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人群后,我们打算去办公室一趟,伊芙尔说她想看看我工作的地方,我同意了。
路上,她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维多利加,你是结婚了吗?”
说实在,我并不惊讶——我们毕竟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再怎么样,都该意识到我总在左手的无名指戴着戒指。
“是,怎么了?”
“不怎么,我只是想知道能有谁可以赢得你的芳心而已。”
“你猜?”
“我猜不到嘛,要不给个提示呗。”
“猜不就多猜猜,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的吧?"
随后,没再理会满是问题的小伊芙尔,直到办公室门前。
说起来婚姻,我可能要比大多数人要忠贞得多——我只结过一次婚,大概在很多年前,几百年吧?或许是几千年也说不定。
但具体是多久之前,我记不太清了,我只知道那时希凡尼亚还有个皇帝,人们尚不知平等为何物;魔族还偏安西大陆的一角安稳度日,还未曾被仇恨遮蔽双目。
那是我回忆起的最远的过去,我还和空无一物的白纸一般未曾被墨汁浸透,我怀着少女独有的憧憬,与一名名为古斯塔夫的年轻贵族结为夫妇(顺带一提,我最初的记忆里,我除了维多利加这个名字外什么都不知道,姓氏是在这之后冠上去的。),只是几年后他在某个信仰基利安的流浪牧师的撺掇下,被当地人冠以与“亵渎神灵”的罪名,而后被烧死在某个早上,自那之后我便匆忙离开了,而且从未再婚。
现在时间已逝,古斯塔夫这个地方早已被淹没于金色的流沙之中,唯有我依旧永恒。
回过神来,我们早已走入办公室,我似乎在恍惚间未曾敲门,便推门而入,所幸无人,我这遵从礼数的习惯才未曾被逾越之。
“好普通呀,我还以为会更加奢华呢。”
伊芙尔在我身旁嘀咕道。
"奢华?"
"这可是一等一的魔法学院呢,难道不该吗?”
“嘛,这所学院的毕竟从来都是以借鉴为荣的,所谓的奢华啊,不大可能存在吧?”
“可是,可是,再怎么样也该……”
伊芙尔还在比划着她理想的的办公室,而我却注意到我桌上似乎多了一张字条。
我捡起来看——字迹秀丽,工整,只是没有署名,不知道是何人所写。
字条上大概如此写到:我来了,母亲。
母亲?女儿?我有些诧异。
的确我曾育有一女,为了能让她有一个平凡稳定的生活,我在古斯塔夫被烧死后,便将其托付给了一位老朋友。
我在她出生时就确认过她是个百分百的人类,所以过了那么久她怎么还可能活着?难不成是有知情人?但为什么?他打算从一个普通老师手上得到什么?不清楚,但事情绝对不简单。
我又看了一眼字条,又看了一眼伊芙尔,见她没有注意我这边,急忙将字条收进了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呐,我有些无聊了,要不请我去喝一杯吧?”
“不要,我明天可还要上课呢。”
“诶,真是绝情呢,维多利加亲,那我自己去好了。”
说完,她便化成一道影子离开了。
办公室内只余我一人在屋里,让我得以能安静下来细细思考。
谁会来这?谁会毫无理由的来这而不被别人注意?还有…等等,我居然在进门时没有察觉到异样——办公室的门通常在上午的课程结束后便被锁上,而且在早上离开时,我亲眼看见值班的埃德温教授亲自锁上了门。
那么凶手一定有办公室的钥匙,可这样的话……
难道......
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丝疑虑:会是埃德温教授吗?不大可能啊,我从未见过他,第一次见面还就是今天早上锁门的时候,他的话没道理啊?
这么说是其他可能持有钥匙的人?不行,这事关重大,我得去找埃德温教授确认一番。
说走就走,我离开了办公室寻找起了埃德温教授的身影,只可惜我是新来的缘故,还未曾与其有所交集,难以推测其动向,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嘿,维多利加!"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我急忙停止了转圈。
是谁在叫我?
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伊芙尔。
“你在找什么?看你忙得焦头烂额的,是有什么事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呀,你不是去……"
“那里太无聊了,酒的度数也低得要死,说到底也只是给这些学生体验生活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她没等我说完,便自顾自发起牢骚来
了,我看了看她,也没有接话。
“对了,你不是在找什么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不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真不需要我帮忙?”
“真的不用……”
"好吧。"伊芙尔嘟嘴道,"那我走啦......"
"嗯......"
就目前而言,在我没弄清这是恶作剧还是另有隐情的情况之前,我还是不能告诉她;一是怕她被莫名其妙的圈进危险中;而一个以她那莽撞的性格,我怕又会大草惊蛇,要告诉她的话,至少也要等到事情有所眉目之后。
我在心里这么暗忖着,索性便加快了寻人的步伐,寄希望能够早点找到埃德温教授,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
"维多利加,你在找什么?"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寻找,回首看去,只见埃德温正站在我的背后看着我,他的脸上有些疑惑,似乎在想不明白我究竟在找些什么。
“埃德温教授?太好了......"
见到埃德温,我欣喜的说道,随即便将刚才在办公室所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当然,我没有告诉他字条的事)
听罢我的讲述,埃德温教授显得颇为震撼。
“真的吗?维多利加亲?你的意思是有别人溜进办公室吗?这可不行啊,快带我去看看……”
“不用了教授,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谁…是谁啊?”
见我冷不丁的停顿住了,埃德温教授显得有些着急起来。
“就是你啊!教授,不,冒充者!”
“这,维多利加亲,是不是搞错了,我就是埃德温啊?”
“你叫我什么?”
“维多利加……”
“就是这个,我记得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吧?我可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吧?”
“这…这是我从别处听来的,一个叫维多利加的新老师……”
“啊真是拙劣的借口啊,我昨天来时可是学院长都不知道我是谁呢?而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不依不饶道,语气中满含质疑和不信任。
“这,不是今天吗?今天学院长特意通知我要……”
“学院长,又是学院长,你只会说学院长是吧?自始至终学院长就没有回来,他的假期可还没结束呢!”
他的脸上冒着汗水,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于是我便继续说道。
“知道我身份的对象,除了教导主任也就只有今早上有课的老师了,可教导主任在昨天给我安排完工作后就出差了……”
“对啊,我不是告诉你我是从别的老师那听来的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撒谎说是学院长呢?”
"我......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