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店里出来,凌空送别夏植,一个人继续在街上闲逛,距离婚礼也只剩下最后的一周时间,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不如回家躺平,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打车回到家,像往常一样顺着外置楼梯上楼,从腰间取出钥匙,隔着门便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把她交给你,应该没有意见吧。”陌生男人的声音。
“没有。”母亲沉默良久的回答。
“凌溪,叫妈妈。”陌生男人的声音。
“妈妈...”女孩柔弱的声音。
“唉,...”母亲的叹息:“你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我还想看看他。”陌生男人继续开口。
“你不配。”
“那又怎样,我要做什么,谁能阻止我?”陌生男人冷漠的开口。
“...”凌母再次陷入了沉默。
听着里面的谈话,凌空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眼门牌号,确认就是自己家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谁呀?”正开锁时,屋里响起陌生男人的声音。
林家那帮人,趁着我不在跑到我家里来搞事吗?
迅速加快了开锁的速度,锁芯转动,用力的一把推开门。
屋里开着灯,一名身着西装长相颇为帅气的中年人立在门口,见凌空开门进来就眼神阴冷的上下大量起来。
屋里格外的安静,母亲此刻正坐在门口的餐桌前,桌上是凉透的饭菜和三双碗筷。
母亲的身旁站着一名约莫十岁左右到小女孩,样子警惕又胆怯。
凌空记得出门前已经提前和母亲说过自己有事不回来吃,桌上的碗筷应该是招待这俩人的,不过从中年人充满敌意的眼神以及桌上未动的饭菜中,凌空察觉到了屋中氛围的诡异。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凌空认真的开口质问,如果对方是林家派来报复自己的人,那么他绝不会让其完好无损的走出这间屋子。
“虽说个子长高了不少,可惜还是个废物。”中年人神情阴冷,似乎丝毫不把凌空放在眼里。
刚要踏前一步,却见到凌空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势,释放内力牵引,客厅的水果刀瞬间飞来。
中年人不屑的缓缓侧身,水果刀贴着他的侧脸飞至凌空身前。
凌空反手握住刀柄,再次做出战斗架势:“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中年人直接漠然的转头,看向凌空的母亲:“喂,你儿子要拦我,你也不管管。”
凌母面色怅然的看向凌空摇头缓缓开口:“阿空,放他走吧。”
凌空疑惑的抬头,对于这句话表现的不可思议:“妈?他...”
“放他走。”母亲语气变得格外焦急。
凌空听完,有些犹豫的让开出去的道路,对于母亲的决定显得很是疑惑。
“果然还是那个听话的好孩子呀。”中年人笑了笑,缓步走出了房间。
看着对方走下楼,凌空又疑惑的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母亲身旁的女孩:“妈,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家伙到底是谁?”
凌母沉默片刻,叹息着开口:“他是你的父亲。”
凌空整个人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个生性暴虐,且极端自私邪恶的家伙,在自己的记忆里,这家伙是个抛妻弃子的不折不扣的恶棍,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模样居然变的自己根本认不出来了。
而且在见识到自己的内力之后,居然依旧表现的毫不在意。
“不行,我要去问清楚!”凌空思考片刻,快跑着向门口。
母亲在身后焦急的开口:“阿空,别去。”
话音刚落,凌空已经冲出门离开视线了,转头看了一眼警惕又害怕的凌溪,立马温柔的笑了起来:“小阿溪,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我们家吧。”
“阿卟。”感受到凌母的温柔,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小女孩立马瞪大了眼睛,嘟着嘴疑惑的看向凌母:“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当然,以后就好好的生活下去吧。”凌母嫣然一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此时的凌空追出门去,迅速开启直觉四处搜寻,他的精神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紧绷。
而系统也在这一刻现身,一改以往的趾高气扬,表情也显得有些担忧:“宿主,刚才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吗?”
“对,那个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抛弃我和母亲的人渣,一年以后你出现了,但在我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一切都于事无补。
那家伙终于出现了,他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是凌空一直以来的心病,当初的系统要是早一点出现,就能够阻止父母分别,自己也不必遭受到数年时间的嘲讽和暗骂。
“可他是你爸。”系统察觉到凌空的情绪已经失控,说话时也主动很小声。
“那又怎样,从他离开这个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了。”凌空在街道上飞快地奔跑,不断的用直觉搜寻着随处可见的行人。
“可你们之间的血缘,是现实存在的。”系统开口,随即冷静的分析到:“说不定,他当初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有些错犯下了,无论怎样的借口都无法自圆其说。况且他那样的人,也绝不会有所谓的难言之隐。”凌空一边快速奔跑着,一边果断开口。
系统沉默下去,不再开口说话,在它以往的认知中,凌空不过是个好吃懒做无所事事的废柴**丝,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个看上去不太让人满意的宿主,却是越来越让它感到不可思议了。
虽然有时候会偷懒,不过一旦努力起来就像个水牛一样,时常摆烂,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却从未见他丢掉过,虽然也会时常展现贪婪虚伪的一面,可面对亲近的人却又总是那样的纯粹又真实。
有时会装作带恶人,但又屡屡表现出善良且善解人意的一面。打架会怂,但真把他惹恼了,却比任何人都要拼命。
以往它搞不懂凌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直到现在才十分清楚,这是一个真实的凡人所具备的品性,一个粗糙又精致的普通人,一个在人性丛林中苟延残喘的弱者的秉性。
这一刻,它决定收起以往那副自以为是的严厉,毕竟,这是自己迟来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