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孩只是麻木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又开始忙自己手上的事。
他们双目无神,衣裳破烂,有些小孩由于吸食过多,身上已经长了瘤子,触目惊心。
云作吾作呕,然后准备阵法想要治愈他们,却被嬴胜男拦住。
她看到嬴胜男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冷静,甚至……有些残忍。
这是嬴胜男张嘴,声音莫名的清冷:“治愈只会打草惊蛇,有人现在还敢在京都给孩子吸食致幻草,恐怕这个人或者团伙的背景没有那么单纯。不说暗地里一手遮天,但背景起码大到蒙蔽圣听,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嬴胜男转头看到云作吾那相当害怕的神色,她的声音便恢复常态的温柔,轻声说到:“这不代表我们不出手,相反,应当谨慎而行。”
云作吾仅仅的牵住了嬴胜男的手,她莫名想到了前世的某些英雄警察面对特定罪犯的时候遭到的凶残待遇,她不怕自己遭殃,但她怕嬴胜男遭殃。
而嬴胜男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她,同样牵住她的手也更加用力,她说:“放心,作吾,我一定保护好你。”
然后她顿了顿:“我有一个思路,作吾你会不会那种,就是补天阁拷问别人的时候常用的法,问的问题必定被回答真话,同时之后会被遗忘。”
云作吾点头:“我研究过,我会。”
嬴胜男说:“那就这么问他们,他们这制作的药会由谁来收,然后我们找到这个狗腿子,再进一步确定网络。”
云作吾反问:“不报官吗?”
嬴胜男回答:“现在除了你我,谁可以信任?你甚至要克制住你的善良,现在连治愈小孩都不要治愈。会打草惊蛇。”
“或者。”她看向云作吾,“为了作吾你的安全,不插手此事。”
云作吾坚定的摇头:“我是法师塔二长老之女,你是皇族子弟,我觉得你我的身份很适合偷偷调查这件事。”
“换个人我一定骂她莽撞。”嬴胜男笑了:“不过这样才是我的作吾,所以我不讨厌。”
云作吾脸红了红:“现在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
月黑风高,老鼠🐱偷偷钻过黑暗的小巷,远处有几只乌鸦鸣叫。
一个牙齿焦黄的人正在笑嘻嘻的数着自己的钱,忽然钻出了两个大美人,他还没来得及调戏两句,就被其中一个拿着阵法就糊在了他脸上,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然后目光呆滞的回答了云作吾的所有问题。
“线索似乎指到了富贾黎家。”
“我们去探探?”
“根据这个人渣所说,似乎是富贾黎家的家仆在负责这宗买卖,如果按照这种大家族的做法,指不定在那个家仆嘴里放了毒药,我们一迷晕他,就毒性弥漫而自杀,那这样不仅线索断了,还更为彻底的打草惊蛇了。”
“真的有这回事吗?听着怎么像小说类容?”
“我倒是亲眼见着这种药来着,精灵很喜欢用这种方法控制边军刺探家父军情。”
云作吾沉吟片刻,忽然一惊。
她有些激动的问嬴胜男:“胜男,你说,这幕后黑手会不会特别用一个地方来交易致幻草?”
嬴胜男回答“这肯定啊,区区一个富贾还不敢把致幻草放进自己家等完仓库里大摇大摆的摆着。”
云作吾说:“我们可以将现在这个点位上的致幻草全部做上可以追踪的标记,胜男觉得如何?”
嬴胜男想了想:“我认为没问题,但问题是你怎样做一个不让他人发现而你自己又可以追踪到的标记呢?”
云作吾想了想,说“他们将致幻草磨成粉,自然只是改变了致幻草的物理状态而不是化学性质,那我们可以对致幻草上的碳进行标记,利用一个小法术将碳十二转化为我们可以检测到的碳十四,这样我觉得就可以瞒过那些人,你觉得呢?”
嬴胜男点头,于是云作吾将这批致幻草全部做了标记。
……
第二日,云作吾早早的来到了嬴胜男的房间。
她告诉嬴胜男,那些被标记的致幻草真的就一直停在了富贾黎家,而且按照标记,被黎家藏在了地下。
嬴胜男有些疑惑,然后猛然想到了什么。
她对云作吾说:“我们来作一种假设,假设这一批团伙的作案模式,是雇佣大量的流民和小混混作为数个小点位,而售卖的对象并非我们想象的什么人,而就是富贾本身,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性?”
云作吾有一些疑惑,“可是当那个小混混被审问的时候,他只说了黎家呀。”
嬴胜男回答:“如果说对方也熟悉这种审问并提前对小混混进行底层逻辑修改,一般来说审问会问的对象是交易对象、顶头上司、合作伙伴,但对方对小混混进行逻辑修改,讲他们修改成认为自己从自己负责的小孩手里拿到致幻草,再卖给自己负责的商贾家,这样就隐去了他们的存在,你认为呢?”
云作吾还是有些疑惑:“可是这样的话这个团队就没有盈利了呀?”
嬴胜男回答:“提供致幻草给商贾本身就是一种盈利,因为这会积累人脉,同时达到操控商贾的目的。”
“可是当我们审问小孩的时候,他们也只报了那个小混混的地址和人名呀。”
“七八岁的小孩,吸食过致幻草,很容易就会被在潜意识里下一个反操控法阵,不是吗?”
嬴胜男牵起云作吾的手,干净利落的走出去“这样猜测只能逻辑上通顺,却无法证明,我们去看看情况。”
于是她们回到了那个数钱的黄牙齿的据点,却发现他已经死了,他的脑袋上插了一把刀,神色恐怖。
嬴胜男观察了一下尸体,然后走进黄牙齿的家里,紧接着嬴胜男快速的捂住云作吾的眼睛。
云作吾扒开嬴胜男的手,向里面看去。
她看到了那些孩童的尸体,被一块块剁碎,有人用鲜血在墙上书写,“少管闲事。”
她一阵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