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旋转的桨叶低空略过地面的雪毯
狂风吹散了枯树枝丫上残留的积雪
而与之一同被吹散了的，还有那名为战争的迷雾
胸前装备上的固定环迎着风声在伶仃作响
耳边垂落的柔软发丝在高速气流的作用下胡乱的飘飞，抽打我的脸颊，提醒我保持清醒
我坐在打开的舱门边，单手扶住舱门，失神的双眸注视着荒芜大地之上，那一具具掩盖在霜雪和冻土之下的尸骸和残骸
没有人知道哪些是被灾兽袭击的，又有哪些是被人类袭击的
死亡，常常行走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之上
灰突然扭头看向了我
“长官，根据定位显示，我们预计达到目的地还有四分钟。请您做好准备。”
“我知道了。”
一个平静的回答，如同死水般没有波澜
此刻的她已经平静到对待会即将到来的杀戮感到了麻木
“长官，您的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低迷。”
“.........可能你看错了。”
灰红色的双眸紧盯着我的背影
她作为机械很清楚长官身上回传的信息是不会说谎的，但她还是选择了沉默闭嘴
机舱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沉默就被我重新打破了
“灰。”
“我在。”
“你.........对杀人有感觉吗？”
灰不明白长官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作为附属，她还是给出了回答
“不会。”灰用平静且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回答：“我并没有加装感情模块，因此我并不能模拟人类的感情。我只会执行您所下达的指令。”
“如果您需要我做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便我会被摧毁。”
对于她的回答，我也是自嘲一笑
“也是，你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工具，问你这个也似乎有些多余了。”
我撑着膝盖从地面站起，活动了一番关节和脖颈，望着远处淅淅沥沥传来枪声的方向
杀人给我带来的感觉并不好
也不是说是出于道德层面的心理不适
不同于斩杀灾兽，斩杀人类，不知为何我的心底里有什么东西会开始蠢蠢欲动
忽然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祂的声音冰冷中，带有嘲讽和嗤笑
【瞧啊，你即将所做的，不也和我们别无二般吗？】
【即便没有我们，人类也会自相残杀，走向灭亡的结局。】
【那为何推动这份结局的，就不能是我们呢？】
【他们走到了结局，而我们也得到了解脱。】
【为什么，你就不肯回来呢？】
“.................”
那道声音每次响起，我的脑子都仿佛要被什么力量给占据了一样疼痛
【回来吧。我们的所做，只是加剧了这个世界既定的结局。】
【不必感到自责和愧疚。至于你那些在乎的人，就算这个世界毁灭，她们同样可以陪伴你至最后。】
【只要你...........】
“长官，我检测到您的情绪波动有些异常，需要我为您提供镇定注射剂吗？”
灰突然的开口打断让那道蛊惑的声音瞬间消散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只有灰一人的机舱，回身掐住眼角轻轻揉推了几下
“谢谢了，不用。我可能在这里呆的几天里精神过于有些紧绷了。甚至出现了一些幻听。”
“我建议长官您在此次任务后进行心理咨询。需要我为您预约吗？”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更何况，我也不需要。”
谈话间，直升机已经到达了纷争地带不远处的上空
“两位，我们不能冒着被击中的风险再靠近了。”
“我知道了。”我扭头看向灰：“你的机体应该够坚固和灵活吧？”
“是的。长官。”
“那好。希望你们人形不会恐高吧。”
“长官，您的意思是？”
“你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我的手搭在了灰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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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砰砰砰——”
简等人此刻躲藏在掩体后已经停止了还击
她们还击的枪声已经从开始的淅淅沥沥，到现在完全停了下来
弹尽粮绝
这个词用来形容她们此刻的境地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的她们，能做的就只有躲在掩体后等待
好在对方携带的爆炸物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躲在掩体后的她们并不用去担心对方将她们给炸飞
褚拿出手机，用自拍模式查看起对方几人的状态
除开负责火力压制的机枪手，其余的三人正保持着队形缓慢压了上来
褚收起手机，询问：“简，救援还有什么时候来？对面已经开始压上来了”
简抬手看了眼手表，闭上了眼
“已经过去八分钟了。大概还有两分钟。”
褚拔下了自己步枪上的弹匣
看着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弹匣，褚只好无奈将弹匣重新插了回去
“你们还有多的弹药吗？”
“我的已经打空了。梦玉，你呢？”
不远处的梦玉已经把枪放在了脚边，开始喝酒了
褚呲笑一声
“看梦玉那家伙的样子，估计她的弹药也打完了。”
闻言简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得打近身战吗.........”
简放在腰间的手攥紧了身上剩下的唯一一把武器
没错，就是她腰间仅剩下的一把短匕
要死在这里了吗？
褚瞥了眼旁边掩体的二人
此刻她是多么地希望那个人如同她心中的无数次企盼的英雄一般出现，将她们拯救离开这里
然而在与失去了一切联系她后，她们迟迟没有寻找到她的消息
“分开包抄！不要给她们反击的机会。她们应该已经弹尽粮绝了！”
包抄吗？我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袭击者即将绕过掩体瞄准那三人时，简竟直接冲出了掩体撞击在了一名袭击者的身上
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简的拼死顽抗，他甚至来不及开枪就被那道身影直接撞倒在了地面
“噗哇！”
不等袭击者反应，冰冷尖锐的匕首就刺穿了他的软质防弹衣，鲜血顿时浸红了他的衣物
简在地上用自身的体重死死压在袭击者的身体上，夺过他手里的武器瞄准他的同伴
她打算借他的武器清除掉其他人
“砰砰砰——”
“该死！！”
反应过来的袭击者忍着剧痛，反手抓住了枪身将枪口偏移
正是他的抢夺，子弹并未直接命中，只是擦伤了一人
疼痛让他的手死死拽住简的手腕
简抬手弄开他的手，狠狠肘击在了他的胸口，迫使对方松开
袭击者夺过枪用枪勒住了简的脖子试图将她勒死，然而简拼死握住枪反抗，并在挣扎间用身体去反复刺激他被匕首刺伤的伤口
“给我去死！”
“不！可！能！！”
在简与地上那家伙缠斗的空隙，褚和梦玉两人也没空闲
她两乘着其他人躲避刚才简射出的子弹时，她们也直接破罐子破摔冲上了去
其中一名袭击者抬枪就准备对准梦玉扣下扳机，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梦玉居然将手里的狙击步枪当做烧火棍直接抡了过来，直接击飞了他手里的步枪
袭击者匆忙后退，同时伸手去取腰间的手枪
梦玉可不可能给对方这个机会，在击飞了步枪后，反手侧踢在了对方的下肢上
“噗哇！我靠！你！妈！”
生殖器的剧痛让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反抗和行动能力
话刚说完，烧火棍便再次抡来
然而令梦玉意外的是，刚才的那一击并没有命中
对方竟咬着牙强忍着生理上的疼痛躲开了攻击
从他憋红了的脸和皮肤上隐隐暴起的青筋来看，梦玉刚才的那一脚显然是打出暴击了，不过她并未料到对方的毅力如此坚韧
“你个死娘们！今天我非得把你杀了！”
梦玉横下眉头，手中长枪再次挥出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攻击即将命中之际，他当着梦玉的面一把握住了挥来的“烧火棍”，把她的武器丢在了一边
他反手掐住了梦玉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而后又重重地砸在地面，
“咳咳咳！”
“给爷死！！”
高举的匕首朝着梦玉的胸口落下，那狠辣的一击显然是打算一击毙命
梦玉急忙狼狈翻身闪躲
她刚翻身，那把匕首就落在了她上一秒所处的地面上
自己小兄弟受了这么大委屈，他显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攻击并未就此罢休
他紧握地面的匕首，追来的匕首划破了积雪，紧追梦玉的脖颈划来
眼看躲不掉了，梦玉快速起身
起身瞬间，匕首掠过她的后脑
蓝色的发丝随着匕首的划过在半空荡落
此刻简和梦玉陷入了苦战
相比起两人那边几乎是同体型的对手，到褚的那边可没这么轻松
尽管她成功地卸下了对方的弹匣，但对方显然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拔出了匕首
看他兴奋的脸上，似乎用匕首折磨杀死眼前这名少女正合他意
面对体型与自己相差近两倍的家伙，褚握着匕首感觉到了一丝吃力
冷汗在她额头渗出
“汉克，他们的增援过来了。就在几百米外，看样子只有两个人。你们最好别玩了，快点处理。”
“是是是。”
名为汉克的高壮男人不屑道：“只是两个人的话，你大可不必担心，谢尔登。大不了把他们一起顺手宰了。”
“我不想节外生枝，汉克。等等，飞机上那家伙在干什么？”
原本谢尔登慵懒的语气突然变得惊慌
“谢尔登？”
没等男人询问完
一道黑影就以高速姿态飞了过来，撞击在了身形庞大的男人身上
刹那间，雪地里激起了硕大的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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