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改变了，在流星雨从地面升起的那一刻起。
两个人简单地坐在一起，处理了一下自己的早饭，我就又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将自己所有的值钱能卖的东西卖掉，然后带着希瓦向最近的一个天使舰队的发射基地赶去。
这个决定仅仅花掉了我一分零三秒，甚至比我预想的还要短上千百倍，而我却从不后悔这个决定，即便我对我过去的决定后悔过无数次。
我决定将她直接送往天使舰队，物归原主。
这是有风险的，如果“盒子”已经被打开了，那毫无疑问军队会将她杀死。但是万一没有打开呢？
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希瓦到底是什么。就算她披着人的外表，称呼我为爸爸，我依旧是将她从天使舰队的飞船中捡回来。她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而她，很有可能是拯救世界的关键。
不然奇美拉组织也不会打破数百年的销声匿迹，复出只为了那一艘普通的运输飞船。
希瓦一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为了自己活下去微薄的可能性，将希瓦的生命推向风口浪尖。
但是我别无选择。
我拼命地给我自己愚蠢的想法找借口，什么“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为何拯救世界上所有的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反反复复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似乎这样就可以平复我的罪恶感。
但我却不后悔，如果这样可以继续活下去的话。
毕竟还有一种可能在支撑着我。
“盒子”还没有被打开。
“你确定真的要将这些东西都卖了吗？”坐在窗子另一面的卡坦将一个个小东西从抽屉里面拿出，“叮叮当当”地放在工作台上，吃惊之中带着一丝叹息。
“是。”我毫不犹豫。
“有些东西可是你经常用的工具，难道你不干这行了？”卡坦作为这方面多年的专家，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都是些什么。
“……先卖了，如果还有机会能回来的话，我在从你这里买回来。”我犹豫了一下，但是还是咬了咬牙狠狠道。
“我这里可不是当铺。”
“但会有人从你这里买这些旧工具吗？”
“我这里有的是途径……”
“……那我大不了不去买新的，或者不干了。”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随性，卡坦似乎也愣住了。虽然之前的话里带着一线刻薄，但有着现在这样的最佳时机，他也没有乘胜追击。
“新闻……这一次你听了吧。”他转移了话题。
“听了，天使舰队紧急起飞对吧。”
“嗯，但是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卡坦似乎也知道些什么，刻意用诱惑的声线勾起了尾音。
而这一次他可要栽在我这里了。
“飞来的不是陨石对吧。”
“唔……”他虽然刻意压制了无意间发出的声音，但那还是被我灵敏地捕捉到了。
他看来从没想过我会知道。
“依我看，应该是看火人的宇宙飞船。”
“……已经知道这么详细了吗？”
我果然猜中了吗？
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可别忘了，我在干这一行之前是做什么的。”
“……天文学家。”他叹了口气，将自己快要忘记的名词吐了出来，“真是……算了，既然你知道的话，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
“这一次，人类真的要玩完了。”
“人类早就玩完了不是，倒是既然你知道了，你干嘛还在这里待着？”
我的言下之意是为何不离开这里远走高飞，毕竟趁现在大部分公众还被蒙在鼓里，可以以普通价格买到很多东西。
如果事情一旦曝光，势必会引起社会动荡，物价飞涨。
“就是为了等你这类人啊。不然我怎么会趁机敲上一笔。”他到也毫不避讳，开天窗说亮话。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卡坦，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不卖给他又怎么行呢？
“说吧，这些东西你多少钱收。”我敲了敲桌子，催促道。
“嗯……十二个水晶，你上次果然还是去了那个飞船。”卡坦一看到这么多相同的水晶，立马就猜准了我。
“你点你的东西就好了。”
“看来找到好东西说话的气势都不一样了。”他轻呸了一句，将桌子上的零散小东西扫了一遍就报出了价格。
“十万。”
“就这么点？”
十万确实太少了，几乎是上次的三倍数量的水晶，还要算上一些家里面之前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十万。
我原本预计起码可以卖十五万的。
“这还是友情价格。”卡坦堵住了我继续讲价的想法，“你也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军队的一家之言撑不了多久，就算他们封锁了人们对天空的观察，过不了多久那个东西靠近这里，大家都会明白。”
“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我自己自然清楚，所以才在得知这一切之后立刻来这里换钱，为之后做准备。
“十万别嫌少，等到爆发，一百万都不够用。”
我皱了皱眉，知道自己没有讲价的余地，只能无奈略显屈辱地答应了下来。
“十万就十万。”
见我答应了下来，卡坦的动作也一下子利索起来。十秒钟后，十万的纸张就从柜子里探了出来，一分不差。
“交易愉快。”
交易愉快。
我在心里暗暗回应道，嘴巴却一言不发。
“你的东西我可以先替你保管着，到时候再看你有没有钱赎回来。”见我没回应他，他也没有在意什么，反倒主动向我卖了个人情。
“那还是多谢了。”
“没什么，老朋友，应该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既然你要卖乖，那就继续试试好了。
“那好，‘老朋友’问你件事，你那里有没有车呢？”
“前一阵子从军队里面收来一台旧式吉普。”不愧是卡坦，基本上除了一些监管的东西他这里都可以搞到。
“用一下？”
“一万。”
果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