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
我不过只是打了个瞌睡而已,小阿尔弗雷德居然就死了。
才不过五百年而已啊。
唉,人类的生命真是太短暂了,对我而言简直就像弹指一挥肩一样。
虽然,本大王既没有手指也没有肩膀......
话说人类的帝王还真是气派呢,死都死了还要别人每年都来祭奠他。我说怎么附近海域里都没有船只通过呢,原来是为了办阿尔弗雷德的祭典而设置了禁航区。
真是嚣张呢,一个死人居然能让生者为他让道。难怪哲学家天天在火狱里跟我讲什么“黑暗腐朽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
我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不,并不好,要是所有的鱼类看见我这个北海之王都要绕道的话。那我上哪找吃的去啊?所以人类的心思还真是难以琢磨,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要为难别人。仅仅是为了纪念一个死人,就不叫活人从旁边经过。这种刁难人的的古怪做法就是所谓的“权威”吗?难怪哲学家那家伙整天嚷着要推翻君主制度的。
不过,话说回来。人类君王这种“权威”某种意义上也是个很方便的东西。
设想一下,如果小阿尔弗雷德还活着的话,我就可以直接要他使用国王的权柄封锁英吉利海峡。
这样,我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但问题是,这货早就死成了骷髅架子。所以不管我怎么想也都无济于事。
管他的,还是赶路要紧!
......
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穿过英吉利海峡进入了北大西洋。
算算从北海出发的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这点路程对以前的我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但现在的我已经两百年没有出过远门。长途跋涉的劳累还是让我有些困倦。不过我还是尽量压制住自己的困意,向前行走。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海水逐渐变得温热起来。
是北大西洋暖流么?
温热的海水使我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
好困啊。
我打了个哈欠。
看来是撑不住了,那就睡吧。
迷迷糊糊地,我闭上了眼睛。
.......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阵坚硬的不适感唤醒了。
似乎是有什么硬物垫在了我的身下,把我的触手硌得生疼。
唔,好难受。
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奈何我的眼皮就像斯堪维纳亚半岛那样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抗争片刻后,我终于在与睡魔的抗争中取得了胜利。
接着我看清楚了那个垫在我身下的异物——一具白骨,准确的说是一具鲸鱼的白骨。
“真是晦气。”
这是从哪来的骷髅架子,印象中鲸鱼临死前不都是要回到鲸冢里去的吗?
我将身子离开骨架。
“啊!”
好疼!好像有个尖锐的东西在我背后戳了一下。
“是谁在那里......”
我转过头去,发现一只独角鲸遗骸正直挺挺的杵在我后面。
卧槽,这大兄弟身上的肉都还没烂完呢!
吓死爸爸了。
这俩鲸鱼死一块了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他们一个有角一个没角,难道说...是出来私奔的?
对,就是这样。
独角鲸家族和抹香鲸家族世代仇杀,但两族中的一对青年男女却相爱了。
为了守护这不被家族所认可的禁断之恋,这对鲸鱼恋人依然出走,然后双双殉情。
呜呜呜,这真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啊。本大王都感动的要哭了......
等等,这都是啥玩意啊。独角鲸和抹香鲸有仇么?
我这到底是......哦想起来了,这是一个叫莎士比亚人类写的戏剧。唉,看来我真是睡糊涂了,连记忆都错乱了。
那么这两具骷髅到底是?
我四下扫视。
发现我正处于一个椭圆形的海沟中。
而这海狗的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的镶嵌着数以千计的鲸鱼骸骨。
妈的,我说这地方怎么鬼气森森的呢。原来是鲸冢啊!
我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快速地舞动着八条触手,向海沟的上方移动。
到处都是森森白骨的地方我可不想多待。
咦,等等,先不忙走。
这里有问题!
在上升的过程中,我发现安眠于此处的骸骨几乎是都是独角鲸的。显然这里只是专属于独角鲸一族的墓园。
那么问题来,刚才那具没有长角的骸骨又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还真是私奔殉情的不成?
不,这绝对不可能。私奔叛族者怎么可能会被允许葬入神圣的鲸冢?
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于是我再次折返回去。
检查过后,我发现那具奇怪的骸骨其实也是独角鲸。只是长角被人折断了。此外被折断了独角的骸骨还远远不止这一具。细细数下来大概有二十多具之多。
好吧...这样一来就清楚了。
这绝壁是利维坦那个傻吊干的!
我是说那个智障从哪弄来的这么多鲸角,要说那个战五渣打得赢独角鲸是绝对不可能的。原来是盗墓偷来的啊,这逗比。
哼哼,挖坟掘墓斩立决,这可是东方赛里斯古国的立法。
利维坦,本大王今天就让你这个盗墓贼付出代价。
这么想着,我捡起一截独角鲸的断角在岩壁上刻道:
τυμβωρύχοιΛεβιάθανείναιεπίσης(希腊文:盗墓者利维坦是也)
哼哼,臭**。你就等着被一千个独角鲸壮汉用长角爆菊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处理完犯罪工具后,我再次从海沟中游出。
浮到外面,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块歪歪斜斜的石碑。
凑进一看,我发现上面用同样也是歪歪扭扭的字体刻着:
Εδώδενείναιηφάλαινανεκροταφείο(希腊文:这里不是独角鲸的墓地)
这还真是...蠢得可以啊......
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程度的谎话连利维坦那个智障都骗不过。
难怪祖坟会被那个逗比给挖了,就这智商...活该。
正在本大王为自己机智过人的聪慧而高兴的时候,有个不识相的家伙在背后狠狠地戳了我一下。
“是谁呀,敢打扰本大王的雅兴。”
我十分不满的转过头去。
“克拉肯,是你盗窃了我族先祖的长角吗?”
一个身长一百多米的独角鲸壮汉正怒气冲冲的用长角对准我。而他正是我的老相识独角鲸一族的族长蒙诺敦。
“有话好好说!这样戳人很疼......”
说到一半我闭上了嘴巴。
因为从四面八方涌来了至少一百头独角鲸,他们无一例外的用那尖锐的长角指着我,把我围在了中间。
看来利维坦这智障可是惹了个大麻烦呢。不过不要紧,我还要给再给他挖个大坑。
“说,是不是你偷的!”
一百条独角鲸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是我。”
“骗子!戳死他!”
“等等,我知道是谁偷的!”
我急忙大喊起来,但独角鲸们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群夯货,怎么就不听劝呢。
【洋流震击】
不得已,我使出了一招战技,暂且将他们震开了。
“能好好听我说句话吗?我知道是谁偷得长角。”
我再次解释道,但这群脑子里结满肌肉的独角鲸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仍是怒气冲冲地想要对我发动进攻。
“先别动。”蒙诺敦拦住了他的族人,“先听他讲讲”。
不愧是族长,至少还是明白事理的。
“克拉肯你这阴险的八爪鱼,我警告你最好说实话。原原本本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你要是敢撒一句谎,我发誓一定会用脑袋戳爆你的黄眼珠子!”
呵,看来这位的大脑也没有清白到哪里去。
我深吸了一口海水,组织好语言道:
“我的朋友蒙诺敦,还请你暂且收起怒火。贵族祖先遗骸被盗一事与在下真的毫无关系。”
“别废话,说是谁偷的!”
“是利维坦偷的。”
“利维坦?”,蒙诺敦有些不相信,“据我所知,以那个生物的能力而言。断然没有绕过我族战士的封锁进入鲸冢的可能。”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就你们的那个破坟。本大王睡着觉都能飘进去,还有什么防守可言?
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我还是满脸笑容地说道:“阁下若是不信,可以随在下进墓中一看。”
“该死的八爪鱼,你还想偷东西吗?”
“不,贵族鲸冢中还留有盗贼留下的痕迹。”
很容易地我就说服了蒙诺敦随我下去查看证据。
在看到我写下的那行题字之后,蒙诺敦立马就相信了作案者是利维坦的说辞,怒气冲冲地率领族人找利维坦算账去了。
真是的,就这智商。虽然说犯人是利维坦没错。不过就这个“推理”的过程......还真是......
唉,弱智何苦难智障呢?
望着独角鲸们远去的背影,我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