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滋滋滋——
仿佛世界承受不住东方斗的力量发出悲鸣。
东方斗抬起了手中的断轩。
体内的紫气差不多也快要反噬了，他这边也要快点决出胜负。
力量在凝聚。
面对明确比自己强的对手，古小雨依旧面不改色。
她将拳头握紧，并没有拿出武器。
在断轩面前，什么灵剑都没有用。
少女往前一步，踏在地上。
没有飞行，也没有传送，前者只会浪费灵力变成空中的靶子，后者在可以划开空间的断轩面前就是笑话。
只要有这一步就行了。
少女向前行走，奔跑，奔向东方斗。
奔向那名曾在战斗中救赎了自己的少年。
“东方斗！”
“小雨……”
东方斗回应着少女的喊话，叹了口气。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古小雨为了他们这段关系妥协了很多，自己却在最后一刻违约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
为了救古小雨，这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东方斗抬起断轩，对准了少女。
将体内剩余的紫气一次性全部化作剑气。
瞄准少女。
发射出去。
数十道剑气同时来袭。
这对古小雨来说几乎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就像人赢不了狗一样，人怎么可能赢得了断轩。只要被剑气擦到，自己就会马上失去战斗能力吧。
可是。
怎么能输……
古小雨并未别开眼睛，而是正面冲去。
这次务必闯过难关。
打赢东方斗。
都到了这里，哪还有任何理由放弃！
轰————！声音迟了一步响起。
攻击没有命中，倒不如说东方斗也不可能让剑气命中古小雨。
因为他的目的并非干掉古小雨，只是想把她无力化。
凝聚了紫气的剑气，从古小雨身边划过。以古小雨的运动能力只能勉强躲开。
可这不过是为了限制路径所放出的弃子。在路途的尽头，击倒古小雨的会是最后一发。
古小雨也明白这点。
但她没有采取任何所谓的计划。
继续朝着东方斗跑去。
简直就像是自杀。
每当剑气划过少女身边，少女的行动幅度就会缩小。
自由缩小。死亡接近。
即使如此，古小雨依旧全力奔向东方斗，做出如同自杀般的行为，也是唯一有胜算的行为。
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紧邻死亡的地狱中，古小雨和东方斗对上了眼。
东方斗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和每次和别人说大道理，击败其他路人反派一样的表情。
……不应该是这样。
少女稍微有些生气了。
现在是真的，对东方斗这个人生气了。
“开什么玩笑！把我从中二里面拉出来，告诉我，我还有幸福可以追求的人是你吧！如今明白幸福的你！不可能以为这种错误的自我牺牲真的是正确答案吧！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可是共患难的关系，你在这里自我牺牲个什么劲啊！”
生气的回答。
夫妻间的关系，从来不是单向车票，可古小雨确确实实只有享受到了这段关系带来的好处，没有为东方斗做过什么。
东方斗的表情，仿佛是在承认这个事实一样，就像在说自己和其他被他救过的人没什么区别一样。
令人火大！
“……”
事到如今已无法回避。
在前面挥出的剑气引导下，古小雨的自由度已经降到了极限。
这里虽然是无比辽阔的大地，体感上却和一直线的细长隧道没两样。而在隧道前方，淹没一切的一击来势汹汹。
无法回避的死亡。
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
古小雨的拳头与断轩正面交锋。
然后……
向来无往而不利的断轩，面对肉体却停住了。
切开肉体对断轩来说比切开灵剑要简单的多。
为什么停住了。
答案很简单。
少女满足的笑了起来。
与世界相比，自己也很重要。
停住断轩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东方斗本人。
这样就足够了。
古小雨拨开断轩，将其推到一旁，东方斗也没有反抗，因为紫气用完了，继续带着断轩也只是累赘。
两边放弃了武器，以最纯粹原始的方式开始了二次交锋。
那就是用拳头殴打对面。
不致死，却能“说服”对手的最好方式。
而到头来，最占优势的还是近战法师的古小雨。
少女抓住了东方斗的衣领，这在街头斗殴中无疑是强者占据优势的最快手段。
古小雨一边防范着东方斗的拳头，一边颇为不爽道：“你丫在想些什么啊？我们都跑到这了，继续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为了你丫的，我都折寿了，之后还要努力修炼。结果你说你要放弃？开什么玩笑啊！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啊！”
“理由？那种东西不是到处都是吗！”东方斗回答道：“小雨，你看一下吧，这周围的一切，你能就这么抛下它们走掉吗？你的家在这里，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也在这里！你妹妹，你的亲人他们都在这里！抛弃这里不就和抛弃了家乡，否定了自己的过去和现在一样吗！”
“过去和现在？我才不在乎那种东西，我在意的只有我们的未来，那种东西碍事的话就死一死！况且……”
少女说着，嘟起嘴，气鼓鼓的接道：“那种东西交给时间抹平就好了，我们注定是要永生的，时间会抹平其他感情，只有我们的感情永恒。所以只要有我们就行了！”
“你是说未来吗？但就算是未来，也不会长久啊！一旦入侵开始，就算逃到地球，我们死掉也只是时间问题，哪怕未来也是被否定了的。少掉我一个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起马小雨你还能活着不是吗？！”
“……阿斗你啊，有些太纠结这些正确的道理了。”
“什么？”
“所以说，我们来把事情变得更加简单易懂一点吧。总之先把那些大道理放到一边。”
说到这里，古小雨一把抓住了东方斗挥舞的手段，突然靠近了东方斗身前。
她贴近到一不小心嘴唇就会贴上去的距离。
彷佛在挑衅一样。
“至今拥有的一切，包括我在内，全部就这么失去，你一点也不会不甘心吗？”
……
……
……
简单的质疑。
非常简单的质疑。所以话语外头没有什么包装，直接尖锐地刺进少年的胸膛。
东方斗陷入沉默。
时间的流逝并未变快。
而是因为东方斗始终僵着没动。
就这样。
就这样。
东方斗以缓慢的动作，张开颤抖的嘴唇。
带着不甘，这么说道。
“谁他妈会甘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