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这是一场梦境嘛?晓有些不清楚自己是否处于清醒状态,只是比起先前那个出现过很多次的梦境,这一次不仅是视觉上的体验,就连感受上也是完全不一样。
随着带有些许咸味的海风吹过自己的脸上时,晓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体验的吗?差点还以为是第三人称呢。)
远处海岸线上的慢慢升起的太阳,刺眼的光芒照在自己身上时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晓竟身处海中央的一座小岛处。
环顾四周除了一座监狱以外,四处都是悬崖峭壁。由于海水长年累月的侵蚀着这个地方,稍微靠近一点边缘,脚下的土地便会化为碎块,掉落到下面波涛汹涌的海水当中。
(等下!这又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
没给晓仔细思考的机会,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便对准了自己的脑袋,在那个瞬间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怎么做才好??
“别动!把你的手给我举起来,不乖乖听话的话我可就要开枪了喔?”
雄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像极了上课发呆被教导主任抓住时的样子,只是这个时候如果真是教导主任的话那该多好。
“老实一点,在我改变心意之前把手给我好好举起来,抱在脖子后面。”
随后晓听到了拉开保险的声音,看样子这家伙不像是在开玩笑的,自己也只好乖乖照做。
“报告!已经成功控制住目标,现在出于处于待命状态,请您下达下一步的指示!”
“你确定你真的控制住目标了吗?对方可是有很会耍小聪明的喔,你最好多个心眼留意一下对方。保证万无一失的话就送来我这里吧,差点忘了!请务必把保密工作给做好一点哦!”
(通讯的那头,那个女性的声音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的熟悉。而且小动作什么的,谁敢在脑袋上被顶着把枪的时候随意乱动除了--时间停止!)
趁着看守还在苦恼保密工作的时候,对方一个不注意,晓抱在脖子后面的手悄悄地溜到了兜里,当自己准备按下怀表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怀表居然不见了!
更不幸的是自己的小动作居然还被那个男的给察觉到了,这下可真要完蛋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些什么?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搞小动作了吗!正好愁怎么保密才好呢,我发现你这家伙是真的很欠揍啊!”
“什么……”
完全不给自己狡辩的机会,这家伙直接用枪托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敲了上去。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这样一来总该万事大吉了吧?”
随着头上传来剧烈的痛觉,晓的意识也逐渐消散,更气人的时昏倒之前还听到了对方嘲讽自己的声音。
见晓已经不省人事了,那男的直接像抓一条死鱼一样,把晓抗在自己肩膀上往身后的监狱走去……
(这……果然只是一场梦嘛?但是这么清晰的痛觉,还有怀表的消失或许自己所在的现实才是一场梦吧?搞不好现在自己是因为使用时间停止被发现了才被抓来这种特地关押特异人类的地方。)
“那么?你自己又是怎么认为的呢,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呢?”
这个熟悉的声音……又是学姐吗?说起来刚才被抓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声音,只是在通讯设备的干扰下自己一时间没能直接听出来。
“学姐!?华音!”
晓突然从一张桌子上面惊醒,嘴里还喊着学姐的名字。
等稍微清醒一点后才发现,这个地方居然和学校里面学姐的图书馆一模一样,果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吗?如果是自己去找学姐的时候睡着了的话也就解释的过去了。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面貌便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还带有着些许微笑,玩味似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庞。
“哎哟,这不是我可爱的学弟吗?没想到你居然意外的惦记着我呢?就连睡觉也不忘呼唤我的名字。呐~要不要告诉我,在你的心理我扮演着的是怎么样的一个角色啊?”
“别提了,刚才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虽然没能直接见到学姐的样子,但是里面却到处充斥着学姐的感觉,而且还被一个奇怪的组织抓去揍了我一顿。”
“真可惜呢,没想到我的出现居然是在噩梦里面,希望没有给你留下太坏的印象呢。”
“没关系的,那也终究只是一场梦而已,里面的东西都不是真的,怎么会计较这些东西呢?”
学姐听后只是笑了笑,继续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但是这么平静的画面反而让晓有些不自在了起来,视线也逐渐变得迷离,不知道该看什么好。
“要是你是一个听话的好弟弟就好了,我也一直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弟弟,好体验一下当姐姐的感觉。”
“实际上包括我在内,以前的社员很多人都是把学姐当成一个大姐姐来对待的,对于我们来说,华音你并不只是我的学姐,更多的也是大家的姐姐!”
本以为能让气氛稍微缓和一些,但是华音似乎并不领情,眼神冷淡的看向了别处。
“那……都是过去了,这些有的没的都是你们自己对我的评价和感受而已,实际上真实的情况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仅此而已……而且,我也并不需要他们给予我这么一个“标签”一样的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到最后我最关心的人还是你吗?”
这个略显暧昧的问题反而问倒了晓自己,不过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式来圆场,就像是面对那家伙的时候一样。
“是?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个人魅力成功迷倒学姐了吗?”
华音听了总算是露出了点笑容,用手指用力的点了两下自己的额头。
“你啊!就是喜欢耍点小聪明,但是我读过这么多的书,像这种小伎俩可对我无效哦!不过我猜你也大概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了解你们,总感觉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和你说过。”
“因为学姐你一直都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看书嘛,只要没有打扰到别人,基本是不会过问任何事情的,对你不了解也是合情合理的。”
“唉……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不过这也是我喜欢你的一点,和你在一起的话没有那种算尽心机和勾心斗角的东西,让我头一次感觉活着是那么的自在。”
说着还特地的坐在位置上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而且,真正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怀有热爱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更多的都是幽灵社员,或者带有别的心思进入我们文学社的,热闹算是热闹起来了,但是过去和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对我来说,虽然现在那些东西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却回到了以前那个最纯真,最开始的模样,就像你刚开始来我们社团时一样。你们每个人都会觉得我在鼓励你们,但实际上真正鼓励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一个而已,过去也好在医院的时候也好,你的努力我都是有目共睹的。”
“嗯……谢谢你的赏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而已哈哈。”
“然而,即使是现在这样面对着你的样子,我也没有能力去吧我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可能会觉得现在不是比以前更加要好了吗?毕竟自从千弦的事情再一次把我们之间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试问一下你的心理,我们之间已经有着一道可悲的鸿沟了。而我们之所以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在隔岸惺惺相望,把自己的事情都藏在了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了而已。”
学姐越说越开始激动起来,不知不觉中两行泪水滴落在晓的手上,冷冷的……不像是刚刚流落的样子。
但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去打断对方的语句,因为对于华音来说这和看书的时候融入的感情是一样的,气氛到了是没有办法轻易进行打断的。
“学姐……请你稍微冷静一下,或者稍微发泄一下吧,我有的是时间,会坐在这里慢慢陪着你的。”
“那当然了!我也知道你有的是时间,因为你瞒着我偷偷的得到了时间停止的能力不是吗?”
“什……学姐你可真会开玩笑,你读过那么多的书,你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时间停止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吧??就算是真的存在,以我们现在的水平也是做不到的。”
“不!这是可行的不是吗?只要人的速度超越光速的话,那么时间相对于他来说就是停止的,我也清楚这个东西很不现实,但是你就是做到了不是么?”
说着还从兜里掏出了那枚怀表,生怕晓看不见似的还特地在他的面前来回晃悠了两下。
(我的法!我就说为什么不见了呢?原来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被学姐给拿走了!)
“我就说前段时间我在学校做的实验会得出这样的结果,原来时间确实被搅乱了,而且居然还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干的。这些其实都没有关系,可能你也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像是不想伤害我什么的,但是!请你不要对我撒谎,特别是在如此深厚的信任里进行撒谎。”
声音逐渐变大,情绪几乎就快要溢出,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晓感觉到一丝呼吸苦难。
“学姐……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么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你也不必多说,因为理由总会是有的,我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抱歉……这一次就原谅我这个自私的学姐吧,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哪怕这么做的话,会伤害你……但是这不仅仅是为你了,也为了我自己。)
“跟我在一起!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可以共同学习共同进步,让一切都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纯真和美好。抛开你身上的“枷锁”和我在一起的话,你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说完,学姐把那枚怀表从窗户丢到了外面去。晓这才发现外面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地下更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这里和自己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换句话说这里就是那所监狱。
看到怀表沉没到深不见底的海底后,学姐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终于察觉到了吗?至始至终你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不管是这里也好,外面也好你自己心理也是清楚的吧?”
(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而已,真正的自己并不在这里,而面前的这个人也绝对不是真正的学姐,就像是这座监狱一样,这一切从来都不是真的。)
“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虚构出来的,虽然是假的,但是却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地方,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每一个人都被不同的东西囚禁着,束缚着。你很幸运,得到了打破这一切的力量,而且单靠你一个人即使是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能保护子自己,所以……不要怪我。”
话音刚落,晓的脑袋突然开始疼痛起来,刚刚好就是早上被打晕的地方,像是在警告自己并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
剧烈的痛觉让晓近乎昏厥,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无力的挣扎着。
“确实……我也不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东西,但是人总是需要尝试的不是吗?更何况,我现在根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我有了新的伙伴。你说的对,我一个人或许做不到什么,但如果是一群人的力量呢?”
“如果说你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牺牲了很多,选择留在了这个笼子里,但你有没有想过有的鸟儿天生就不属于这个牢笼呢?所谓的自由和安全对于对方来说是否真的存在意义呢?”
(相对应的,我希望学姐你原谅我辜负了你的心意,谁让我天生就是一个不听话且不坦率的人呢?)
“呵呵……我当然清楚了,这些道理。但是这一次可由不得你的想法了。”
似乎是早有准备,晓身边立刻被铁笼子给围了起来,桌面上那张试卷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实也是如此,有的时候即使你不愿意,但你也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可以去尝试,就像你想在这样。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这张卷子做完的话,我就把笼子给你打开,然后只要在今天之内你能给我展现一下你那所谓伙伴的力量的话,我就放你离开,这样如何呢?”
说着,学姐把手上的笔给递到自己面前,自己就像是以前一样,拿起一本书坐在一个靠窗边的角落里看了起来。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她解开了头上的发夹。一头黑色的长发就这么落了下来,便随着温和的海风轻轻的摆动着,像是在撩动自己的心弦一般。
晓也是第一次有些心动的感觉,因为以前从来都没觉得过学姐是长得这么的清秀。
“期待你能够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哦~”
(一句话给自己拉回了现实当中,好看归好看结果合着你这家伙居然是个监考老师嘛,不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如此。)
或许是故意而为之,但至少现在头疼的症状确实缓和了不少,再看一眼身边的铁笼。看来今天不写完这张卷子是没办法离开了。
直到自己看到了这张卷子时,晓显得有些傻眼了。因为这份卷子印象中自己刚刚在学姐的面前就做过了一次。
不过既然做过了一次的话,再次做起来就显得得心应手了不少,比起做题更像是在默写多一点。
而学姐也非常信守承诺的把身边的笼子给解开了,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沙漏倒立在桌面上。
“抱歉,但至少这次时间是不会再受到影响了。”
晓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等待着……
随着沙漏里的沙子越来越少,晓的希望也如同这沙子一般,随着时间不断地流逝着。
或许这场赌注自己完全没有胜算,甚至自己连这里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哪里都不得而知。
但是晓还是选择放手一搏,万一没有万一也有一万呢?
……
随着沙漏里最后的一小搓沙子即将落下时,“图书馆”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哦豁,看来你的朋友要过来救你了喔?门没锁的,你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只见奏身穿一身狱警的衣服,手里拿着的不是武器居然是……一个拖把和一个水桶!
(不会吧,这家伙难不成打算用清洁工具来救我出去吗?)
一旁的学姐见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但还是好心询问道。
“请问你的到来是为了什么呢?我怎么对你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呢?”
“抱歉!很抱歉打扰了你的工作,但是原本负责这个工作的蓝祈小姐前两天请假离开了,所以暂时由我来代替她的工作,而这份工作就是去打扫卫生,现在我想要借用一下这位囚犯可以吗?”
“噗哈哈!所以说你们几个真的很有意思啊!我有想过很多的结局,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行吧!至少你的伙伴已经来赴约了,我也信守承诺。跟着她离开吧!但是这仅仅只是开始而已,不要轻易掉以轻心哦!”
晓站起来对着华音打了个手势,随后便跟着奏离开了这个地方。
华音看着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来到刚才的桌面上捡起那枚沙漏。
原来这一小撮沙子始终下不去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沙漏被做过手脚,有颗不大不小的小石子刚好就卡在中间的位置,这样一来沙子永远就只能剩下这么一点点。
看来终究还是自己心软了啊,沙子其实是华音自己放下去的。
“有的鸟儿天生就不属于牢笼么?或许吧,至少自己并不是那一只鸟儿,因为属于我的天空--早已被牢笼所禁锢了。”
这座监狱并不仅仅是我囚禁别人的道具,同时也是禁锢我自己的牢笼。
下一刻,晓面前的一切开始如同碎片一般不停的坍塌,直到整个世界都化为乌有,晓的意识也随着世界坍塌陷入了无休止的坠落感当中。
直到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意识才缓缓的恢复,面前熟悉的面容让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得以放松。
“哦!你终于醒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叫了你起床多久?”
“早上好啊!奏,说句心里话一醒来就能见到你的样子感觉真是太好了。”
奏听完后,脸上泛起些许潮红,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继续催促着自己起床。
“真是的,我是你妈妈嘛?每次都要我叫你起床,难道你不害羞的嘛?”
(怎么会呢……如果不是你来叫我起床,可能自己就永远留在那个地方出不来了。)
想起这个,晓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兜里,直到发现怀表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啊!如果是真的话,真的会让自己很头疼的。”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啊,睡相真够差的,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别人的名字。”
晓拍拍自己的脸,等稍微清醒过后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噩梦已经过去了,新的一天也要开始了。我记得好像今天要去你家了开什么学习会的不是吗?”
“这个倒是没错啦,不过在那之前我还需要你帮我个小忙才行!”
“不是,这大清早的有什么忙需要我帮吗?还是说我要去你家里做早餐给你吃什么?”
“其实还好啦,我只是希望你能来我家收拾一下而已,打扫一下卫生而已,可以吗?”
“不是说好了!你可以用魔法让扫把自己打扫的嘛?为什么这个时候又要我去你家打扫了吗?”
“我也不愿意啊!我没想到,我睡觉前明明就让他们自动进行打扫了。只是没想到我睡着之后魔法就直接失效了,所以还是需要你过来帮帮忙!放心吧,报酬不会少给你的!”
(合着你为了叫我去打扫卫生,顺便才过来救我的呗,不过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就当是报了这一命之恩吧。)
“行吧!对方九点就到的话,那我们可要捉紧点时间才行了,现在几点了?”
不曾想奏底气十足的拍了拍胸脯,说道。
“放心吧,我有充分的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凌晨4点我就来叫你起来了。”
晓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上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现在是凌晨四点钟?”
“对啊!很多人都在这个点选择去喝个早茶的,怎么样?早起的感觉如何?”
(这哪里是早上,这明明就是凌晨好不好!我的天呐……)
伴随着两人的打闹,天边的夕阳从远处的海面上慢慢升起,平静的海面上一只蝴蝶正在慢慢的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