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手在颤抖,不停的颤抖。
究竟是为什么呢?
神啊,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了,究竟有何意义呢?
“他”杀了妈妈,我唯一的亲人。不,或者说是我杀了妈妈,还有好多好多的人。
血色的湖泊延至我的脚前,并没有停歇,而试图将我整个人给吞没。我清晰地看得出我面容的狰狞和眼神中的惊恐。
憎恶。
憎恶那个男人,母亲,自己,所有人和这个怪异的世界。
我眼中的他人是恶魔,而他人眼中的我是怪物,我不知道我眼中的我是谁,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我不知道别人的眼中的他们是什么。
A flower was killed cruelly on the wasteland.
我看见神明。
痛苦吗?
我扪心自问。
我并不清楚。
彻头彻尾的无力感贯彻全身。
咸咸的液体滑入半张的口中,我不禁摸了摸微扬的嘴角。
好久没有哭过了。
我想。
……
……
“至于servant则是由圣杯召唤而来的英灵,一般情况下是历史上死去的英雄人物。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据传多年前日本东部是类似的,仪式中就召唤出了一名虚构的人物作为assassin职阶。据悉,圣杯碎片应已被上层处理,而今在荆化市重开的原因,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更多的我也无法得知了。毕竟还是那句话,国内的魔术师协会与外界很少来往,再加上这本身也属于机密。”
“虽然和知识无关,可我还是想提问。朝雨的愿望是什么呢?”
“大部分魔术师的目标都是一个,便是通往根源。根源这个东西嘛,你就理解为一个承载万物起始的装置吧,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更算是搞研究科学家哦!”
“唔,好厉害。”
“但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角一样,我们是一帮为了抵达目标不择手段的人,是不折不扣的人渣呢。”
“朝雨不是的。”
“因为零所见到的事情与我没有什么冲突嘛。”
我没有提及我的愿望,因为朝雨即便不用我说也知道的——
我唯一的渴求。
“我认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master寻找到他成为参战者的原因,也就是我的魔力供给所存。虽然很微弱,但的的确确是有魔力在支撑着我行动。”saber终于将脸侧向了这边,提议道。
“的确,如果完全没有魔力的话,即使拥有着最强大的职阶,恐怕在战斗中也会极占劣势。”
“对了,朝雨的servant是什么职介呢?”不管怎样,还是先把应该知道的信息搞清楚。
“Lancer。”她看着我笑了笑。
“Master,与她结盟吧。”saber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哪怕从利益方面来讲。”
“我想,我们本就是伙伴吧。”
笑容荡漾,夕阳将房间染成暖色调的绘卷。
……
……
“陛下,请为我们引路。”那些高贵的骑士们纷纷向我下跪,我想这便是世界颠倒的乖离。
于是,就这么滑稽的,我成了宙影,王成了重影。
老实说,我看不见什么所谓的路,但或许我看见了,只是没意识到。我看到了国家的路,和我的路。
我将引领跟随者走向怎样的路?
我站在高高的台上,街道两旁的房屋被染成了古铜色,天上的流云是好久不见的洁白。
但我知道前路永夜。
我褪去了破旧的布衣,换上了黑色的华贵礼袍,修去了杂乱的长发,只留下了顶上的一坨黑,将母亲送我的“万碎刃”置于腰部。
我俯视着众生。
所有瞧不起我,曾将我踩在脚下的jian民,如今都仰视着我,说着什么“引路”,将我推到王的位置来,就因为我的血脉流淌着那个弃子弃妻的男人所留下的皇室血液。
愚蠢至极!
但为了那存在我脑中的莫名其妙的执念,为了和那个承诺,我必须爱他们,用我虚假的力量。
“吾名即宙影,宙影帝国第八代君主,尔等的引路人”
人们振臂高呼,莫名其妙的东西在空中飞来飞去,不像是迎来了一位新王,更像是得知免除十年的税收。
“为吾王奉上一切荣耀!”
The honor of the king is fake.
……
……
不管怎么说,再这样好歹也算准一线的城市中有这样的一座古怪楼房,着实奇怪。不过看到其中闪烁的紫色魔法阵,谜点便解除了。
“那么多谢了。”宗子桓抬起弓着的腰,笑着说,“有了阁下的魔术礼装相助,定能除掉saber的master。”
“那最好。对了,请带我向assassin问好,顺便问一下他是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嗯,告辞。”宗子桓压住内心的疑惑,离开了阴森的楼阁。
assassin也一并解除了气息屏蔽,撤去。
“属于我自己的答案吗?”
已是傍晚,一个看不见星星的傍晚。
……
……
王宫是富丽堂皇的,和我以前所居住的位置截然不同,不,不能称之为居住,只能称之为游荡。暖色调的画面让我十分不适应。
手头上有许多事,都是前任宙影留下来的,我必须处理好。
……
那是个让人一眼过去,浑身不爽的男人,眼前带着莫名其妙的框子,身着无法描述的衣装。
名为天子望的魔术师前来拜访我。
“嘻嘻,久仰大名,拥有制造虚假的宙影”他摘下帽子向我敬礼,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
“大胆刁民,胆敢直呼国王的名字!”侍从从两旁冲上来。
时间在流动。
国王的名字吗?
真是讽刺。
“退下!”我大声喝退了,准备上前的士兵,顾不得处理他们的不解,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
“但哪有何妨呢?虚假的王啊,你认为什么才是真实?”
“如果话题对象不改,当然是你面前的这个实体。”
我知道并不是。
但我必须这样回答。
我只能如此回答。
“然而士兵眼中的王,帝国眼中的王,王眼中的王,是一定存在区别的吧?并不是说王之所以是现在的这个实体,表现在其他人眼中就一定一样。那种东西能叫做真实吗?”
“所以与我何干?我便是王,别人怎么想与我何干?”我开始发现自己有些紧张,声音不由得放大了起来。
“所谓真实是永恒的,绝不是会轻易变动的东西。那样的力量并非怪物,只要你以活着的视角去看待,他们就是活着的。畏惧重影的人必然选择了逃避,他们是胆小的无可救药的人。”
这怎么能叫没有关系?我明白他说的东西,但这并不能去引导我走向自己的答案。
所以我并没有正面回答。
“如果专程跑到我的国家里朝见我,就是为了发表自己的高见,我认为这样的人实在愚蠢。”
“愚蠢吗?听说王要启程攻打大秦吗?老师说真是相当惊人的决定呢,说不定是在历史上也不会留有名字的决定。这便是你为他们所指引的道路吗?”
“王来背负。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审查我?这便是我的抉择。”
老实说,我感到了一种愧疚感,并非对眼前的人和我的臣民,更多的是对那个女人。
“你早就知道,如果虚伪也能显出真实。不,也许我说的太多了,那么在下先行告退。”
也许他知道我是个顶差劲的领袖。
臣民们相信路的奇迹,而我知道那只是彻头彻尾的愚昧。
并不是真伪的问题,而是观测和对待观测的合理与否,这便是那个男人所想表述的,我想。
……
……
走在贫民窟之中,周围是破破烂烂的房屋,斑驳的墙似乎宣告着它随时会坍塌。
我行走着,看着路旁迷离的路人。
都是一帮可怜的穷孩子。
我叹息道,为他们,也为自己。
前面就是家了。
“剑种,给我用力吹!”房里传来这样的叫声。
我推开那几乎不算门的门,望向那破烂而窄小的几乎不算房间的房间,冲入眼睛的是几具肉色的身躯的碰撞。
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女人的惨叫。
咦?
“哟,这不是那个小杂种的孩子嘛,把门关上,今晚喝肉汤!”
“不要,跑,快跑!”女人痛苦地用嘶哑的声音叫喊着,扑上一个大汉,然后被打倒。
“臭b子,还真有体力。”大汉朝她吐了一口腥臭的口水。
几个人开始接近我,门被关上了,我动弹不得。
身体宛如断了线的风筝。
然后奇怪的东西支配了我的意识。
重影开始出现,刀刃遍布整个房间,这个罪恶的房间被打上了死亡的印记。
被我打上了。
于是,从以后回看,不论如何想的,我似乎杀了房间中除了我的所有人。
包括她。
就是这样。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