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不知道过去多久，墨云终于重新苏醒了过来，在他身边出现的是一张极其陌生的人脸，脑子里残存不多的记忆告诉自己，这位似乎是负责治疗自己的医生其中之一。
此刻墨云脑子里的晕眩感还未消退，无力的身体仿佛灌了铅般沉重，就连挪动一下手臂都成为了奢望。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恶心、头晕？”看到病床上的墨云睁开眼睛，站在病床边略微有些惊讶的医生急忙开口问道。
“唔……脑袋有点晕，而且视线有些模糊。”听到医生的问话，墨云下意识回答道。
“这是正常现象，你被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脑震荡，而且身体受伤太重，如果不是手术比较成功，你都必须用机器维持生命了。”
“咳咳……这是老师说的原话，请不要放在心上，他说话一直这样。”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话会刺激到病患，这位年轻的实习医生连忙开口解释。
目送这位医生离开之后，墨云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自己身上，自己的身体貌似并没有对方说上去那么糟糕，但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除了视力有些衰退之外，最明显的感觉便是意识方面，墨云能够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身体出了一些变化，相较于之前，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变得有些……陌生？
那种感觉好像是使用了十几年的物品经过维修重新回到了自己手上一样，大体上无法察觉出有什么问题，但实际使用起来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差别。
躺在病床上稍微休息一段时间恢复体力后，墨云开始尝试坐起来，然而就是这一个简单的尝试，却让他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握程度生疏了不少。
他产生了一种“身体非常轻盈”的错觉，貌似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
光是这一个用手臂支撑起床的动作，便牵动着身上的伤口开始引发剧痛，全身像是被人用铁杵贯穿过一样无法适应的重新躺在了床上。
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被墨云的五感所捕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墨云总觉得自己的感官变得似乎要比之前灵敏不少。
作为代价，当然也失去了某些很难说清楚的东西，与那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护士姐姐所做的“交易”姑且算是还没被墨云遗忘。
对方说作为代价，那位护士姐姐要从自己身上拿走一些血液作为研究，顺带还会帮自己治疗伤势。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墨云脑子里根本记不清楚，那位护士现在不见人影，而且一旦墨云产生回想起那段经历的想法，大脑里就会传出一阵剧烈疼痛促使自己不得不重新放空大脑。
“别尝试了，配合我们做一下检查，昏迷三天都还不醒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坐起来。”就在墨云刚才尝试的时间里，先前的那位实习医生已经叫来了自己的老师，对方一直在屋外观察着墨云的情况。
所谓的“老师”其实也比先前来的实习医生大不了多少，看样子最多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但这位医生的目光却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即便有口罩遮掩部分脸部，也依然可以感觉出他脸上那平静又严肃的气质。
这次这位医生还算是比较熟悉，那是墨云的主治医师，简单来说就是在手术台前准备对自己动刀的那位。
“大夫，失血过多以后会出现什么症状？”配合检查的过程中，墨云已经逐渐可以回想起之前在手术室内发生的事情。
想起自己貌似被那位护士大姐姐给强行推倒在床上做出的那一系列难以描述的事情后，墨云突然开口问道。
“严重的可能会休克，初次之外还会精神紧张，兴奋或烦躁不安，皮肤苍白，四肢厥冷，心率呼吸增快，尿量减少，神志淡漠，反应迟钝，意识模糊，昏迷，皮肤粘膜发绀，脉搏细数，无尿，你在送过来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给你进行了输血，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可能是察觉到了墨云面色苍白，检查的过程中也显得很是拘谨，所以在简单说过那些症状后，作为主治医师的大夫还是稍微安慰了一下。
“那我之后也没有过失血过多吗？有没有病人失血过多以后看见幻觉的例子？”听完那一长串报菜名一样的症状，墨云还是有些怀疑自己的问题。
少数常见的情况很多病都会有，但自己也确实没有其他特殊的感觉，貌似真的只是简单的营养不良外加做完手术有些虚弱而已。
难道说那位突然出现的护士姐姐还没有给自己抽血？
“没有，你为什么会着重去在意自己有没有失血过多的症状？”三番五次被问道同一个问题，主治医师也察觉到墨云似乎非常在意这一点。
明明墨云其他方面的问题更加严重，但他却显得一点都不在乎，一直在关心自己有没有失血。
被问道这个问题之后，墨云低下头沉思了几秒，然后将自己在手术室中经历的事情详细的说了出来。
反正那位护士姐姐也没有要求不让自己说出去，既然如此还不如老实交代，让这些医生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针对性的治疗。
“先生，这里是医院，我们治疗病人主要依靠科学，而不是那些玄学，如果你有一些宗教类的信仰，我个人推荐你去看看精神科，或者你自己也可以在出院以后去寺庙、道观之类的地方看看。”
听完墨云的解释后，这位主治医师用一种仿佛在看精神病人的目光盯着墨云许久，最后强行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怒意，用着一副关心的语气说道。
“好吧……”
虽然被人家当成精神病人这种事有些尴尬，但墨云还是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追问。
不知道为什么，墨云发现自己的视力好像在变得有些模糊的同时也有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他好像可以更敏锐的观察到其他人细小的举动，甚至产生一种可以猜测对方下一步要怎么做的错觉。
可能真的是自己因为出过一次车祸之后变得有些精神过于敏感，才会在手术室内出现“看见幻觉”的情况吧。
就当他真的这么以为的时候，屋外的走廊中突然走过一道穿着护士服的倩影，那衣服上沾满了已经干涸的血渍，而且走路也没有任何脚步声，有些像是在漂浮着路过。
“喂，她就在那里，她飘过去了！”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墨云立刻用自己目前能发出的最大声音连忙朝身边的主治医生喊道。
“唉……在哪呢？”听到墨云的大叫，医生不紧不慢的让出半个身位，顺着墨云的目光看去，结果自然是不出所料，根本没有看见他所说的那个“她”。
“不对啊，刚才还在外面的……”被其他人用看待傻子的目光洗礼着的墨云有些尴尬，他伸出手指向外面试图解释自己的举动，然而那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影子。
“要不我再给你开点盐酸哌罗匹隆？”见墨云依然这么执着于那道“影子”，身为主治医生的他也不得不怀疑墨云的情况是不是有了进一步恶化。
“抱歉…是我情绪有点激动，可能是看错了，当我没说吧。”
影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墨云心里非常确定，那绝对是自己在手术室内见过的人影。
不过现在他更不想被当成精神病人，医生们完全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只能先装成正常样子，之后再去其他人口中打探一下这件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