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已经放弃挣扎,咬牙承受痛苦,一心期待死亡的解脱时,华丽的白色剑气重重地砍中了我,我和那三只一同被远远地击飞了。它们松开了我,我无力地趴着,将视线缓缓地移向了攻击者。
而它们已经口带鲜血的冲向了刚刚攻击它们的斯内德大叔。斯内德看了满身咬痕的我一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提着一把生锈的巨剑冲向了它们。巨剑划过空中,发出可怕的破空声,沉重的斩击轻易地打飞了它们,但似乎效果不是很好,它们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它们再次发起冲锋。而斯内德大叔手握着巨剑,合上双眼,并无动作。直到它们冲到他面前的那一刹那,他动了,简单的一次上挥,但剑上凝实的银白色剑气将它们轻易的切断。即使被一刀两断它们也未死去,仍用双手爬向斯内德。斯内德怜悯的看了它们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用巨剑砍掉了它们的脑袋。
而此时米兰达早已冲到了我身旁,微红带泪的靛蓝眼睛注视着伤痕累累的我,用双手抚摸冰冻着我背部的伤口,嘴里一直呢喃着,傻瓜。我努力地翻了个身,静静地欣赏着眼前为我落泪的她。“果然还是笑容更适合你呢,米兰达。”“说什么呢!傻瓜!”她再次留下了晶莹的泪水。我伸手想拭去她脸庞的泪,但在半空停下了。被撕咬过后紫色腐烂鬼手,在这张俏脸前更显的丑恶。我落下了伸出的手,却被米兰达的双手捧住了。一瞬间我想抽出那恶心的鬼手,但米兰达紧紧握住我的手,慢慢地将我的手凑到了她的脸庞。轻轻地,温柔地,我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此时斯内德叹了口气,说道“二小姐,时间不多了,车队那也遭受到了大批溶解怪的攻击,大小姐也快撑不下去了。至于他…”他看了一眼我的鬼手,沉默了。
“姐姐一定可以救他的,没他我不走!”米兰达放下了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说出了如同往日一样任性的发言。我用还算正常的左手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看着她,我希望她走。
斯内德犹豫了一会,然后似乎就下定了什么决心的说,“对不住了,二小姐。”
“你想干什…”米兰达话没说完就被斯内德打晕了,斯内德温柔地抱起了米兰达,我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向斯内德点了点头,“拜托了!”。
斯内德也点了点头,极速地回到了车队,然后那里一阵爆裂声传来,车队成功突围了。耳边的爆裂声停止了,触手怪的惨叫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地面在震动,越来越强烈了,直到那只受伤惨烈的触手怪来到了我的眼前,用一只触手粗暴地卷起我,将我狠狠地摁在了它柔软恶心的躯体上,我慢慢地进入了它的体内,慢慢的溶解,没有被强酸强碱腐蚀的痛苦,而是全身麻痹,能感觉到鬼手中有些东西在被吸收夺去,阵阵睡意袭来。真是的,原来不是金手指来着。
“2516,又见面了。”又到了那个黑暗的世界,又是那个黑色斗篷。我又死了?可怜的我和上次一样无法动弹,无法说话。“幸运的小家伙,是时候去领奖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我也再次被推出了这世界。
我醒了过来,我的周围紧紧缠绕着一层黑色物质。在我醒来不久,那黑色物质突然向外爆出无数黑刺,一声哑然而止的惨叫。黑色物质渐渐松开了我,它冲开了一层肉皮,我也得此重见天日。
我站在一片巨大的黑色肉皮之上,周围是一片废墟,高耸的台阶,残破的石柱,倒塌的神像。毫无疑问,这是一处神殿,规模似乎还不小。而黑色物质化成了黑色斗篷,斗篷呢喃着不知名语言飘向了神殿的中央。身体依旧很虚弱,但我仍决定跟着斗篷,脚下踩着的应该就是那只触手怪了。
在我到达神殿中央时,只看见一丝丝的黑暗从神殿的每个角落飞向斗篷,随着他的低语,黑暗越来越多。我开始恍惚,重复着他的低语,极小部分黑暗流入了我的体内,可以感受到一丝丝黑暗中蕴含着绝望,与力量!随着黑暗的流入,一些记忆碎片在我脑中炸开。大概也了解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了。
这里是光明圣殿的一处神殿,瘟疫在此爆发,无数人涌向神殿祈求治疗,这里的主教借此大发灾难财,但这不是普通的瘟疫,主教与城主感觉不对立刻暗中离开了这里,独留下了不知情民众。最后瘟疫爆发,无数的民众在神殿祈祷,却只迎来绝望的死亡。脚下这只被吸干的触手怪是瘟疫死者们的集合体,瘟疫之源也已经离开这了。
在一丝丝黑暗的洗刷下,在一个个绝望死者的低语中,我被带入了一个个黑白色的梦。
梦中我变成了他们,或贫穷或富裕,或高尚或卑贱,或幸福或痛苦,一切在瘟疫面前平等了,家人一个个在面前的死去,掏净家底买来的神符完全没用,在圣殿虔诚的祈祷也毫无用处,最后留下自己独自面对绝望,怀着怨念痛苦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