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嘴向脖颈处靠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在尖牙刺破皮肤的那一刻,一股香甜的感觉顿时充满了我的口腔,作为吸血鬼,虽然偏好的食物是血液,但我从未尝到过如此美味的血液。
如果要打比方的话——对……简直和婴儿**到的第一口来自母亲的甘甜一般。
我明明没有体验过这种……为什么会有它的记忆……?
我的吸血本能被激起了,无法思考那么多,不由自主地多吸了两口。
毫无疑问,那绝对超过了10毫升,但我并不害怕,恐怕是因为潜意识之中我已经察觉到了。
无论是这血液的味道,还是当这些血液进入我的身体后激起的共鸣,都在向我说明一件事,我此时不得不承认。
“……妈……妈……”
松口之后,我仍然处在恍惚状态,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她喊了出来。
“嗯……乖女儿……”
她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在这一刻之前,我完全没有想过我有一个母亲的可能,对于她的宣称,我甚至以为只是她认错人了,或者是她为了不被处罚编的借口。
但这一刻,我才发现,不是那样的。
我只是不敢承认。
因为从小时开始缺少的爱太多,以之于当真正的爱,和莉特给我的恋人之爱不
一样的,我期盼了十余年却又得不到的母爱,现在就在我面前了。
我不敢相信它相在将属于我了。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
“嗯。是妈妈哦。”
她伸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我没有反抗,把脸埋在了她的怀里。
我哽咽着嗓子,哭了。
“……一直……一直都……幻想着这一刻……妈妈……”
“我也是啊……真的,我没想过我还能找到你……当初我逃离那里时,我还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在这片土地上看到你了……直到你飞起来求救和你同行的这位小姐时,我才发现你居然就在这里。”
“……一眼就认出了我吗……”
“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我相信我不会认错,你还是和你小时候那么像……果然,真的是你……”
此时,我恍惚之中发现,萨菲丝小姐好像对着空气说了什么,接着就忽然有一个托蕾妮娅出现在了她的大腿上,她们就这样观看着我们。
不过,此时我的注意力都在温柔地为我擦去泪水的母亲身上,并未在意这个。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丢掉……”
母亲关心我的行为更让我内心变得愈发柔软起来,我呜咽着询问她。
明明先前那样在心里发誓过,就算再次见到把我丢弃的父母,也不会再承认他们……
但这一刻仿佛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一般,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我犯了一个错误……我在10多年前……把我最宝贵的一个东西遗落在了那里,诺特……我的宝贝,你能给妈妈一个解释的机会吗?”
……
……
……
事情还要回到二十多年前,我五百四十二岁的时候。
由于吸血鬼的数量一直很少,再加上我迟迟没有结婚的意思,所以父母对我结婚生子的事很上心。
明明吸血鬼的寿命是无限的,没有必要担心那种事情……
但是他们并不理会我的抗议……他们想为我包办一场婚姻,经过一番搜寻,为我找到了一个同样希望结婚的男性。
毫无疑问,将成为我未婚夫的对象十分优秀,优秀到我都有些认为自己配不上的程度,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态度。
纵使他再怎么好,也不是我所选择的,更不是我心中愿意选择的。
因为喜欢不需要理由,不喜欢也一样,而我,要追寻我自己内心的选择,我不能接受别人强加给我的命运。
那样过一辈子,我必定会不幸福。
所以,我逃跑了。
在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我奋力张开了自己的翅膀,尽可能地逃离了那里。
然后,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
既然成功逃出来了,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出那个决定的,事实上,它是个让我即使在二十年后也会无比后悔的决定。
但在当时,在我做出那个决定的时间点,起马它看起来并无什么问题。
——我选择去了人类的土地,来到了教皇国。
对于异种族的态度,教会虽然说不上是包容,但也至少没有明面上进行反对,因此我得以在此处获得一块容身之地。
我选择去当了一名医生。
几百年下来我累积的知识足以支持我担任这一职业,为病人救死扶伤,也可以为我积累人脉。
但更重要的是,我是一名吸血鬼,而医生,是『购买大量血液也很合理的人』。
这是一个方便我生存下去的职业。
为了保险,我没有让别人知道我是吸血鬼,因为那有可能会招致麻烦。
还好我是纯种的吸血鬼,即使在阳光下行走也不会变成灰烬,在外貌上又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隐藏身份并没有遇到困难 。
事后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我就这样平凡地生活了几年,治疗患者,不时还会收到他们的感谢礼物,这让我我感到生活充满了意义。
我开始觉得,何必找一个伴侣?这样自己一个人下去也很好,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不过,这一想法在某一天终结了。
有一个当冒险者的小伙子,总是来找我看病,他非常冒失,每次都把自己弄得一身伤。
作为医生 我有必要提醒他,宁愿没有业务,我也希望人们可以少受些病痛。
不过,面对我每次的“臭小子,你不会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吗?”这样的责备,他都只是嘿嘿一笑糊弄过去。
看着他那么阳光的笑脸,我也开不了口再骂他,只好在消毒时多倒点酒精,看他痛得呲牙的样子。
不过,痛过之后,他也还是嘿嘿一笑,夸我治得好,我也无可奈何。
就是这样总是笑着的他,某一天忽然神色慌张地推开了我的诊所大门——他的怀中抱着一名看起来很痛苦的女子。
“医生!帮帮我……!我老婆要生了!”
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讨了个老婆,竟然也没给我发过请柬让我吃喜酒,但情况实在紧急,顾不上那么多。
生产的时候真是相当困难,不过无论如何,顺产总比剖腹好,再确定完全没有希望顺产之前,我是尽量不会采用剖腹产的。
就在我决定动刀的时候,我一直在施放着的魔法起了总算作用,孩子的头出来了。
她顺利地出生了,看着虚弱的新妈妈与喜极而泣的新爸爸,我长畅了一口气,将孩子的脐带用魔力切断,进行了一些处理手段之后就将孩子递给了他们。
“恭喜你们,是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