依照9行式联络固定翼飞机进场完成对地支援的过程其实乏善可陈，加之BDCU的旋翼机已经对树妖造成了成吨伤害，最后的攻击实质上不过是收尾性质的补刀罢了。
但肖雨翎并不开心。
黎博雷拖了他太久时间，不但南下的行程被耽误，而且他原本相对还算安全隐秘的身份也被两方揭穿。
日子没法过了。
“……”
少年看着缓缓倒下的冬青树妖，从战术背心的拉链包里取出原主带着的身份证件，将其扔进了一旁的火堆里。
然后慢慢起身，拿上了自己的步枪，朝正在哭喊的几名BDCU队员走了过去。还不待他开口，先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的BDCU数人便惊觉扭头，其中一人反应迅速举枪，见到他身上装束却犹豫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肖雨翎看了一眼余光里倒下的冬青树妖。
“……那架攻击机刚刚是我叫来的，”少年平静道，“仅此而已。”
几名BDCU队员互相看了一眼，另一人又不确定地问道：“教廷的人？”
肖雨翎摇头：“过路的异乡人罢了。”
对方只当他不是黎博雷的本地人，便放松了警惕。肖雨翎看了一眼那名由于失血过多停止呼吸的BDCU队员，便轻轻颔首道：“我想问你们借点弹药。”
“……平白无故的，这可是军用管制物品。”其中一人皱起眉头。
“我刚刚救了你们，”肖雨翎声音平静，“然后现在我要去找我在南方的朋友。”
“你疯了？那可是要穿过中部危险区的！”
“……我自有准备，只是想问你们借点弹药而已，”肖雨翎抽出一个弹匣，“如你们所见，有时候没有弹药的武器无异于烧火棍。”
对方几人不太理解“着火的棍子”是什么意思，但结合上下文也猜了个大概。其中一人见他装备齐整，又没忍住看了一眼倒下的冬青树妖，最终无奈咬牙道：“你要多少？”
“散装的子弹给我就行。”肖雨翎说道。
听到并非是要自购的弹匣，几名BDCU队员齐齐松了口气，各自翻找起回收袋或者其他杂物包里的5.56*45mm口径子弹来。
不一会儿，连带着他们的同伴一起，几人一共搜出了小两百发子弹，一并交给了肖雨翎。
“他的弹匣……”
“如果你们不要，”肖雨翎说，“给我也可以。我准备去杀教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所以武器越多越好，越先进越好。”
于是这些人便也照做了。肖雨翎将手头上几个弹匣弹簧已经明显不太牢靠的聚合物弹匣扔到一旁，将对方递来的新弹匣塞进了战术前板的三联弹匣包，以及腰封上的快拔套里。
“你准备去杀教廷的人？”
肖雨翎站在原地默默整理装备的时候，一名靠在车旁边坐着的士兵突然问道。
“我的朋友，”他抬起头平静道，“被教廷抓走了，我要去救她。”
“‘她’？”
“她。”
“还是个爱情故事。”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
“谁知道呢，”肖雨翎姑且先将子弹全部退到回收袋里，拿起步枪，环视几人道，“你们今天只当是没见过我就行了……不过也无所谓，BDCU也不会出人去找一个自己跑到红区里去的家伙。”
说着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再度有人开口。
“等一下，哥们儿。”
肖雨翎回过头：“……怎么了？”
“如果是救你女朋友去的，”其中一名年轻人突然说，“那把这家伙的东西都带上吧。”
肖雨翎看着那名年轻人掰扯着尸体上的装备，心中有些不忍。
“……其实倒也没必要。”他轻声说。
“你不懂的，”年轻人扭过头看他，“他就是因为女朋友原本在教廷工作，叛乱时被杀了，这才加入了BDCU的。”
肖雨翎默然，便不再开口，只是安静地接过了几人递来的装备，道一声再会，便转身往停车场的那一排新车走去了。
……
……
这一路换了很多辆车，原本的物资什么的也丢得七七八八。肖雨翎长大十几年，鲜少有过如此不着调的旅行。
姑且是将几辆车上的一些遗弃物资搜集了起来，整理到一辆车上，又搬来了几箱油，将弹药放置妥当，这才算是准备完毕。
“你打算趁乱逃出黎博雷？”奥列翁问道。
“只能逃了，这里不再适合逗留，”肖雨翎说，“如果还留在这里，BDCU迟早会联系上安全局把我抓回去，那样对我们俩而言都不妥当。”
奥列翁本能地想问他为什么好端端的不留在这边，偏生要跑到南边去，但“想了想”，还是刹住了话头。
肖雨翎发动车辆，坚固而宽敞的灰色越野车驶出停车场，向着城外的方向离去。
“……帮我挑一条小路出来，”他说，“还有，帮我把BDCU那边的所有通讯，还有定位器之类的东西全部屏蔽了，让我在卫星地图上消失最好。”
“已经在这么做了，”奥列翁道，“你的位置将在十五秒内消失在BDCU的卫星地图上，届时他们将无法确定你的位置。”
“那很好。”肖雨翎微微颔首，“我可不想被这些家伙们绑架。”
“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而言，他们中也有好人。”
“是的，我就是不想被好人的道德标准所绑架，”肖雨翎平静道，“我很反感那些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来教我做事的人。”
“……我感觉得出来你开始不耐烦了。”
“任谁被这么折腾个一年半载都会不耐烦，”肖雨翎说，“现在我只想去把主教杀了，然后把她救出来。如此而已。”
“……那么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我自然会做到，”少年不假思索，“但是我觉得不杀死主教，我们很难成事。”
奥列翁沉默了数秒：“你知道我最开始的底层逻辑，其实是被设定成不允许伤害教廷成员的。”
“但是你妈不是给你松绑了吗？”
“是，我只是想说，”人工智能自己叹了口气，“你胆子真是大的不行，肖恩。”
肖雨翎轻轻一笑，一脚油门踩下，越野车开始加速。
笑着笑着，少年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
“我早就看这些婊.子养的不爽了。”他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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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或者后天视情况把尾声发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