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生前的记忆

作者:最后的人类 更新时间:2009/6/5 22:52:55 字数:0

之后,廪一和斋藤、宫美在门限之前离开了学校,出了铁制的大门。廪一虽然还是偶尔会露出一脸的沉闷表情,但至少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再怎么说宫美就在离自己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当然不能故做失态,让宫美当心了。对于这样温柔的廪一,宫美也感到了可

以在精神上依靠的认识。

之后,在便利店买完所须用品后,廪一便带着斋藤和宫美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真的挺大的嘛,廪一。”

宫美双手握在胸前微笑着说道。

“大也并不好,自己一个人住的话就显得太空虚了点。”

廪一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家门钥匙,插进了钥匙空,同样是铁的两样物体摩擦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将门大开后,廪一和宫美都进去了,但回过头来,斋藤却将身体转了过去,似乎没有想要进来的意思。

“斋藤先生……”

“……”

斋藤一声不亢地站在屋外,廪一也发觉到了气氛的沉重,主动向斋藤搭话。

“怎么了,斋藤先生?”

“对不起了,宫美先住在你家吧,我想要自己一人去一个地方。”

说完,斋藤就一直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了,直到消失在眼前。

“师父……”

夜晚的风在空中旋舞着,周围的一切都被美丽的事物所掩盖,所遮蔽,没有一丝的违和感。看着斋藤的背影,廪一意识到了自己所肩负的重大责任,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承受的。

“宫美,跟我来一个地方。”

穿过了树林后,他们来到了一片墓碑前,无论大小的墓碑都整齐地排列在这里,除了借助银白色的月光,没有半个可以照亮的东西。在纯洁的神圣之光照耀下,所有墓碑都被染上了银色的外貌,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安宁。

廪一下意识地走到一个大小普通的墓碑前,跪下来,然后像在跟活人打招呼一样点了一下头。

“这是我姐姐的墓碑。”

“呃?”

廪一的手放在墓碑上方抚摩着,脸在顿时间变得悲伤了起来。

“大约在一年前过世,……已……经不记得了,不知过了多久,自从姐姐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就颓废了,日子也一天天渐渐过得没有知觉,感觉人生变得一塌糊涂,也许我是想要超度姐姐的灵魂才想成为阴阳师的吧。”

“你的姐姐是位很善良的人吧。”

呃?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我想廪一应该不会去思念一个不会对你关心的人的,从第一眼见到廪一就这么想到了。”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没有做错什么事啊,呐?”

“呀,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定要这么说,我啊,好像和你挺合得来的。”

“那真是谢谢了。”

宫美此时的那温柔的笑容一直深深地印在廪一的心里久久无法舍去,自己的手掌在墓碑上乱抓着,像把所有意识都转移到了手掌心上一样,头脑里乱七八糟,什么话也说不出,只好望着宫美那在光芒的照耀下美丽的脸庞,是如此的高不可攀,仿佛自己无论如何去伸出手,都无法触碰的存在一样。但,这样的宫美却俯下身子对廪一那几乎没有一点神情的样子笑了笑,不禁让廪一觉得她很坚强,她是惟一承认自己另一面存在的人。

“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那一天晚上,廪一回到家里,就让宫美先住在父母的卧室,自己也回房间去了。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普通的过了一晚罢了。结果,斋藤先生到了第二天早晨也没有再出现过,宫美只好自己继续除魔的工作,尽管有廪一在帮忙,但对于一个实习的阴阳师来说,一个人驱除地缚灵还是很困难的,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第二天上午的课,廪一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头脑里满是宫美的事,一直担心让宫美自己一个人去有没有危险。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见识过宫美作为阴阳师的实力,但是从昨天的战斗中也知道,地缚灵是很强大的,大概连斋藤先生对付得也很勉强吧。

于是,午休的铃声刚一响起,廪一就飞奔到就校舍里,直接来到了画室。

“宫美,在吗?”

画室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上面的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而且咖啡还在冒热气,可想而之这杯咖啡是在不久前刚泡的。看似要散架的椅子也歪向一边,廪一也觉得宫美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只是一定要找到她才能放下心里的石头,所以他只好朝着与教室不同方向一边探索着一边找着宫美。

首先是一层楼,尽管之前来过一次,但是是晚上,也没有注意周围。总之,像这样自己一个人在白天的时候到久校舍里乱转也许是第一人吧。经过大门,在往前走是学生的教室,有几个门是紧闭的,其实看上去只要轻轻的推肯定可以打开的,但廪一并没有这种想法,毕竟发生被幽灵袭击的事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的吧。在这个空间里,到处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这种气味是无法用语言来

形容的,像是铁生锈的酸涩气味,又像是隔了几天的剩饭剩菜发出的腐臭的味道,到底这样的味道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呢,廪一同时也在寻找着这种臭味的来源,眼睛在周围仔细地观察着。

终于,走到尽头了,眼前是一片长满青苔的墙壁,而右边则是通往二层的楼梯,台阶上满是灰尘,不过有一双大小普通的脚印留下痕迹,根据足迹判断应该是通往二楼的,但并不知道是不是宫美的脚印,自己也从没注意过她的鞋底,不然就成了变态的。现在廪一只能祈祷这个脚印是宫美的脚印就好,他可不想再遇到什么幽灵了,虽然心里火辣辣的,感觉很刺激,但廪一深知现在的自己是不足以对付一个地缚灵的。

不管了,先上去再说吧,宫美肯定会在二楼的。想通了这一点的廪一犹豫着将右脚踏上第一个台阶,发出了沉重的咯吱声。他在踏上了第二个台阶时,心脏仿佛要蹦出来似的扑通扑通地不停跳动着,大量地流着汗水导致喉咙感觉有些干渴,眼皮也上下上下地跳着,眼睛笔直地望着前方,哪怕是风吹过也不眨一下,好像一闭上眼睛再张开的瞬间前面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似的。廪一此时感到了强大的力量在阻止着他。

终于,痛苦地爬上来的廪一看到了楼梯的尽头了,再往前就是第二层楼了。衣服已经满是汗水,呼吸也十分粗糙,耳朵发出了嗡嗡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从下方看上去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廪一迟迟未能踏出一步,因为他不知道踏出了下一步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或许自己回被杀,还是世界回毁灭,不过世界也不会这么容易被毁灭掉的。廪一极力地放松了自己那疲惫的肌肉,终于踩上去了。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离二楼的第二个台阶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但,另人感道恐惧的往往是下一秒。当廪一踩上了二楼,瞬间一股奇妙的痛感袭来,心房像要被捏碎了一般,手脚颤抖得不行,不得已将四肢按在地上喘气,使其平静下来。过了大约有4分钟,呼吸才回到了平常状态。他又再次站了起来,然而这次,世界真的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变化,眼前的景象像是回的了十年前的校舍,一群身穿白衬衫配黑裤子和穿着水手服的男人和女人围在了一间教室门前似乎在观看什么。周围的环境也焕然一新,原本发黑的墙壁变成了白色的粉墙,烂掉的地板和门都恢复了原来的光泽,地板除了几根烟蒂外,没有一点垃圾,所有的一切都发着亮光,与之前的落魄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是真正的过去。

廪一朝着人群走去,原本他会以为周围的人都会以奇怪的眼神注意他,但相反的是,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他的存在,他在这个过去的世界里是不存在的,现在在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这么觉得。

以这不存在的身体穿过了人群,他开始寻找着这个梦的关键。在血泊里,一个少年躺着,那是多么的美丽,没有比这更美丽的东西了。虽然少年的心里还有着对于现世的眷念,但这些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实在无法想像到他为什么会迷茫,为何而迷茫,他的灵魂不是拯救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吗?为什么?廪一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他看向了旁边的少女,少女在哭,没有声音地抽泣的,她是为谁而哭,是为眼前的这位少年吗,还是为了自己的愚蠢,完全无法理解。想到这里,廪一就有一种感觉,想要冲破他的身体,想要将他的身体侵蚀,至少他是用尽的力气压制住了。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样的东西,你到底是谁,虽然我从没见过你,但我可以感觉到你很悲伤,你想要被救赎的吧,那就出来吧。”

廪一朝着这个虚幻的空间大声喊着,但除了嘲杂的闹声外,什么都没有。

如果说在这里发生的事是十年前的幻影的话,那十年前的事情应该有人知道的。这时,廪一的视线在没有觉察到的情况下,注意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少年的脸,那是一张非常熟悉的脸,昨天才刚刚见过的,就是那个地缚灵的真面目,虽然昨天雾太浓看不大清楚,但绝对是的,因为实在是太相像了,如果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个世界就真的拥有同一张脸的两个人了。经过进一步的思考,廪一才想到这个地缚灵给自己看这片幻觉的用意何在?实在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就像是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的人性在向自己求救一样,难道这个少年希望得到救赎吗?

之后,自己就没有知觉了,直到耳朵里朦朦胧胧地听见宫美呼喊自己的名字,他才慢慢地恢复意识,睁开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脑袋还在阵阵刺痛的廪一实在想不出宫美为什么会在这里。只记得自己爬上二楼后,突然被什么袭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虽然还有残存的记忆,但廪一好象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一直低着头沉思。

“刚才我从外面回来后就听到二楼有人在的声音,于是上来一看,你就已经倒在这里了。”

“也就是说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躺在这里。啊……想不起来了,头好痛。”

“你没是吧,总之先到画室里躺一下吧,自己站得起来吗?”

廪一被宫美扶起来,然后手臂搭上了宫美的肩膀,这样一瘸一拐地走下楼。以前都不知道,女孩子的身体是这样的柔软,一靠进宫美,就传过来一阵花香,应该是沐浴露的味道吧,长长的头发触碰到手背上的瞬间简直像是牛奶倒在手背上一样顺滑地滑了下去,还有那美丽而又可爱的相貌,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还是第一次,虽说以前就一直在想象,但实际触摸起来还是有点不太一样。而且宫美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样,虽然美丽,但绝没有那种无法让人靠近的高贵气质,相反一但靠近她就有种从内心完全被治愈的安心感。

对廪一来讲,除了自己的姐姐外,还没有哪个女孩能让廪一放下这份心,被这么的肌肤与肌肤零距离地接触着而没有感到不安除了姐姐还是第一个人。

“先躺在这里吧。还有,下午的课不要去上了,身体要紧,知道了吗?”

回到“据点”后,宫美用桌子拼凑成了一张刚好可以让廪一躺下的临时床铺,让廪一躺在上面,再给他盖上了以前放在个里的旧被子。

“嗯,谢谢了,让您这么担心。”

“没什么,我有些事要做,先出去一下,等事情办完了再来看你。”

“好。”

廪一向宫美应付一声后,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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