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进来吧。”
春儿从门口探出头来,瞧着已经从床榻上起来的珩诗年,连忙将手里的瓷盆放在洗漱台上。
珩诗年这才看见,原来那浮雕红木门旁还有一个木架,竟然是专门用来放洗漱盆的,还附有一块铜镜,下方是锦鲤雕花,看起来简洁大方。
“小姐这是怎么啦,怎么只穿着里衣,这春日虽然已经回温,可终究还是有些许凉意,快快让我为您穿上衣裳。”
春儿眉头微皱,有些不开心,更多的却是拘谨和担忧。
珩诗年虽然没有觉得春儿不自在,可是现代的她没有体验过被人伺候的感觉,反倒是自己拘束起来了。
“好,谢谢你。”
春儿一听,微微紧张,连忙摆手说:“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珩诗年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春儿麻溜的为自己穿上外衣,然后去洗漱的木台上拿了温热的帕子,拧干水分就要给珩诗年擦拭。
珩诗年从春儿手中连忙接过帕子,她从记事起可就让人别人为自己洗过脸了,如今也不是自己不能动手,哪里能接受的了。
“小姐……这是春儿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眼看春儿嘴巴微瘪,作势便要跪下,她连忙伸手拉住春儿,对上春儿不解的眼神,珩诗年努力的想着理由。
“哪里的事,我如今已经13了,是个大姑娘了,哪里还能天天让人伺候。再说平日我也做不到什么重活,现在就只能自己穿衣洗漱,你这还不能满足我嘛。”
春儿一听,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似乎在为自己刚才有些急躁而害羞,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将用完的帕子拿到洗漱木台旁边,将洗脸水端走。
珩诗年微微松了口气,这刚穿过来还没有恢复心情,自己就经历了几番露馅的危险,真心不是人干的事。
她咋了咂嘴,只觉得嘴里有些干涩,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刷牙,话说回来……古代有牙刷吗?这就尴尬了,难道真像电视里的那种,自己用茶漱漱口,然后重新吐回杯子里面?
不禁打了个激灵,这多少有点接受不了,而且还清理不干净。
珩诗年走到门口,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面吧,而且自己的便宜爹爹还给自己准备了女武师。
体育·废柴·珩诗年表示她不要习武,可是她总觉得到了陌生时代有一技之长是好事,她在现代作为一个美术老师,在这里也用不上啊!
“哒哒哒……”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珩诗年探出脑袋一瞧,一个莫约13、14岁的女孩迎面走了,穿着穿着有些像春儿的衣服,但看起来比春儿温婉些。
“小姐,方才春儿叫奴婢送些柳枝过来,小姐漱漱口,等一下夏儿该和您去国子监了。”
珩诗年听见她自称奴婢,却不知道她是何人,虽然提起了夏儿,可是谁知道她是自称还是说别人,要不然试一下?
看着那个女孩进屋的背影,珩诗年忐忑的说了声:“夏儿。”
“小姐,您叫奴婢?”
“没事,你同我说说这国子监有些什么要注意的吧,之前没在意,这鹤国皇宫有几位妃子?”
果不其然,夏儿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显然她比春儿更聪明一些,但身份的悬殊让她没那个胆子质疑珩诗年。
“小姐先来洗漱,奴婢细细同你说。”
珩诗年走进屋内,看见那个被压扁的柳树枝微微摇头,原来是茶叶加柳树枝。微苦的口感并不好,还要蘸点盐粒,珩诗年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现代的东西。
“这鹤国啊,地处四国交界处,虽然是被三国包夹,但有山有水,矿产丰富食物也是年年丰收,咱们是四个国中最不重男轻女的了。
鹤国国姓为鹤,陛下有三妃七嫔以及二十多位答应等等,莫约五六十个妃嫔,皇后掌管六宫还算安生。
有六子三女,太子是嫡长子,温润如玉,三皇子风流倜傥,四皇子脾气执拗娇躁,五皇子一身武力文采却是平平,九皇子性格阴冷男女皆爱。
二公主早夭,六公主冷傲喜佛,如今带发修行,七皇子也早早就夭折了,八公主如今已经出嫁,现在是潭渊三王妃。
除此之外还有十四个胎死腹中的龙胎,没人知道其性别,毕竟龙胎哪里是我们能知晓了。”
珩诗年听着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十、十四个!共二十三个,只有不到一半的活了下来,更何况九个中有俩个早夭。
“幸好我没有入宫为妃。”
“嗯?小姐何出此言?您不记得您和太子殿下有婚约吗?等您及笄便要入东宫为太子妃了,哪里还能成为皇上的妃子。”
“什么?”
夏儿有些懵,看着珩诗年仿佛招雷劈了一般,珩诗年一脸黑线的蹲到墙角画圈圈,似乎不敢相信又生无可恋。
“婚约能取消吗?”
听见这话,夏儿眼都快瞪出来了,连忙走到房门口将门关上,然后走到了珩诗年身旁,食指抵着嘴唇发出嘘声。
“嘘!小姐,这话可万万不能说。这婚约是你们从小订下的,那是皇帝亲口,属于皇恩,皇恩浩荡不可拒。”
珩诗年生无可恋的蹲在墙角,看得夏儿一脸的茫然。
“小姐为何如此,明明这是其他小姐求不来的姻缘,更何况太子貌似潘安,满腹经纶,为人又宽厚大度。”
“没事,我们去国子监吧,路上和我说说国子监的事,记得拿一些糕点,我还没有吃饭,谢谢你。”
夏儿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面前闷闷不乐的珩诗年,起身离开了房间,去准备好了马车和糕点,然后叫珩诗年上了马车。
“小姐,这是秋儿做的糕点,您尝尝。”
珩诗年拿起小巧的糕点,轻轻咬下是红豆的香甜,微微糯的外皮也十分清香,似乎带有淡淡的糯米香。
“嗯,好吃,你和我说说国子监吧。”
“国子监是官家子弟和小姐们上课的地方,先生们平日也很照抚小姐,原本皇子们都是在国子监上课的,可现在三皇子都已经弱冠之年了,只有四皇子和九皇子还在学堂。
不过这四皇子娇纵,还是不要与之交集为好,否则很容易出丑,至于九皇子,性情阴冷,听说是因为看见了晗妃被皇家狼犬咬死的场景,从此性情大变。
其他的就是些官家小姐,平日里喜欢喝喝茶、赏赏花,不过她们阴人的招数也数不胜数,小姐平日里最讨厌和她们一起聊天了。”
珩诗年只觉得口中的糕点都有些难嚼,这复杂的人际交往圈子,着实让她觉得头大。
“五皇子比四皇子小,怎么?他不在国子监?再说这九皇子,怎么个阴冷法?为什么阴冷?”
夏儿见她已经吃饱,为她倒了一杯温茶顺了顺,然后将腰间的一个小瓶子往杯子里面加了些蜂蜜,问起来香甜可口。
“五皇子也是痴迷武术,与九皇子并称为鹤国战神,如今独领三万兵马镇守边关,自然无法在国子监。
九皇子原本是乖巧的,可谁知道其母晗妃误入了珍兽宛,里面的豺狼虎豹倒是被关的严严实实,可那狼犬原本乖巧听话就没有拴起来,未曾想会突然咬人。
说来也巧,那时候晗妃误入珍兽宛,里面没有旁人,但随后赶来的九皇子却看见了,奈何他才6岁,身体单薄无法救母,后来就变得嗜血又暴戾,偏偏又掌管司法,但凡好好走进去的人都是血淋淋的横着出来。”
看了那么多宫斗剧的珩诗年算是反应过来了,怕不是又遭了谁的暗算,这宫里谁都有可能。
莫约又十多分钟的样子,马车停在了国子监门口,看着简洁的大门,珩诗年不由感叹,虽然简洁,但还是很有寓意的。
无论门框上的五谷雕花,还是柱子上的锦鲤青鸾,个个都精美绝伦,而且相邻的几个柱子上还有小短篇故事。
往里走去,有花园、池塘、假山、竹林、书房,还有食堂和寝室,池塘旁边有一个小亭子,绕过假山和书房,旁边是一片湖泊,还有湖心亭。
珩诗年看着这些建筑,仿佛看见了金子在跳舞,真不亏是皇子们上课的学堂,低调的奢华,且学院的统一服装是衣服背面有鹤,颜色不论。
相信她,没有比这里还要美的风景了,哦,珩诗年说的是:包括人。
在夏儿的带路下,珩诗年踏入学堂,一进去就被金色闪瞎了眼。
珩诗年:哇!金色传说!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混蛋,穿了一身光污染!
不过捏,为了自己不露馅,珩诗年还是决定自己先问问夏儿。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夏儿,努力的从那坨金子身上移开视线,凑到夏儿身边问:“那坨金蛤蟆是谁?”
“咳,那是四皇子,小姐下次可不能再说这话了!”夏儿轻咳一声,嘴角有些抽搐,珩诗年看的出来,那是想笑又不敢笑的上下摇摆。
珩诗年挺想说一句不必忍着,可这金蛤蟆,呸,是四皇子的身份还真轮不到她们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