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救命草(二渡/第一版/废稿)

作者:恋字狱 更新时间:2022/3/31 15:48:34 字数:8161

忙碌的一周又要开始了,早八点的钟声催促着同学们快快进入课室。

“嘛,打钟而已,Miss还没进来呢,趁机讲几句话吧!”大嗓门女生陈雅琪提议道,“喂,你们听过‘绝命终结站’吗?”

“何止听过,还看过呢!不就是一部恐怖片嘛,一点都不恐怖,就是有点血腥!”黎梓渊拍拍胸口,“片子的英文原名是Final Destination,港译‘死神来了’。”

“你out啦!我说的不是这个……”陈雅琪马上反驳道,口若悬河地解释道,“日本有一个名叫‘绝命终结站’的电话业务咨询台,传说怀着深深怨恨的人只要在午夜12点拨打505,把所怨恨的人的名字念三遍,摄魂少女鬼冢哀就会出现在你身后,帮你把那个人打入地狱……”

“哇,是不是真的啊!”

“但是,那是有代价的。当摄魂少女完成了委托,就会把你最宝贵的东西拿走,或者你死后落入地狱,灵魂在黑暗中徘徊,永远无法抵达极乐世界……”陈雅琪故意用阴森森的语调讲述着这个都市传说。

“啊,好恐怖!”女生们惊呼起来。

“嘁!诈神骗鬼,装神弄鬼,故作玄虚!日本佬的东西向来就是这么变态,专门吓唬你们这些小女生!”坐在后面的一位男生一脸不屑地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哦!”陈雅琪摆摆手,继续讲下去,“那你们听过SPR吗?”

“又是什么东东?”大家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嘛,SPR就是Society for Psychical Research,也就是英国心灵现象调查协会。听说它在日本开了个分会,叫‘涉谷特异功能调查所’。当然,所长大人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涉谷一也啦!听说里面有许多灵媒啊、博士啊之类的,而且他们现在在香港做研究!”陈雅琪得意洋洋地说道。

“真的吗?!”

“真的真的!听说最近新收了一个灵媒,她的名字叫溪音……”

“为什么她叫溪音?好奇怪的名字……”

角落处,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女生抬起头来,冷漠地回答了大家的疑问:“因为她从小就有这样的灵力,可以听得懂溪流的声音,所以人们叫她‘溪音’……”

黎梓渊打趣地说道:“哦,墨音,这么说、你可以听得懂墨水的语言啰?”

“哈哈哈哈……”教室爆发出一阵大笑。

墨音懒得说下去,右手托着下巴,左手转笔如飞。

而朝雾绚也和墨音一样漠然。她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桌面。

这引起了谭昊哲的注意。他时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瞟一瞟这个古怪的同桌。

终于,他鼓起勇气问道:“朝雾同学,你们日本的女生不是对这些事特感兴趣的吗?”

“是吗……”朝雾绚漫不经心地抛出两个字。

“朝雾同学,你平时也很少笑吧?”

谭昊哲一口一句“朝雾同学”,惹得前桌两个女孩直发笑。锦沫推了他一把,笑着说:“哲哥,你以后叫她小绚得了,朝雾同学朝雾同学的,多麻烦!”

“据说在日本,直呼较陌生的人的小名,会显得不尊重。”谭昊哲挠了挠脑袋。

“喂,她现在都已经是你的同桌了,还什么陌生不陌生的。听我说,叫她小绚!”锦沫捂着嘴嘻嘻地笑道。

“这样叫表示亲切,而不是不礼貌哦!”北寒颖补充了一句。

谭昊哲听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是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绚吧!”

“可以……”朝雾绚依旧面无表情,但语调比以往略显柔和。

慵懒的阳光从沾满灰尘的玻璃窗外照射进来,在缺了几块砖的地板上映出了道道光斑。孤独的老人透过污渍斑斑的窗户,看着无情的风把枯树上仅留的一片黄叶吹落……

“我就是那棵枯树啊……”苦涩的笑、使老人沧桑的脸爬满了皱纹。

昨天,在国外工作久未联系的儿子终于来电了。老人满心欢喜地接过话筒,最后却黯然神伤地挂下电话——

“爸,上司给我升了职,现在手头上还有一大堆工作,所以……”

“所以今年回不了家过中秋节?”老人咳嗽了两声,“阿峰、哎呀,没关系!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吃顿团圆饭就可以了!”

“但是……”儿子迟疑了一会儿,闪烁其辞,支支吾吾,“我们已经习惯那边的生活了,而且小光他自小就在加拿大生活,也不会说汉语……”

“哦,这样啊……没问题,孙子还小嘛!让小光和爷爷聊聊天,他很快就能学会了!”

“总之,今年不能回来,明天也回不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蝇,几乎听不见了。

“喂?喂?喂!”老人一连喊了十几声“喂”,但听筒最后只是传来了“嘟嘟”的声音……

“儿子大了,翅膀硬了,我也不能干涉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我安慰道,“没事,我还有个女儿呢!”

虽然女儿亦久居国外,可她闲时也会寄信来问候父亲,里面总夹着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但是,她也和儿子一样、很少回国。

不能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空有再多的钱、再大再漂亮的房子又有何用呢?

“唉……”

风卷起了那堆落叶,也吹散了老人的苍苍白发。

“赵爷爷!”突然,空荡荡的屋子里激荡起一个稚嫩的童声。这声音使老人心潮澎湃。他连忙到门口去迎接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哎,小宝来啦?”老人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小宝来和爷爷一起下棋,爷爷不会生气吧?”那个叫小宝的小男孩伸出了胖乎乎的手,摸了摸老人翘起的胡子。

“哎呀,怎么会呢?快进来吃点糖果吧!”老人兴高采烈地把小宝抱到客厅里。

这个叫小宝的孩子并不是老人的孙子或外孙,根本就扯不上任何血缘关系。他只是邻居的孩子。但是,“远亲不如近邻”,小宝却比自己的孙子更加亲切。闲暇时、他总会兴致勃勃地来到这个寂寥的院子里,陪老人聊天下棋,听老人讲故事。这些听来平凡不过的事情,却能给老人孤寂的生活平添一分乐趣。

如果自己的儿孙也能像小宝一样,那该多好……老人默默地想。

“爷爷,该你下棋了!”小宝喊了一声,把老人从沉思中唤了回来。

老人微微一笑,悠悠地把棋子按下:“将军!”

“叮铃铃……”又是那令人厌倦的上课铃声。大家都很不情愿地挤进教室。

“咦?人呢?”看到朝雾绚、锦沫、北寒颖没有在座位上,谭昊哲很是疑惑。

“新同学被渡边老师和工藤老师叫去办理些入学事务了,”谭昊哲的后桌黎梓渊哈哈大笑,“啊哈,这些司空见惯的事情,你担心什么?是不是又想靓女了?”

“顶你个肺啊,才没有呢!乱说话……”

老人端起了茶杯,只见杯子里漂浮着七片奇怪的叶子。

“赵爷爷,你在喝什么?”小宝好奇地端详着那几片叶子,“好喝吗?”

“嘿嘿,中草药有什么好喝的?这叫‘神奇救命草’,”老人哈哈大笑,爱怜地抚摸着小宝的头,“可以治30多种病,什么癌症、气喘、咳嗽、风湿、心脏、糖尿、高血压、低血压、胃病之类的……”

话音未落,老人就“咳咳”地不停咳嗽起来。

“爷爷,你怎么了?”小宝轻拍他的背部。

老人捋了捋胡子,笑着叹息道:“唉,人老啦……”

“这样做真的有效吗……”院中的鬼冢哀拾起了那片枯黄的落叶,仰望着光秃秃的老树。

“对于一个孤苦伶仃、百病缠身的老人来说,灵药救命草不算什么,真正的救命草是家庭温暖啊!”倚着枯树闭目养神的乱道说出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来。

“乱道,别倚着那棵树了,让它安息吧……”鬼冢哀把落叶插到枝杈之间,缓缓转身离去。

身穿华贵古欧礼服的工藤月抽出随身佩戴的西洋剑,抹去上面的灰尘后又插回鞘里,一边目送鬼冢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们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侦察?”不死原不解地挠了挠脑袋,“逃课出来就是为了看一眼?小姐……小姐也太有空了吧!”

北寒颖端坐在旁,一袭白色纱衣显得朴素典雅。她轻挽衣袖,对躁动不安的不死原嗤之以鼻:“哦,不想来也可以不来,到时有好事情也不叫上你。”

蓦地,一个陌生的身影在树林中闪过,属下们都变得警惕起来,剑拔弩张,屏气凝神。

“哟?怎么了?打仗呐?”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和服、黑发披肩的少女。

“墨……墨音?你怎么来了?”北寒颖惊讶地站了起来,脸上挂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其他人也木然地看着墨音。

“不欢迎吗?颖儿……”墨音若无其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毫不顾忌地打开了话匣子,“话说你什么时候回到阎魔爱那边?”

北寒颖脸上的惊讶短短出现了片刻,很快就收敛起来:“地藏王大人(也就是人面蜘蛛)让我在鬼冢小姐这里实习一段时间后、再回到爱小姐那边。”

“哦,这样啊……”墨音嘴角微扬。

大家站在一旁,呆若木鸡地看着她们,一头雾水。

“啊,忘了告诉你们,”墨音摊了摊手,这才开始做自我介绍,“我叫墨音,是地狱少女阎魔爱的朋友。你们应该认识爱吧?她也是你们小姐的朋友。”

“你……你……”锦沫舌头有点打结,他把墨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不就是今天早上班里那个……”

“哟,‘只认衣衫不认人’,换了身衣服就不认得我啦?”墨音的口吻中带着戏谑,“没错,我就是在班里介绍溪音是谁的那个人。”

“这么说……”锦沫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看了看墨音,又看了看北寒颖,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只是来瞄一眼。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反正这里又没什么热闹可看。”说罢,墨音慢慢地走开了,她的身影逐渐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

“那我们也回去吧!”乱道睁开了双目提议道。

“那小姐怎么办?”桥姬指了指那片树林。

“别担心,小姐到时会自己回去的啦!如果老师问到她在哪儿,我们就说她生病不舒服请假好了!”锦沫拍手催促道,“喂喂喂,还愣在那里干嘛,快闪人!”

说罢,大家都消失了。

鬼冢哀独自一人在树林中漫步。

微风从秀颀挺拔的大树中钻过,绿油油的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在低声细语,又像是在进行大合唱。阳光从叶子的间隙处射入,把地面映出星星点点的光斑。几片黄叶经不住凉风的挑逗,飘然从树上拂落下来。

“早秋惊落叶,飘零似客心。翻飞未肯下,犹言惜故林……”

蓦地,一粒子弹“嗖”的一声撞在树上,把树干打出了一个深洞。

鬼冢哀愣了一下,顺着子弹打来的方向望去——

“哦~~摄魂少女鬼冢哀,打扰你的兴致,真不好意思!”

一个高大的男子信步而出。只见他身穿红色大衣,手持黑白双枪,背上挎着一把大剑。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给这张年轻的脸增添几分沧桑与老练。

“子弹射偏了,”鬼冢哀看起来还很镇定,“流浪狩猎者……”

“哦,是吗?”男子闷哼了一声,把枪放回枪袋里,“鬼冢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中国了?”

鬼冢哀没有作声,只是咬紧牙关。

“你们这些万恶不赦的日本人最好不要踏上这片土地……”男子目露凶光,慢慢地从身后拔出那把大剑。

“我已经不是人了……而且这次、是奉阎罗王大人之命而来的……”鬼冢哀倚着树,脸色开始发白,额上冷汗直冒。

“日本的鬼就少管中国的事!过去,日军……日军在我们的土地上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搞得这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现在,你这个摄魂少女又打着替人消除怨恨的幌子来残害人们!”

“无悔……”鬼冢哀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人类总是渺小的,划疆而治,按自己的意愿把世界切割得支离破碎、四分五裂。这个世界虽然不是纯洁无暇,但总不至于糟糕透顶。无论是哪个地方,总是充斥着好人与坏人,中国不例外,日本也不例外。尽管那里不少人反华、曲解历史、强词夺理,但是那里肯定也有着热爱和平、坚持真理的人。不能……不能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啊!”

她吃力说出的这么一番话,让无悔这个冷漠沉静的流浪狩猎者呆住了。

“唔,是吗……”他冷笑了几下,转身离去……

教室里闹哄哄一片。同学们追逐打闹,打成一片,把课桌撞得七零八乱的。

谭昊哲时不时往隔壁那个空荡荡的课桌瞟了一眼。

“啊咧、想她了?”黎梓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胡说八道……”谭昊哲点了点前面两位同学的肩膀,“你们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朝雾同学还没有回来?”

“得了,哲哥,你又叫人家朝雾同学了!要叫‘小绚’,知道不?”锦沫把棒棒糖从嘴里拔了出来,“她病了,不舒服,待在家里。”

“怎么?挺关心人家啊……”北寒颖“嘿嘿”地笑了几声。

“小颖,不要做这么邪恶的表情嘛!”锦沫也坏笑着,推了她一下。

就在这时,朝雾绚推来了后门,使劲地挪到课桌上。

“喂,小绚,生病了就不要来上学嘛!”锦沫拍了朝雾绚一下,继续添她的棒棒糖。

“但是……”朝雾绚趴在了桌子上,深深把头埋下。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对劲,要不要到校医那里?”北寒颖口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暗叹道:“小姐,你的演技太好了!”

“不用……真的不用了……”

锦沫和北寒颖相互对视一眼,点一下头,转过身去不再打扰朝雾绚。

“真的没事吗?”谭昊哲问道。

“没事……”朝雾绚捂住胸口,血渐渐从伤口漫出。

子弹并没有射偏,只是因为穿透力太强,从鬼冢哀身上穿了过去!

朝雾绚紧握拳头,使劲擦去脸上的汗水,默默忍受以不发出呻吟声来惊动他人。她咬着牙,迅速裹上外衣,径直奔向校医室。

“小…小姐……哦不、朝雾同学,你怎么了?”身穿白色制服裙的校医“月见凌”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朝雾绚。

“桥姬……”她气若游丝,面无血色,使这位“女校医”大吃一惊。桥姬赶紧推开了办公椅,一把扶住小姐,却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啊……”桥姬的声音开始发抖,急惶地把鬼冢哀外衣脱了下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酸不已,“小姐,你……”校医室里没有别的人,桥姬慌忙关门关窗并拉上窗帘,把满满的一杯水递给她:“小姐,这是醴泉水,快喝下吧!”(在一念中鬼冢哀也提到过,只要给昏迷的人灌上竹里醴泉的水,很快就可以醒过来。说明醴泉水有治愈百病的奇效。)

“嗯……”鬼冢哀不知什么时候把子弹取了出来,双手血淋淋的,让人触目惊心。她颤抖着接住了水杯,一饮而尽。

鬼冢哀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抬起头看了看桥姬,脸上挂着平和安详的笑。这一丝少有的微笑却令桥姬更加心痛。她看着平日沉静硬朗的小姐变得弱不禁风,不觉黯然落泪。

“好啦好啦,伤口已经愈合了……”哀的语气比平常温和了许多,“我已经不是人了,我不会再死一次的,桥姬…姐……”

桥姬姐?!

桥姬呆住了。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称呼,当不死原被打得连连求饶时也会这么叫自己,但是却远没小姐的这一声呼唤更惊人。

她会心地笑了。

无数个黑色的拖箱在人群中穿梭着,成了候机室的一道亮丽风景。一个女子拖着厚重的行李箱,行色匆匆。

“爸,我今年可以回来过节了!”她微笑着,显然沉浸在欢乐之中。一想到中秋节可以和阔别已久的父亲团聚,她的心就怦怦直跳。

近了,近了……

“爸,我回来啦!”一看到家门,她便恢复了少女时代天真活泼的天性,高兴得一面跳起来,一面高声尖叫着。然而,房内却没有半点回声。

门是虚掩着的,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推开它。

头发斑白的老人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往日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显苍白,就像死去了一般。

女儿心里咯噔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老人已经没有了气息,四肢冰冷异常。

“为什么……为什么……”她呆住了,咬住下唇,摇着头,一眼就扫到了桌上摆放着的药瓶。药瓶很简陋,甚至沾满了灰尘,上面潦草地写着“斑蝥素”几个字,却没有标明生产日期、质量合格证、生产厂家。

记忆一下就跳回了几天之前。

“爸,最近身体还好吧?”她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嘛!有个中医在街角开了个小诊所,他开得药可灵啦!”老人握着话筒,不时高兴得挥着手,“据说他家里种的药草,别处是没有的,叫做‘神奇救命草’,可以治三十多种病呢!”

“爸,这些没有行医执照的小诊所都是骗人的,千万不要相信!”

“谁说的!你还记得孙伯伯吗?他之前在大医院里检查,医生说他得了肝癌,已经是晚期了,治不好。但是那中医给他开了个‘斑蝥素’,结果吃了没多久,哎、好嘞!据说这斑蝥素还能治肺癌、食管癌、结肠癌什么的……”

女人握紧了拳头,泪如泉涌。悲愤交加的她立马冲到那间小诊所。

“你给我出来!你这个黄绿医生!都是因为你乱开药,害死了我爸爸!”

“喂喂喂,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是黄绿医生?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胡说八道,出去,快出去!别破坏我的名声,不然我告你诽谤!”医生粗暴地把她撵出去。

“恶有恶报,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女人指着他破口大骂。

“下场?臭婆娘,知道我靠山是谁吗?我亲戚是当官的,有权有势,你能把我怎么样!”医生“砰”的一下关上了门,留下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外面……

殡仪馆内静悄悄的,静得只能听见啜泣的声音。秒针滴答作响,慢慢地绕着圆点一步一步旋转。

“喂,你有没有听过‘绝命终结站’?”

“什么东西?”

“有一个名叫‘绝命终结站’的电话业务咨询台,传说怀着深深怨恨的人只要在午夜12点拨打505,把所怨恨的人的名字念三遍,摄魂少女鬼冢哀就会出现在你身后,帮你把那个人打入地狱……”

“真的假的?好玄乎!”

“真的有人试过哦!但是,那是有代价的。当摄魂少女完成了委托,就会把你最宝贵的东西拿走,或者你死后落入地狱,灵魂在黑暗中徘徊,永远无法抵达极乐世界……”

“哎呀,殡仪馆里不要讨论这些恐怖的东西啦,小心鬼上身哦,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坐在一侧的女人听了,眼前一亮。她下意识看了看钟表,已是夜晚11点59分。

“好啊,你朝中有人,那又如何?我照样能让你血债血偿!”

她拿出了手机,按下了505,屏气凝神,等待着12点的到来时拨通电话。

“滴答!”时针和分针整齐地重合了……

走廊里空荡荡的,静谧异常。

当因紧张而喘气的女人静下心来抬起头时,发现身旁已经坐着一个女孩了,如此突然,不免使她大惊失色。

“啊!贞子啊!”女人陡然一震,从椅上滚了下来,脸色刷的一下变得如同纸般惨白。她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个身穿白色丧服的女孩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摄魂少女鬼冢哀,是你叫我来的……”鬼冢哀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道。乌亮齐眉的长发与一身素白丧服交相掩映,再加上苍白的脸色、血瞳透射出的寒光,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说她是“贞子”也不足为过。

“摄魂少女……鬼冢哀?!”她屏住气息,纹丝不动,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请替我消除怨恨吧!”

“对不起,你的委托无效……”

“为…为什么!王法不能帮助我,就连鬼神也不可以吗?!”想到求助无门,她不禁潸然泪下,呐喊道,“不公平!不公平啊!”

“因为,你诅咒的人已经被别人诅咒了,现在我就要去惩罚他……”鬼冢哀冉冉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说,“对于你老弱的父亲来说,真正的救命草就是亲情……”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鬼冢哀穿墙而去,耳畔仍回荡着那空灵清澈的声音:“人类总是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很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砰砰砰!”诊所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啊……”一个满脸邋遢、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嘟囔道。他揉着惺忪睡眼,磨磨蹭蹭地打开了门。

“医生,这么晚来打搅你,不介意吧?”一个美艳的高挑女子倚在门口,笑靥如花。

男人看后,浑身像被电击了一般,顿时醒了大半,赶紧殷勤地把她迎了进来:“怎么?哪里不舒服了?”

“哎呀医生,不是我啦,是我妹妹不舒服!”女子从身后拉出了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只见她一直低头不语,纷乱的长发垂了下来,遮住脸,根本看不清容貌。

“好好好,快进来吧!”

等各人安顿坐下后,医生拿出了听诊器,兴冲冲地对女孩说:“来,把衣服拉起来!”

“呃……”女孩显然有些意料不及。

“哎哟,医生,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人家是女孩子嘛……”女人捂着嘴咯咯直笑。

“哦,这样啊……那好,先把个脉吧!”医生一把抓起女孩的手,把手指按在脉搏处。

一秒,两秒,三秒。

“咦,奇怪了……”医生左摸摸又摸摸,心里暗想道,“怎么好像没有脉搏?不可能,再试试!”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戴上了听诊器,闭着眼睛倾听着另一端的心跳声。

诶?怪了!莫非听诊器坏了?

“怎么,没有脉搏和心跳,对吧……”女孩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人啊……”

那空洞冷漠的眼神直扫在医生身上。冷汗在他的背脊上肆虐流淌着,像是爬满了无数冰冷的多足爬虫……

“嘿嘿,你、你是在开玩笑吧?别玩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嘿嘿……”医生一边搓手一边对着女孩傻笑。

“谁和你玩了?既然你这么想玩,我们就陪你玩玩吧!”鬼冢哀的其他属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把医生团团围住。

工藤月和北寒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医生绑在柱子上,笑道:“据说五花大绑有利于血液循环,你说对吧、医生?”

医生在柱子上不停挣扎着,大吼大叫:“喂!你们想干嘛?绑架我?!告诉你,我的亲戚是……”

“你亲戚是当官的,对吧……”鬼冢哀把镰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用一成不变的冰冷语调说道,“哦,很强大的靠山呢……不过,我的靠山应该比你更强大吧,是阎罗王呢……”

医生失去了原来十足的神气,带着哭腔连连求饶:“大神们,饶了我吧!”

“游戏还没结束呢……锦沫,施针……”鬼冢哀轻摇折扇,坐在一旁。

“是,小姐!”锦沫早已准备就绪。只见她轻挥衣袖,把指缝间夹着的银针甩了过去,“医生,针灸可以行气活血哦!这你应该知道吧?”

“唰!唰!唰!”锦沫挥袖的速度越来越快,数以万计的银针从指间飞舞出去,不久就把医生扎成了个刺猬。“Good job(干得好),锦沫……”鬼冢哀又摇了一下折扇。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绑在柱子上的医生奄奄一息地说。他耷拉着脑袋,像一朵薨了的残花。

“小姐,他这么说了!”不死原跳了出来,用太刀挑起医生的下巴。

乱道冷笑了一声:“哦,看来还没有承认自己罪孽深重呢……”

毫无感情的冰冷镰刀再次搁在医生的脖子上——“可怕可耻的愚昧无知之人,可怜可笑的卑微渺小之影,被七情六欲缠绕着的可悲生灵啊……到地狱里、走一遭吧!”

一个女人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阴暗的夜空。

“要是我没有相信这个遭天杀的黄绿医生,我儿子就不会死了……”女人突然爆发出可怕的大笑,“哈哈哈哈……摄魂少女,既然你已经替我消除了怨恨,不如把我也带下地狱吧!”

…………

你的怨恨,为你消除。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