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东西和城市里的几个基地,南部的备用基地里硬件设备有少许差强人意,唯独它有一座行星要塞,昭示着它是最老的基地的本性,那门被送来的五式大和炮替换了老旧失修的伊比克斯火炮加装在了行星要塞顶上,作为没有聚变芯体为它供能的代价,它只能打出曲射火力,射程和威力大大减弱,而且没有人能知道行星要塞能撑多少发。
但,有基地,有资源,有弹药,就还能继续战斗。
在奈伊的坚持下,死而复生的约瑟夫做完全身扫描,没有任何问题了才被放去睡觉,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睡得安稳,四小时后,他爬起来,准备到哨位上去看一下。他小心翼翼地翼翼地绕过门口抱着枪,接替十五但远没有十五那么能熬,导致现在头像订书机一样向下打点的,迷迷糊糊地查理;然后又绕过在大厅里身着动力甲不经意间睡着的,隔着头盔都能看见嘴角隐隐的水渍奈伊;再路过格拉斯的房间和小队的房间,终于到了外面。
天还是黑不溜秋的,隐隐地在战壕里有不少火光,约瑟夫沿着战壕慢慢地走,尽量不发出声响,多数——以前的半数的多数——人都在睡觉,少有人在开挖掩体,或者小声聊天,也不影响其他人睡觉。
他滑下战壕,拿起熟睡的安布雷拉身边的战术平板,看着外面的情况。
与此同时的UED营地。
“为什么他能把那门炮藏得那么好?”伦纳德大声抱怨着,“我们没有一个间谍无人机能找到那门炮!害得我损失了两条不应该损失的战舰!”
他指向韩如枫,再指向里昂,再指向卡西亚,三人面面相觑。
韩如枫说。
“不是我,你知道我的,长官。”韩如枫说,“你看我去刺杀的几个人,除了正好给那个王八犊子躲开了,没一个失手的。”
里昂也表了态:“我打的高地,你说十二小时我就十二小时拿下来了。”
卡西亚耸耸肩。
“我被罢免多久了。”他讥讽道,“这貌似是我在那次失败的空袭之后第一次参与参谋会议了。”
脾气被顶回来了,伦纳德咬牙切齿。
“尽量在城里搜集能用的钢材,让塔昆降落,这是我们回家最后的希望了。”
他翻转地形,找到南部最后的要塞。
“至于驻军。”伦纳德顿了一下,“我要他血债血偿。”
两小时后
天上滴下几滴零星的小雨,砸在约瑟夫的身上,他一个激灵,抬起头,他看见其他人都围在他身边。
“不叫醒我?”他半开玩笑地说,“现在不是能让我睡几个小时的时候啊。”
安布雷拉把平板递给他。
“这几个小时没有敌军动向,”她说,“奥菲利亚冒险驾机去侦查了,应该要回来了。”
他站起身,抬起头,女妖飞回来了,他便翻出战壕,走回要塞里面。
“所有人都进来吧。”
没多久,奥菲利亚跑了进来,把芯片插在老式的战术桌上。
“我拍到了这些。”
大量的部队在往这边开进,主要以火炮为主,掺杂步兵和少量的装甲。
“我怎么感觉他们把压箱底的都拿出来了。”查斐拄着拐杖,问。
“确实,”温特说,“两条运兵船一残一解体,能活下来的人应该有限。”
柳绵如倒吸了半口冷气。
“少校,你的增援呢?”
约瑟夫转头,对着人群喊道:“格温!”
格温提着焊枪,带着三笠和卫斌走出来,拖着一根长长的线,插到战术桌上。
“搞定了,”她说,“那个老式雷达挂件真难伺候,只能这样接上去了。”
约瑟夫调出平板,输入识别代码,激活通讯系统。
“绿丝带呼叫回声3-2,该死的你的增援在哪里?”
只有杂音,格温拿着维修面板调试了几下,没有反应,她冲出去狠狠地踢了一脚,杂音消失了。
“回声3-2呼叫,海带头!我们以为失去你了。”
约瑟夫拿起无线电,很不客气地说:“增援呢?”
“嗯…”里奥的语气有些犹疑,“这边在扫尾了,胡德回港补充弹药,预计一小时后到。”
“一小时。”约瑟夫重读了这三个字,“我顶一个小时,你要没来我撅你。”
他挂掉通讯,对着所有人说:“你们都听见了,再守一个小时。”
所有人解散,到外面的战壕里待命,约瑟夫进装备室,艾登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最后一套动力甲了。”艾登说。
“谢谢,艾登。”
机械设备运转起来,帮他装上装甲,核反应炉运作起来,让他顿时感到动力无穷。
“好吧。”他抄起枪,“我们上前线吧。”
走出要塞大门,约瑟夫惯性地抬起头,想解除十五的警备员任务,但左边一直在待命的全能警卫却早已不见,他叹了口气,只能看着天。
雨一直在下,冲刷着战壕中的泥浆,甚至还有变大的趋势,同样的,它也冲刷着战士们的动力甲,反而让这支最后的孤军看的愈发精神。奥菲利亚冒着雨起飞了,准备提供微薄的空中支援;林德和约翰森把最后的攻城坦克开到位置上,做火力支点;寇德和安布雷拉在高地上就位,担任起观察哨;前方,三个大队长承担起原本中队长的责任,带着残兵守在第一线。这不免让约瑟夫觉得,守一个小时还是有可能的。
他还没高兴起来,炮声传来。
“找掩护!”
火炮推进到这个位置,代表战斗随时可能开始,他跳进战壕,喊道:“奥菲利亚,定位火炮位!”
片刻之后,奥菲利亚发来了炮位坐标,约瑟夫用平面显示器指引那门旧式大和炮开出了第一发。
“炮弹命中!”奥菲利亚传回报告,炮声也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呼喊声。敌人的冲锋开始了,失去运兵舰意味着UED以前惯用的空降仓包饺子战术不能成立,而他们必须直面着残军的火力而上。
但他们很专业,硬生生把攻坚战打成了运动战,即使付出代价也总能刮中几个战士。
这一个小时很漫长,很漫长,他快速地交掉了四发剩余的热核弹去减轻压力,然后给自己扎了一针兴奋剂,让自己不要在意倒塌的行星要塞,专注于战事上。
不知道哪里一发冷枪打中了约瑟夫。他栽下去,感到全身无力。整个战场上静悄悄的,不再有枪声。
“结束了吗?”约瑟夫尽力呼喊着,“来个人回应一下我!”
没有回应。
突然,正上方一条战巡舰拨开雨云划入战场,向下不断投射恐怖的火力。
“抱歉来晚了。”
约瑟夫掀开面甲,对着缓缓降落的运输机咧开了牙。
“我肯定会撅你的,我发誓。”
雨也恰到其分地停了,把晴空留给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