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真的噢。”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西比拉。
她款款向前走了一步，顺势拔出一柄锋锐的长剑，剑气构筑的长虹势要将空气破开。
“二阶……是二阶圣剑使！你之前是一阶而已吧？”
芬妮一向淡漠的眸子里，竟然闪烁着奇异的神采。
“不才二阶嘛？”
薇拉不解，对于资源丰沛、天赋异禀还有“另一个我”的帮助的她来说，二阶不值一提。
芬妮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从衣袋里掏出一本豆腐块一样的笔记本，将“对邪神法阵相关新闻进行审查”写进了笔记。
然后，气不过的薇拉就在苏菲亚一脸鄙视的状态下离开了。
“今晚你就知错，臭苏诺，拉偏架都不会！”薇拉临走前挥舞着小拳头威胁道。
“感觉晚上又要遭殃了……”
那种被榨到虚浮的感觉，其实……还蛮不错的？苏诺使劲摇头。
在薇拉又赌气跑路后，苏诺再次打开门的时候，迎来的终于是西比拉口中所说的深渊拯救公会的人。
然后就被沸腾的人声淹没了——
“小邪神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怎么能用祂们做实验！”
“耗爹油（How dare you）！深渊生物也是生态的一部分，你们怎么敢偷走祂们的U咩？”
“你们虽然失去了一切，可是他们获得了自由啊！”
苏诺闭着眼摇着头，嘶嘶地直吸着凉气，他感觉脑阔都要炸了，血压直线飙升。
他理解他们的无知，可作为知晓结局的重生者，哪怕自己被污名化，也要做这个吹哨人。
毕竟……他们可能只是一时被瞒骗了而已吧？
苏诺起身，双手向下压示意他们安静些许，沉声道：
“拯救深渊？我依稀记得，《公约》和《入学宪章》上分明写着，克莱登学院是培养对抗深渊的人才的地方。”
反驳很快就来了。
“深渊那么弱，真的需要我们吗？”
众人纷纷用看啥子的眼神望向苏诺，毕竟人们已经对深渊建立了绝对优势。
在世人看来，所谓克莱登学院只是镀金的地方，而所谓“公约组织”只是教廷用来彰显威权的。
而深渊嘛……一个出产魔力炔的地方，类似于苏诺前世的那些大油田。
“……我开始也是这也想的，但……”
苏诺过于彬彬有礼了，言语也不知不觉有种谦谦君子的感觉，导致他很快被人声所淹没。
“是啊，我只是想给自己的履历镀金，回去担任工作环境和待遇更好的职位。”
“我是想在家族领地的均分继承中，抢到税基稍微高点的那块地。”
“而且小邪神不是挺可爱的吗？还肯给予我们力量，比起那些贵族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是啊，拯救深渊，也就是拯救我们自己。”
……
“那你呢，苏诺，你对抗深渊的目的又是什么？”
茫茫人海中不知从何处就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
他沉默了。
虽然他们说的都是直面人性趋利本质的愿望，但苏诺没办法反驳。
他确实没有多伟大，说要为了“保护全人类”“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这样假大空的口号而奋斗终生。
只是……想保护那些自己看重的人罢了，只是因为薇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等等……如果说最本真的愿望的话……
“要是我说，为了那点力量而付出的代价将会是很沉重的呢？”
苏诺恍然大悟一般大口地喘着气，是的，利益确实诱人，但如果过于危险呢？
台下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们齐声回应道：“有这个可能吗？”
“各位都是勤奋的学生，你们还记得我们的炼金术教授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吧？”
沉默了一会。
他们齐声答道：
“人若是什么都不付出就什么也得不到，这就是炼金术的等价交换原则。”
是的，就算是苏诺刚开始召唤特里波卡一样，他也付出了代价，只不过还没兑现而已。
那什么时候兑现？
咕咕咕！咕到苏诺有能力打赢特里波卡为止。
台下的人们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声音渐渐平息了。
可这时，一位穿着极为华丽的卷发男子昂首阔步而来，一举一动都极富仪式感，他朗声道：
“是的，那位先生说得有道理。”他鞠着躬，“是我们处理不当，真的十分抱歉。”
“难道真的要付出不可接受的代价？”众人问。
“是的，大概是数月到一年的寿命。”
男子答得倒是坦坦荡荡。
拯救公会的人们渐渐醒悟，那点提升，还不足以用一年寿命兑换。
他们准备离开集会。
然而，男子伸展双臂，拦住了门口。
“但是……如果我说，还有代价更小，提升更大的仪式呢？”
他将一张宽大的羊皮卷抖落在半空，上边是更完善，更庞大的法阵！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流动着的人潮停下了，盯着男子展示出的羊皮卷，眸子里迸发着疯狂的欲望。
至于苏诺呢？他现在脸色很难看，虽然他遮掩了身形，不至于让男子发现。
可是他通过洞察发觉的信息量过于庞大了——
[克洛维·迪厄多内·加洛林]
[？族·？性别]
[三阶太阳系魔法师·太阳祭司·伊璃斯王国王储]
[特质：天才、狡诈，野心勃勃，幕后操纵者，魅力非凡的说客]
[对玩家的好感度：？]
光看名字苏诺还没想起来，但看到身份栏一连串的太阳时，他已经想起来是谁了。
简而言之，野心很大的阴阳人。
作为太阳系魔法师的他，最终成为了仅次于自己的圣域中级。
继承了伊璃斯王国王位后，更是自称太阳之王，成天试图统一大陆。
喜欢统一大陆就算了，但在危机时刻，作为威斯特大陆人口最多的伊璃斯的国王，还试图背刺盟友就不好了！
好像自己有一个死亡结局是关于他的，是被他灭国后公审来着？
等等，苏诺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疑惑——
作为深渊降临派的高层人员，为什么没有“恶魔附身者”！这个特质连苏诺自己都有。
而且，从来都是所向披靡的特里波卡的权能，为什么在洞察克洛维的信息时，存在大量缺失？
克洛维碧绿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慵懒，若有若无的微笑挂着嘴角，像是示威一样静静地望着苏诺所在的方向。
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而苏菲亚孤零零地站在角落，有些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