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妈妈一大早就出去赶集了。我把昨天的剩饭加水熬成了粥当做早饭吃,妹妹在客厅看电视。
这个时候妹妹的同学一个穿着打扮很潮的女孩子来到了我家。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白的耀眼,下半身的裙子像是蓝色的海洋,微风吹过裙子随风飘扬相当好看。
妹妹眼巴巴的看着她的同学简直把我也想要写在了脸上。
可是我家里相当的穷,我今年十五岁没有上学了,在城里面4S店做修车学徒,一个月工资400到手只有300,(因为工作服要交300块钱押金,分三个月扣要是一个月扣的话,吃饭的钱都没有。)
妹妹身上穿的是xx小学的校服,这件校服是以前我穿过的,倒不是我家重男轻女,要让妹妹穿我剩下来的衣服,因为我曾经穿过的这件校服,它原本是我表姐的,我和妹妹都在村镇上小学和初中,是没有校服的,只有在县里读书的表姐才有校服。
所以在上学的时候,我和妹妹都被人叫做“捡剩儿”,还有一个类似于雌雄大盗的外号“捡剩兄妹”
别人叫我什么倒是无所谓,但是让我妹妹伤心难过,我可就不能忍了,所以我拿起了板凳问他,你这瓜保熟吗?
结果赔了不少钱,想想就心痛。这些钱能买多少件漂亮的衣服啊?这些钱能买多少只xx鸭,我很喜欢吃这种鸭子,可惜只有每年除夕夜能吃到。
常言道乐极生悲,我妹妹的同学只高兴了不到一天。
当天晚上他哭着跑到我家,抱着我的妹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班上的女生都有漂亮的小裙子,而我却只能穿姐姐的旧衣服,我曾经想让我爸爸帮我买一件漂亮的小裙子,他不给我买就算了,还骂我说我虚荣,爱攀比看见别人都有就想要。还说什么不要比试穿要比就比学习。”
我给她端了杯水,妹妹静静的听着她说,用手在她的背后轻轻的拍着。她接着说:
“我一直都很想参加学校的晚会,我想上去登台跳舞表演,可是参加表演需要自己买衣服,我问我爸爸要钱,我爸爸不愿意给我说,学生就该好好学习!跳舞又不能当饭吃!为了参加学校的表演晚会,也是为了自己的心愿,我把自己的早餐钱省下来,总算是攒够了钱然后我就买了参加表演的裙子,就是你昨天看见的那一件。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把我打了一顿,还把衣服烧掉了。”
之后她就哭得更大声了,我已经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妹妹更加用力的抱住她的同学。
就这样过去了15分钟左右,她慢慢的停下了哭声。
妹妹平静而小声的说:“我12岁的时候,那时候我在上小学,我在学校里参加了一项比赛获得了奖,在领奖的前一夜,我爸爸看见我在挑选第2天去领奖时穿的衣服,就随口说了一句“不要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干净大方就很好了。”
妹妹苦笑了一下,“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穿的还是哥哥穿剩下的衣服,倒不是重男轻女,因为这件衣服是表姐穿剩下然后再哥哥穿,然后再我穿。”
妹妹背过去脸,不让我和他同学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她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接着说:
“我当时头脑一热就冲着我爸爸说“穿别人不要的衣服怎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你知道别人在学校怎么嘲笑我的吗,他们都叫我捡破烂的!我先去下洗手间,等会聊。”
妹妹径直走向了洗手间,打开了洗手间所有的水龙头,流水的声音掩盖了一切。
几分钟之后,妹妹从洗手间出来,脸和头发都有好好的洗过,挂着晶莹的水珠,原本高高竖起的马尾鞭也散开了,披散着头发的妹妹,看起来仿佛比原来大了几岁。
妹妹继续把她的同学拥入怀中,继续平静的接着说:“爸爸那天什么也没有说,低着头走了出去,我当时只是感觉自己很委屈心里面很难受,没有注意到爸爸的表情。”
妹妹微闭着双眼,仿佛整个人随着思绪回到了过去。
“现在说起来,心里面依旧很难受,难受的不是领奖的时候穿着一个破洞球鞋,难受的也不是没有新衣服穿,而是不该在那个时候去顶撞爸爸,我爸爸从小家里就很穷,家里面兄弟姐妹又多,一日三餐天天吃红薯,后来实在是苦的不行了,我爸爸读完小学五年级就没去上学了,带着几十块钱一个人从老家来到了广州。”
“他这一辈子过得很苦,要过饭,进过厂,摆过地摊后来好不容易学了一门手艺,开了一家修车店日子过得蒸蒸日上,以为苦日子总算到头了,那个时候我家里面过的还行,哥哥还能在城里上学。”
“唉!”妹妹发出一道长长的叹息声。
“可惜后来城里禁摩,一下子我家就断了主要的收入来源,当时我爸爸己经快50岁了,工厂都不要他,只能去当当保安什么的,可当保安那份工作怎么能做到养家糊口呢,只能去工地搬砖了,如今已经52岁的爸爸,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咳来咳去的,也不舍得花钱去医院看看,妈妈还时不时的去医院卖血,(献血会给一点点营养费和还有一包饼干和一瓶八宝粥。)手指头也断掉了3根(工厂出事故断掉一根,修车的时候不小心断掉一根,帮爷爷奶奶修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门夹断一根)爸爸他已经老的不成样,所以我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挣大钱,让我喜欢的爸爸妈妈哥哥幸福下去。你爸爸也过得挺不容易的,他和我爸爸一起在工地搬砖,都是50多岁的人了。”
说着说着她们俩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这种场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像在用一把很钝的刀在砍我的头一样,人没有死倒是痛的不行。
我走到妹妹的房间去,把妹妹心爱的小熊抱了,我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抱着妹妹心爱的小熊,就像抱着妹妹一样,放声嚎啕的哭了起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我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豆大的泪珠掉在了妹妹心爱的小熊身上。
上天啊!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也许会花很久,但是我绝不会中途放弃。
因为所谓哥哥,原本就是,为了守护妹妹的笑容而存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