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雨水逐渐变小,最后止停了下来
自“她”离开后,我便在原地长跪了一夜
即便当灾兽都从我身旁经过,我与它们仅仅只有一两米的距离,我也依旧如同失去提线的木偶,傻傻地跪倒在地面,不做任何的抵抗
然而,每当灾兽经过我的身边,印象中一向饥饿的他们就像受到什么驱使一般,无视了身旁的我,径直绕过我的身边,朝着远处走去,没有做过多的停留
我明白
这或许是“她”干的。或许我该感谢她放我一命
可对此,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感激,有的只有深陷在名为真相泥潭之中的麻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遥远的天际线亮起一丝曙光,我僵硬地抬起了头
刺眼的光芒照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拄着插入地面的刀鞘,身体摇晃着从地面站起
即便是过了一晚,现在我的脑中还清晰地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
为了掩护萨姆他们,我选择了留下来暂时断后
面对那凶如潮水般的灾兽,仅凭着手中那一把刀,那瘦小的身影几乎是将所有那些远比她高大许多的灾兽死死拦在了身前
当时的一切发展得都很顺利,我成功拖住了灾兽,掩护了他们撤退。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可是就当我也准备抽身脱战离开时,“她”却意外地出现了..........
她如同鬼魅,悄然出现在我的身后。在我毫无防备间击碎了我的面罩
只感觉眼前的视野一黑,飞溅的碎片直接刺瞎了我的右眼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在半空中........
回忆到此就结束了
修长皙白的细指轻轻顺着脸颊抚摸起脸上残留的碎片,隐隐作痛的右眼始终无法平复我在得知到真相后的心情
“怪物”
这个词就仿佛一道烙印,深深烙在了我的身上,痛得令我无法呼吸
彷徨、迷茫,我快忘记了我到底什么
记忆中,我是人类。一个有着悲惨童年,有着与自己相依为靠的妹妹的普通人
而事实,我是灾兽。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原本金进化失败了的生物;一个为这个世界带来毁灭的怪物
我究竟是人类?还是灾兽大群的意志
为了这个问题,我思考了近一夜,而现在我得出了结论。
我拔出了深陷在地面当中的刀鞘,将身边破碎染血的面罩摆放在了深前垒起的小土堆上
在对着土堆呢喃着说了些什么后,我转身朝边境的方向走去了
人类也好,灾兽也罢。我亦可成为二者,也可放弃二者
这一切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即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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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am
距离预计灾潮来临的时间已经超过八分钟了
此时城墙前防御阵地内,每一个人都双眼充血地紧盯着远处的地平线,红色的血丝爬满了他们彻夜未眠的双眼
昨夜没人睡着,即便是总司的命令,也依旧没人睡得着
紧张的情绪充斥了阵线上所有人的内心
他们都很清楚他们会死在这,死在这片自己所守护的土地上
他们并不害怕所谓的牺牲,甚至并以此为荣,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归宿
只是,家中年迈的父母、怀孕的妻子或者是与你订下婚约,等候你回家结婚的未婚妻,都成为了他们牺牲前的遗憾和愧疚
“嘿,本田,你在写什么呢?”
黑人罗恩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钢枪,一边把头好奇地看向了身旁写着什么的本田
本田没有抬头回答,继续低着头用笔飞速地在纸张上舞动
“我在为我的未婚妻写信。”本田低着头说道
听到是他的未婚妻,罗恩笑问道:“我怎么以前你听你提起过你有未婚妻?”
本田写信的手怔了一下,随后回答道:“我跟她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
“青梅竹马吗?的确挺让人羡慕的。”罗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你呢?罗恩?你不打算跟你的妻子写封信或者打个电话吗?”
“我?”罗恩先是疑惑地指了指自己,随后自嘲地笑着摆了摆手,“我就算了吧,我可是个粗糙的大老爷,论写信,我哪有你们年轻人这么浪漫?况且就算是打电话,这边也没有信号啊。”
讲到这,罗恩眼神茫然地望想了深蓝的天空:“真不知道我走了后,家里的那两个混小子会不会听他们妈妈的话”
本田收起了写好的信封,转眼看向罗恩询问道:“那你要写吗?我可以帮你写。”
“是吗?那.........你还是帮我写一份吧........”
“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