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天衍门并不冷清,甚至可以说是宗门鼎盛。
天衍门的上一任掌门,同时也是何忧州的师兄,在二十多年前带着一众手下将天衍门搬空,然后另起炉灶。
“何道远...”何忧州呢喃着自己师兄的名字,语气复杂。
他们是被一个师父收养回来的,因此被取了跟师父一样的姓氏。
而他那一位师兄建的新门派叫天逆门,而按照小说漫画里的话来说——这光听名字就很中二。
本来是八大魔教之一的天衍门,在所有东西都被搬走后,已然不剩下任何资源,自然便不配继续跟其他魔教齐名。
于是这个新门派轻易地顶替了原本天衍门的位置,跻身八大魔教之一。
当初所有内门、外门弟子都跟着师兄离开这里,只有何忧州一个人没离开这徒有一个空壳的天衍门。
不过他的师兄也是过分,人都走了,还要将天衍门给拆掉、东西全部抢走。
最终天衍门被拆得只剩下大殿、藏经阁、厨房,还有几个可以住人的房间。
什么秘籍?什么心法?通通都没了。
啪地一下,何忧州作为掌门的快乐一下子全完了。
虽然说这掌门当了跟没当一点区别都没有,但好歹占着一片地,下雨也不用找地方避雨。
你说报仇?什么报仇?这种事情他才不会去做。
尽管他师兄把天衍门搬空了,但他并没有灭门,不如说连他压根都没有动手杀人。
他天衍门剩下的前辈们,都是因为其他事情仙逝的。
各位前辈都驾鹤西归,何忧州这最后一人自然便成了掌门。
不但不想报仇,他连找师兄麻烦的欲.望都没有。
像现在这样收一些美少女弟子多好!然后平日里摸摸鱼!
总而言之先把当掌门的快乐给找回来再说。
“师父。”知世唤了何忧州一声。
知世黄鹂般嗓音,将何忧州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师父,您又在想以前的事情吗?”知世试着问。
她从小到大,时不时都就听师父讲起以前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师父很怀念曾经的天衍门。
她不理解这种缅怀过去的心情,因为对她来说,现在的天衍门、现在的师父就是自己的一切。
“嗯。”何忧州淡淡地回了一句。
跪坐在地上的知世,突然张开了双臂,朱唇微张,“师父。”
何忧州听到这一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一会儿。”
得到了何忧州某种准许的知世,扑到了何忧州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了自己的师父。
这是她每天必须做的事情之一,要是有哪一天没有抱自己师父,她就会情绪很低落。
知世抱着何忧州的时候,仿佛是想要把自己揉.到师父的怀里一样。
冰山一块的她,在自己的师父面前根本冰不起来。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有点迷离,小脸因为情绪的波澜而微微潮红。
知世觉得自己的师父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但她知道师父从来没有用过花瓣洗澡。
她的师父为了避免自己太过像女子,在竭力地让自己的形象往普通去弄,把自己搞得一身香味的事情师父根本不可能会去做。
“师父,今天可以跟你双...”快要化掉一般的知世,贴着何忧州的耳边呵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她准备把这话说完的时候,大殿的门口那边发出了哗啦的响声。
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像烂泥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碎了一些木箱子。
“滚出来!妖女!”
“快把她交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要硬闯了!”
在伤痕累累的少女倒在大殿门口后,门外紧接着响起了几道嚣张的喝声。
“知世,有人来了。”何忧州拍了拍知世的后背,轻声说道。
知世听到自己的师父这么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师父的怀里,站在了一边。
她用要杀人一样的眼神扫向了地面上不知道生死的少女,然后又望向了大殿门外。
“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何忧州看到这一幕,非但没有生气,表现得还挺开心的,“真的是很久了。”
“这是不是我们天衍门要火起来的征兆?”他期待地看着知世,问道。
“师父,大概不是。”知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完全没有刚才小鸟依人的感觉。
地面上浑身都是血的少女,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救我...”
少女从倒在大殿门口开始,就一直在打量着大殿里的两人。
何忧州很瘦弱,穿着不起眼的麻布衣,身边放的则是一把剑。
反观知世,她仅仅是站在原地,都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不管怎么看,后者只从气场上来论,便够称为天骄,然而这样的知世却似乎对那何忧州唯命是从。
少女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大概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说不定她争取一下对方的同情心,就可以活命。
“我被恶人追杀...救救我...”少女继续装作自己的嗓子哑掉,恳求道。
只是听到少女说“恶人”这个词的时候,何忧州跟知世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神里写满了迷惑。
被恶人追杀,然后来到他们这个被称为魔教的地方求救?这少女该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天衍门吧?
何忧州抬起眼皮,“你要拜入我们宗门吗?”
“啊?”地上瘫痪的少女,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师父,您这么说就不觉得会很奇怪吗?”知世说话时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跟冰块一样。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那个陌生少女一眼。
要不是这家伙,她今晚大概就可以跟师父双.修了,再不济也可以深吻师父。
这家伙,该死。
尽管这家伙该死,但想到了师父的宏图大业,她还是忍了。
“名字。”知世简洁地问道。
“幽兰...”少女以一副很虚弱的姿态回答了知世的问题。
知世颔首,然后侧身向何忧州,“师父,她是一个美女。”
“美少女。”何忧州执拗地更正了知世的说法。
“嗯,是美少女。”知世面无表情地说。
幽兰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不由得一沉。
难道她是刚出狼穴就又入虎口了?这对话不管怎么想,都是要贪图自己的美色。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倘若真的是这样,她宁愿自尽。
“莫要包庇这个妖女!”
“杀了她!杀了她!”
外面的人还在喧哗。
“年轻人真是有朝气。”何忧州艰难地站起来,提起了那一把剑。
何忧州觉得好麻烦,但别人都到外面了,自己又不可能不出去,“知世,陪为师出去看一眼。”
知世没有说话,但已经跟在了何忧州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