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邻居(一念/第一版/废稿)

作者:恋字狱 更新时间:2022/3/30 20:59:56 字数:3841

“北川老师嫁祸学生,也太没水准了吧!”

“是啊是啊,最可怜的还是森井璃呢,她爸爸前不久就去世了,妈妈跑到街上被车撞死了呢!”

“不过,那个该死的北川优柰子去了哪呢?不会畏罪潜逃吧?”

一大早,同学们都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森井璃面无表情地经过,似乎并未因为沉冤得雪而高兴。

花笠麻纪急急忙忙追上去,满面通红地问:“那个...对不起,璃,之前误会你了!我们...我们还是好朋友吧?”

森井璃缓缓转过身来,冷漠的面孔露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是吗……”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森井璃的尸体,是跳楼而死的。警方在高高的楼顶上发现了她丢弃的书包、鞋子、外套、围巾等物品。

“这是一宗单纯的自杀案吧!”中年干探北出彦摸着胡渣子说道,“把身外之物都丢弃了,表示解除约束,这是很多跳楼自杀者的特征。”

“的确,学校提供的信息足以证明她是因忍受不住打击而自杀的。不过,我们在死者的胸前发现了这个刺青……”

那个叫高梨信也的年轻探员亮出了一张照片——


“刺青?许多年轻人闲着无聊就去玩玩,也不足为奇嘛!”老探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过,这刺青好像挺有意思……”

“无限的时空,被无限的七情六欲充斥着。怨恨、痛苦、嫉妒,就如鼎之三足,支配着人类的精神世界……”

在那个被人们遗忘的角落处,一个身穿短袖水手服的少女用她血红色的眸子,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可怜啊,盘香才刚点着,就这样熄灭了。不过,这样痛苦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站在她身旁的高挑女子叹道,有两个男子也摇了摇头。

“人类因为崩溃了,所以会自杀。人总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如果说有什么意义,也就是怎么死的问题……”少女的声调还是一成不变,“走吧,桥姬、不死原、乱道……”

“那个刺青,一定有什么特殊含义。不过,到底是什么呢?”高梨信也在心中默念道,不再想和北出彦争辩了。这时,他看到巴士飞驰而过后,原本站着四个人的地方居然变得空落落的!“怎么回事?莫非...是我眼花?”

竹枝随风摇曳,叶影参差婆娑,斑斑驳驳的夕阳洒落在竹林间,也洒落在通向那所日式木屋的宁静鹅卵石道上。水灵灵的嫩青草地上花团锦簇,樱花和夹竹桃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石路上,更使这一切充满了迷离的格调。

不死原凑近了夹竹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要闻夹竹桃,它是有毒的...”鬼冢哀轻轻地说道。

“但是、小姐为什么可以嗅它?”那个穿着黑色纹付羽织袴、倚着樱花树闭目养神的剑客乱道问她。

“因为它不会伤害与它有着相同身世的人。”桥姬接了话答道。

鬼冢哀欲言又止,转过脸来,缓缓蹲下身来去拾起飘落的花瓣。

“话说小姐也很久没有弹过琴了吧!”桥姬看到气氛不对劲,马上换了话题。

“貌似...”鬼冢哀没有再说下去。

不死原一边细细端详着他的太刀,一边问:“秋天到了,冬天也不会远吧?”

“不喜欢秋天和冬天,竹里(鬼冢哀和属下的居住地)这个地方,永远没有这两个季节……”鬼冢哀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夜幕降临,然而今日所看到的奇异现象仍然浮现在高梨信也的眼前。

“奇怪,太奇怪了,”他靠在电脑椅上,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好端端的四个人突然不见了……不想这个了,那个标志一定有什么特别含义,先查查吧!”

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照片上传到网上找人验证,但网上莫衷一是,收效甚微。网友们大多数认为这不过是个标志,年轻人图好玩就拿来当纹身了。也有人认为这是某个宗教甚至是外星人的标志,类似于六芒星之类的,“耶洛因人的标志: 无限的时空,象征时空无限的标志。这个标志是耶洛因的象征,它代表时间与空间的无限性。耶洛因创造了地球上所有的生命。耶洛因是我们信仰的主要宗教的起源……”

“唉,徒劳无功!”他呷了一口咖啡。

可是,三天之后,他有了偶然的发现——

“我是一个女初中生。我所居住的小区本来是个很宁静的地方。虽然很普通、很平凡,但大家都很友好,让人感到非常温暖!可是,自从他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是一家大理发店的老板,但却吊儿郎当、到处拈花惹草的,早就恶名昭著了。小区里有户富人家出国了,把房子卖给了他,于是这个人就搬进来了。搬运家具的时候正值深夜,搬运工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他就大大咧咧地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拍桌拍椅指桑骂槐的,搬运工卑躬屈膝地向他道歉,他也不肯罢休,吵得大家都睡不着觉!从那一天起,我就很讨厌这个整天阴沉着脸的人,自私、霸道、恶毒!嘁,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比他有钱的人多得是了,也没有他这么恶心!

“他家对面是排水渠,所以比较潮湿,老是惹来蚊虫。但是到了夏天,对于我们这个低洼地区来说,排水渠就能起很大的作用了。可是,他没有征询其他人的意见,就私自地把它填了,害得每次下暴雨时,这里都成了泱泱泽国,水都淹到胸口了!许多人都和他谈过,但他却置之不理。爸爸也劝阻过他的,但他居然狠狠地推倒了我爸爸!这种人,真是不可饶恕!可我们又能怎样呢?面对这么个恶霸,就只好忍气吞声了么?

“他三番四次地请他的猪朋狗友过来,一大群烂醉如泥的家伙围在一起猜拳喝酒,呼呼喝喝的。最可恶的是,一到凌晨他就带着他的狗出来闲逛,还故意撩逗我们家的狗小白和小黑。终于,有一天,他遭到了报应——小白和小黑放出来了,一看到他的狗就扑上来了。三条狗撕咬在一起,连他也咬伤了。活该!这种人最好咬死算了!虽然要赔钱,但我心里还是很痛快!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相反,他更加变本加厉了,带狗出来闲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早上,中午,下午,晚上……每次出来都会使整个小区鸡犬不宁。一天午夜,万籁俱寂,我又听到了那个令人厌恶的脚步声和狗脖子上的铃铛声。奇怪的是,并没有狗吠。等他走了,我出于好奇,便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竟看到我们家的狗吐着白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后来,从那位即将调职的保安口里我才得知,原来,那个人在白天我们家没人的时候,偷偷地给了狗吃慢性毒药!只是保安怕遭到报复,一直不敢开口说,现在要离开这里了,也就告知了真相。

“小白和小黑带给了我多少快乐!当我孤独时,它们陪伴在我身边;当我不开心的时候,它们舔舔我的脸,逗我开心……可是——可是——不仅小黑小白死了,就连小区里许多人都被迫搬离了这里,小区不再有欢乐,不再有温暖了……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再也忍无可忍了!于是,在夜晚12点,我拨了‘绝命终结站’这个电话。学校里早有传言,说怨恨极深的人在午夜才能拨通505,听到电流声后对着话筒说三次你所怨恨的人的名字,那么摄魂少女就会来替你消除怨恨……

“但是,这是要付出代价的。在夕阳西下的潇潇竹林中,摄魂少女鬼冢哀交给了我一个小纸人,告诉我‘如果你真想消除怨恨的话,就把那纸人撕碎。一旦把纸人撕碎,我就立即将你怨恨之人带入地狱。但是,有得必有失,害人终害己。诅咒是一把双刃剑,纸人的正面写着你所怨恨的人的名字,而反面、则写着你的名字。当我完成了委托,就会把你自认为最宝贵的东西拿走,或者、你死后落入地狱,灵魂在黑暗中徘徊,永远无法抵达极乐世界……’

“我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没能下决心。这时,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少女,发现这个恐怖传说中的主角并不可怕。虽然她,一副黑色的死神装束,帽子遮住了脸,看不清外貌,手上还拿着镰刀,但从她清澈空灵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寂寞和无奈。我突然很想了解这个少女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不过,时间不待人,在我沉吟的时候,那片竹林消失了,少女也不见了,我仍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前思后想,终于撕开了纸人。于是,我胸前出现了这个标志。

“果然,那家伙消失了。不过,待在这里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过去的美好时光一去不复返,所以,我搬家了。新的环境不尽人意,人与人之间存在说厚不厚、说薄不薄的隔膜——铁门。新的小区里,家家户户都会安装铁门,一扇,甚至更多。铁门上是一把一把锁。每天出出入入,与邻居碰面也叫不出对方的名字,脑海里似乎没有这个人的面孔。新的小区很静,像死了一般。人们不仅把家锁住了,也把心、把友善锁住了。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高梨信也紧锁眉头,逐字逐句地看着博客中这篇令人难以置信的文章,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得不再喝一口咖啡,使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看下去:“说是消除怨恨,其实不过是把怨恨的人送入地狱,对净化人世于事无补。社会并不会因为一个恶棍的消失而改变,丑恶的现象仍会继续蔓延。看到胸前的标记,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标记是永不间断的六芒星,象征着无限的时空,也象征着人无穷无尽的欲望、怨恨、痛苦……”

压抑。信也闭上了眼睛,脑里不断呈现那个标志的影子。无限的空间,无限的怨恨……

“果然,这个标志真的有蹊跷。”他打开了门窗,以利于通风透气,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却无济于事。他漫不经心地走到洗手间,拼命地用冷水洗脸。

突发奇想,他打算联系作者,好好地与她谈谈。于是他急匆匆地奔回房里,眼前忽地一片漆黑。原来是停电了。突如其来的黑暗使他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小姐,这不会是你的恶作剧吧?”桥姬在屋顶上摆弄着石头,笑着问道。

站在电线杆上的鬼冢哀却回答:“没必要。”晚风拂过,哀的黑色长发也随之舞动,纷乱而又飘扬。

“小姐,这可是高压电线呢!”不死原打哈哈道,“哈哈,就这么弄坏了,好啦、这下区里又要破费了。”

“纯属意外。”哀理了理头发。

“站在高压电杆上不危险吗?”一直沉默的乱道终于发话了。

“没关系,我们不是人……”哀从高高的细电线上跳了下来,风呼呼地在她耳旁响着,但她也无动于衷。

她敏捷地翻了一个身,头也不抬地说道:“嗯,回去了。”

“小姐,这么快就回去了吗?”不死原意犹未尽,赖死不肯走,“在这里吹吹风也不错吧?”

鬼冢哀没说什么,打了个响指,电奇迹般地来了,整个小区都亮了起来。

“走吧,不然巡逻的保安就来了!”桥姬敲了一下不死原的脑袋。

“哎哟!干嘛打我?”

站在窗口揉眼的信也猛然远处四个黑影的瞬间消失,惊讶得目瞪口呆。

“最近真是怪事重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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