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找到答案了吗？”
茨维尔在柯莉西娅的脑内醒了过来，随即看到柯莉西娅在看书，便直接询问：“在书里找到答案了吗？”
柯莉西娅摇摇头，呼出很长的一口气。
“没有哦——”
明明是遵循图书馆的规则在小声的答复着，语气却接近孩童般的哀叹，柯莉西娅不禁想闭上嘴巴安静下来。
这是在魔女城堡的图书馆里发生的事情。
“那就继续寻找吧，我继续睡了，好久没休息过了……”这么说着，茨维尔就要陷入沉睡。
柯莉西娅想开口答应，嗓子却干渴的不得了。她连忙嗅了嗅自己的衣袖，一股霉味儿窜入喉咙，让她咳出了声音。
顿时，几道视线从各处聚焦过来。
在魔女大图书馆里，咳嗽声都成为了非常罕见的声音。
“……茨维尔前辈，已经过去多久了……”她小声的询问着。
“恩……”
茨维尔发出了像是伸开懒腰的声音，接着慵懒的说道：“大概过去几年了吧？谁知道呢，反正魔女领域里时间不作数……”
几年……
魔女的时间观念与人类不同，在魔女领域中，时间是被冻结的，要在魔女领域生存，就必须拥有脱离了时间的灵魂。
换句话说，拥有这种灵魂的肉体，也被称为魔女体质。
若是没有魔女体质，就必须不断消耗玛娜来换取生存的时间。
就像之前的魔使，在闯入试炼用的房间和大厅时，为了生存，不得不频繁的食用猎物的玛娜。
它之所以暴躁，便是因为这个。
这不是什么不得了的答案，在成为魔女后，她渐渐理解了魔女的生存方式。
魔女基本上都是待在领域之中，负责自身的工作，见习魔女大多都窝在图书馆里，像柯莉西娅一样不停的获取知识。
只有一位是例外，那便是幻境魔女，由于该职位比较特殊，就算是在魔女之中也存在较大的争议。
归根结底，幻境魔女是因为过多的干涉人类生活，但这又是另一件事了。
柯莉西娅赶快看了看四周，她坐着的位置周围已经堆满了书，把她围起来像一个躲在壁垒里不愿出战的新兵。
时间过的太快了，从踏入这里开始，柯莉西娅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梦。
先是带着信念敞开书本，之后被书中的知识吸引，最后渐渐失去意识，只知道知识信息随着翻页的动作不断涌入脑海。
再次反应过来时，就是茨维尔再次呼唤自己名字的时候。
现在她并不感到疑惑，因为说到底，茨维尔的这座城堡，不仅只有图书馆是连接着魔女领域的，包括曾经参加过试炼的场地全都是不受时间影响的存在。
之前魔使的存在稍稍打破了一点平衡，但很快就被平息修复。
“对啊，几年过去了，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
茨维尔忽然开口，让柯莉西娅感到突兀。
“是说我必须先通过这项考验，才能离开魔女领域吗？”
“没错。”
“我确实得到了不少知识，但是……”柯莉西娅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明白。”
茨维尔语重心长的说：“我之所以让你经历这场考验，我想你应该在书中得到答案了才对……”
“毫无头绪。”柯莉西娅摇了摇头，看上去悟性极差。
“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问你成为魔女的目的是什么，你回答说是为了守护斯塔夫，对吗？”
茨维尔用很严肃的语气提起了往事，这令柯莉西娅想起了不太好的回忆。
“没错，这跟我们说的事情有关系吗？”
这不应该，历代魔女大多都在考验结束后就领悟了魔女的真谛，只有柯莉西娅不同，她是第一个在经历了几年时间的阅读后，在心性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的存在。
换句话说，柯莉西娅的心性依旧是人，而非女神在创造魔女时给予的“神性”。
茨维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以一个鼻息作为开场，说道：“恩，也许你更适合实战。”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茨维尔几乎已经参透了柯莉西娅的能力。
在战斗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但是底子太差导致她不能在强烈的对战中发挥魔女的优势，也就是说，需要实战来作为开场，让她理解并施行魔女的工作。
而在的性格方面，她是以人这种存在形式而存在着，并非魔女独特的生存方式。
真是个例外。
纵观历代魔女，还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柯莉西娅合上最后一本书，轻叹了一口气。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离开图书馆，然后去救斯塔夫。”茨维尔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但是在这之前，要先打扮一番才行呢……”
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已经有了气味的衣服，以及干燥的头发，柯莉西娅相当同意茨维尔的说法。
“没说的没错。”
……
好像骨头断了，双腿没了知觉，肋骨也碎成了渣子。
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柯莉西娅感觉不到人生的意义……
身体好像已经七零八落了，即便如此，也还是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
“喂，柯莉西娅，你没事吧？”
茨维尔的声音渐渐传入了柯莉西娅痛苦不堪的大脑之中。
明明只有很短的一点时间，柯莉西娅却感觉像是过去了好久好久，比人的一生时间还要长。
“柯莉西娅？还活着吗？”茨维尔说完，接着又开玩笑般反驳自己：“当然还活着，我在说什么呢？真是的。”
“感觉很不好。”
“还活着就行了，别要求那么高，你人类的心性还真是救了你，如果是神性的话，你的意识应该也跟着身体一起被璀璨殆尽了。”
只是心声在沟通，现在柯莉西娅的身体连动弹都动弹不了了。
“该怎么办……”
“虽然一直让你不要再依赖我，不过看来，让你自己来的话也没办法了……”
“所以呢……”柯莉西娅的声音很委屈。
“让我来吧，我就破例帮你一次好了。”
“帮我……可是你已经没……”
“魔女的力量？抱歉，别看我这样，在那之前我可是一名魔导师呢”
“魔导……”
“不过只要得到你的允许，我就能再次成为魔女哦。啊，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可能是女神害怕新上任的魔女能力不足而提前暴毙，因此在脑海中与之对话的前任魔女，在消失之前是可以得到身体的控制权的。
惊讶于茨维尔的言辞的同时，柯莉西娅的身体也感受到了一阵鼓动。
咔咔咔……
那是骨头逐渐愈合的声音。
肉体恢复的时候，被治愈的地方时不时感受到一丝温暖和痒感。
“这就是魔女的力量，只要意识尚存，就永远不会死掉，灵魂以‘人’的形式存在，而肉体却已经成为魔女，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见，总之，你中奖了。”
力量大到可以抬起巨大的石头，柯莉西娅将石头猛地扔出了巨大的坑洞。
她完好无损的走出了坑洞。
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从张扬转变为惊讶，最终眼球不断颤抖的克鲁拉，柯莉西娅的眼神却自信的很。
“该结束了，柯莉西娅。”茨维尔说。
“明白。”柯莉西娅闭上眼睛。
一股不同的力量顿时生了出来，柯莉西娅睁开眼睛，血红色的瞳孔让她看上去气势十足。
“克鲁拉，去死吧。”柯莉西娅的声音变得非常目中无人。
“什……”
当话语说出口的瞬间，克鲁拉的身体被重重砸到了地上，地面活生生被压到陷了进去。
柯莉西娅以极大的力气抓起克鲁拉的领带，将他提到了半空。
“命运的时钟该旋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