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苏衡缓缓睁开双眼。
他从床榻上坐起身,眼前是陌生的书房。
窗外星月交辉,如水的月光从屋外洒进玄关,泻下了淡淡的柔和和清丽。
今晚月色很美,苏衡没有多少困意,于是轻手轻脚地从床榻上站起身,想要去外面透透气。
苏衡床榻的位置在书房一角,不管去往哪里都会经过步思梦的房间,在经过时,他特意放低足音,免得吵醒了思梦。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悄然经过的时候朝床上看了一眼。
妍丽的白衣少女睡得正香。身体毫无防备地侧躺着,她面朝着苏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衣,薄薄的凉被盖到胸口,黑暗中,能通过凉被看到少女身体的轮廓。
苏衡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半晌以后,床上的身影动了动,少女依然是那副毫无防备的姿态,薄薄的凉被从腰间泻下,露出了她身上丝绸睡衣。
*
苏衡在外面吐纳了一会,重新进屋,经过步思梦床边的时候他习惯地看了一眼,这一次目光却微微一愣。
步思梦侧躺战在床上,身上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原本刚好盖住胸口的被子已经滑到了脚边,现在再去看步思梦的胸口,只有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睡衣作为遮挡。
那睡衣质感轻薄,映着月光,紧贴着肌肤,胸口处微微解开几粒纽扣,露出了初具规模的沟壑。
少女的身体柔弱无骨,凉被落在脚边,从那往上是雪白的赤足,颀长的双腿并拢在一起,一路往上,直到大腿根部,才有薄薄的睡裙遮挡,防止目光继续向下一步窥探。
步思梦的睡姿很好,但似乎是因为夏日炎热的原因,穿的很清凉,踢了一次被子后,睡裙下摆被微微被撩起,露出了肚子上的小片雪白。
苏衡的双眸从床上扫过,最后目光停留在落在步思梦的足尖。
苏衡眼神如常,轻手轻脚地来到步思梦床边,伸手拿起步思梦足尖旁的凉被,在空中无声地抚平,轻轻盖在步思梦身上。
他的力道很轻,指尖带着丝丝的温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界山上常年冰雪覆盖,晚上温度极低,睡在温暖的房子里就会喜欢踢被子,晚上起夜的时候,常常要挨个检查一遍被子有没有盖好。
现在虽然是夏季,但晚间温度依然很低,有着凉的风险,虽然步思梦如今体魄非昔日可比,不过苏衡还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打算回去睡觉,可在目光离开的前一刻,苏衡的与缓缓睁开双眼的步思梦四目相对。
步思梦目光朦胧,反应过来后和苏衡都愣了愣,沉默持续了一会,苏衡伸出手,轻轻捋了捋步思梦额间的发丝。
苏衡修长的手指很冰凉,让步思梦感到很舒服,于是她开口说道:“想喝水……”
苏衡示意她不要乱动,伸手向空中一召,原本在厅堂茶几上的茶壶飞一般地落入了苏衡手中,同时落入的还有干净的茶杯。
茶壶在空中飞的很快,但茶水却一点没有洒入空中。
“来。”
步思梦耳边响起苏衡轻柔的声音。
他右手拿着茶壶,天空中划出一道天际线,茶水落入茶杯。
苏衡将茶杯喂在步思梦嘴边,动作轻柔,力道控制地颇好,就像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了。
虽然不是什么杨枝甘露,但是口渴的时候能喝两杯冰凉的茶水足够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很晚了,睡吧。”
苏衡起身收起了茶壶,像一阵风一样飘然离去,步思梦躺下的时候,还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这就是语徽师姐平时的感觉吗……”
步思梦轻轻呼了一口气,沉入美好的梦中。
*
第二天清晨,步思梦睁开双眸,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温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让步思梦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睡得很好,步思梦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全身力量充足,就好像做了一个很好的美梦。
她赤着双足从床上下来,在房间中顾盼,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步思梦愣了愣,皱着双眉来到书房的床榻前,看到床榻被整理的整整齐齐,被子被叠成了方块,并不是死板的豆腐块,而是柔软的没有棱角的长方形,让人一看就觉得很舒服。
被单上还有压过的痕迹,证明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里睡过,
桌子上还放着做完记忆中的茶壶,茶壶旁边放着一个字条:
“早饭我简单地做了一些,放在厨房,饿了的话就拿来吃吧。”
字条上没有落款,不过从字迹上来看,是苏衡没错。
步思梦看了一会,将字条收起来,张望四周。
那个人明明尽量想不留下自己的痕迹,但似乎到处都是他留下来的痕迹。
“算了……”
步思梦打了个哈欠,轻轻走到苏衡的床榻边,身体一倒,躺在了床榻上……
*
另一边
苏衡早早地离开了步思梦家,扮做学生模样,前往了书院方向。
今天是应天大比结束后的第一天,老师要重新上课,学生们要重新开始研究,书院中的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走上正轨,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忙碌的一天,这包括苏衡。
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已经在计划中,有今天书院里的迎新工作,而现在,他则是要前往萧疏末家中一趟。
萧疏末的家坐落于书院内部,与选择住在外面的步思梦不同,萧疏末选择住在书院内,而且还是在书院核心区域。
书院的地段寸土寸金,在外面被炒出天价,书院内的房子自然也更不便宜,不如说,仅仅有钱是无法在书院内有安身之处的。
据苏衡所知,必须要对书院有突出的贡献,或是被教授赏识,才有资格住在书院。
师门几位弟子中,基本都有住在书院的权力,包括苏衡也一样,只不过他以前是蹭住在殷语徽那里,现在他和殷语徽分手了,他也搬到了书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