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者:最后的人类 更新时间:2009/6/21 10:42:09 字数:0

早晨,我们在约定的地方相碰面,然后互相向对方问好,之后就一起上学,你经常喜欢搂着我的手臂,说这样子比较像情侣,我只能苦笑。中午,我们到经常去的学校中庭的阴树下吃你为我做的便当,你一直要亲自喂我吃,我只能看了看周围,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快速的吃掉,你有着很可爱的表情说着[真过分],真的好幸福啊。到了下午放学,我们是一起依偎着对方走出学校那个巨大的铁门回家,在你家的门前互相向对方告别,你一直缠着我要我跟你亲吻,我也只能笑着拒绝掉,然后你就将头撇过去,那时候的你真的好可爱。

我们就这样过了春夏秋冬,我一直以为这样平凡而又美丽的日子可以永远的过下去,永远我都可以把你当做最爱的人,你也把我当作最爱的人,一直、一直……

但是黑暗已经等在我们的眼前了。

那天放学后,你对我说叫我在校门口等你,你有点事情要做。可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看见你的身影,我担心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就重返校舍去找你。我最先来到了我们的教室,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夕阳照射着我们的桌椅。我一间一间地找遍了所有的教室,但都没有你的长发,你的身躯,你的话声。

我开始焦急了,我在学校里奔波着,心里想着一定要找到你为止。就在离校舍不远处的体育用具室里,我从外面听见里的声音,还有另一个男人的谈话声。我的胸口像是要爆炸一样的闷,头脑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悄悄地爬上垃圾桶,透过部室上方的小窗户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

睁开眼睛后,眼前是和以前一样的天花板,眼角边暗藏着一点粘粘的液体。

“眼泪吗?”

看向窗外的话,现在应该很晚了,自己也不知睡了多少个小时,总觉得很久没有见到外面的样子了,反正不管过了多久,都是一样的吧。

廪一将脚伸向床边的拖鞋,在房间里站起来,就来到了起居室。

起居室里传来了烤面包和热牛奶淡淡的香气,他往厨房一探头,发现宫美正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似乎刚忙完的样子。

“真是对不起,星期天都要你帮我准备早餐。”

对这样一点都没心里准备的问候,宫美吓了一跳,把手上的活停了下来,转过头,嘴巴呈“へ”字形,表现得快要哭的样子,廪一见情势不好,马上上前安慰她。

“真是的,为什么不先跟我打招呼呢?”

“我一跟你打招呼,你就会吓了一跳吧。”

“说得也是,呜……”

这么说着的宫美实在可爱到不行,廪一的脸颊又红了起来。

“已经没事了吗?”

“呃?”

“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你发高烧了,到今天清晨才退烧的。”

“是吗?”

自己昨天只记得在向宫美讲梦里的事情,说到一半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是那个时候晕倒的吧?到底是不是晕倒的不知道,或许是之后回房休息的吧,反正不管如何,发高烧肯定也是宫美整夜在照顾自己的吧,真是辛苦她了。

“宫美,那个,谢谢了,整晚照顾生病的我,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的,你能让我住在这里,我更应该感谢你才对。”

看着宫美的笑脸。心情就有说不出的奔放,仿佛在初夏的时候,只身一人躺在大草原地带一样舒畅,那笑容,如果是普通的话,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可以看见的,廪一此时对于自己可以正视眼前的少女感到十分的自豪。

“说起来,斋藤先生还是没有联络吗?”

看着宫美的表情,就知道已经不用再问了,到底斋藤到那里去了,那个时候说要自己去一个地方,结果两天后的今天还是见不到人,真是麻烦。

“没事的,斋藤先生肯定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这么说着,宫美阴沉的脸也表现不出放心的表情,也许真的是很担心吧。这里暂时就不要在跟她说斋藤先生的事,以免让她担心。

……

吃完早餐后,两人还是跟平常一样到学校去,要说奇怪的就是到旧校舍去。

放眼看着眼前的衰败景象,不管怎样都无法不让人连想到[鬼屋]两个字,电视里的那些恐怖片大都是选取像这样的废墟来拍电影的。难怪这所学校的学生平时都不来这里,也是很正常的,要不这里在夏天的时候还是一块避暑的好地方呢。

可能刚开始还不是很习惯,但最近一到这里来,就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画室。

“那么,今天要干什么呢。”

“是呢,还是应该做到那一步呢。”

“那一步?”

宫美口中的[那一步]似乎对廪一来说很难理解,一直想不出头绪。

“一般来说,幽灵的寄宿地只有一块,并非整间校舍,如果找出了那个地方,要解决问题就会很快了。”

“那这间校舍也是很大的,要找出那个地方很难吧。”

“这就不用担心了,你还记得你踩碎的镜子吧。”

“呃,那怎么了吗?”

宫美走到了一个放着旅行包的椅子前,将手伸进去摸出了一面镜子。那面镜子和之前的镜子是同样大小和形状的,唯一不同的只有背后没有写上梵文,那就是起不到作用的普通的镜子。接着宫美再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张写满梵文的符咒,继续说道。

“那面镜子其实像是追踪器一样的东西,将镜子放在地上,等灵物从镜子的视觉范围内走过的一瞬间,就会自动将追踪信号安在了幽灵的身上,然后我们只要拿着那面镜子,就可从里面得知幽灵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只是……”

宫美话说到一半就听下了,手里拿着的东西也被握出了汗。

“以前那面镜子是斋藤先生制作的,可以把符咒刻在镜子后面,这样比较耐用,但我还没有那个实力,只能用符咒贴在背面,这样有时后强大的恶灵有时候经过会因为灵压超过极限而将符咒摧毁,就功亏一愧了。”

“对不起……”

“没关系的,只要多用些符咒来加强防御力就可以了,你不用道歉。”

“但是这样就少了一些符咒吧,制造符咒也要花时间,果然我弄坏的东西真的很重要呢。”

廪一底着头一直道歉,之后就是一直沉默不语,看到这样后宫美也情不自禁地沮丧了起来。好在廪一早点发觉了气氛,就想办法打破了这阴沉的氛围。

“我想到了我有些事要做,因为还要去调查一些事情,你也要跟着来吗?”

“嗯,等我把镜子设置好后就跟你一起去。”

“那我在外面等你。”

廪一走出了校舍,阳光直接的照射在他的头顶,从不远出传来了蝉鸣声,一直在这块地方制造回音。枝叶被微风吹拂着轻轻抖动,仿佛在炫耀自己的雄厚,但不管怎么看都不是很雄厚,大概在学校里除了后山以外没有参天大树吧。

“这种季节就已经有蝉鸣声了,看来今年夏天会来得比较早呢。”

廪一手半遮着眼睛抬头望着太阳说道。

此时,宫美早已站在大门的正下方,入神地看着廪一,周围的一切都脱离了她的视线,只有眼前那个如同女神一样的俊美的少年,在眼光的沐浴下,显的如此的耀眼。

“啊,好美。”

廪一听到声音,马上转过头来,才发现宫美不知何时已经事情做完直直地站在他的背后医生不吭。

“那个,宫美,可以走了吗?请不要用看珍惜动物的眼神看我,好吗。“

“啊,对不起,不小心看入神了,因为廪一实在是太美丽了。”

“我想……对男生用美丽这个词有点不太合适吧。”

像是没听到廪一小声说话的宫美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在廪一看不到正面的角度下,宫美用手指捂着柔软的嘴唇偷偷地笑了一下,可爱的脸蛋泛起了微红,廪一也小跑着跟上了宫美的脚步。

……

“话说回来,廪一,你说要收集情报,有人会知道十年前这么久的事情吗?”

“啊,应该会有的,去问我们的校长就知道了。”

“校长会告诉我们吗,总觉得可能性很低。”

“校长是这次事件的委托者,应该会向我们提供情报的。”

“说的也是,一从师傅走后,我都忘了自己在工作呢。”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位于学校某处的办公室前。

虽然门关着,但从外面可以听到里面谈话的声音,估计是两个人的说话声吧,其中一个无疑是本校校长,另一个声音有点陌生,不过一定有在什么地方听过。

“我们的校长不知为何就连休息日都在学校,原本都以为因为工作认真的关系,但好象不是。”

“没想到还有这么奇怪的人啊。”

听完宫美的充满吃惊的声音,廪一就往校长办公室的门很有礼貌地敲了一两次。

里面的人好象因为敲门声而停止了谈论,过不了多久,就从里面听到校长说了一声请进。

“我是本校学生桑崎廪一,打扰了。”

“没关系。”

坐在校长旁边的是学校主任,经常跟校长持不同的意见,是一个十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看到进来的宫美和廪一,马上站了起来向校长告别,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那,在休息日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才那个是主任吧,难道们我真的打扰你了吗?”

看到慌张得摆出了一张奇怪的脸的廪一,校长笑了起来。将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然后放进嘴里,再从衣服内侧摸出一个红色的打火机,点燃了烟头。缕缕青烟飘荡在空中,慢慢地散开了。

“真是很久没见过你这样有趣的学生了。其实刚才是和主任谈旧校舍的事,他主张一定要马上拆掉一样,虽然我是没有反对,但两三年前开始那里就有一些不好的传言。”

“不好的传言?”

明明知道那边的事情,但廪一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问下去,宫美也默认表示赞同的意思。

“比如说有进去里面的人脚会出现淤血,或者是明明没有地震的预告,却会很剧烈的摇动,当然只局限于在里面的人才会感觉的一些这样不好的传言。”

在那里呆了好几天了,但一次都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廪一猜想会不会是斋藤先生留下的符咒的作用吧,自己在符咒的保护下才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已经感到很幸运了。

“那有没有想像是在哪个特定的地方突然会有种被巨石压下来的感觉呢?”

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宫美终于开口说话了,但那种被巨石从上面压下来的感觉和破解十年前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廪一在心里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说起来确实有一个传言和你说的很相似,没记错的话上星期有一个学生瞒着管理人员到那里去玩的时候,在二楼的从左边数第二个教室里就莫名其妙地晕倒的了,之后管理人员将他叫醒的时候,他说是被巨石压在身上才晕过去的,但当时在周围连一个可以和石头重量相比的可移动物体都没有,再后来这件事是就不了了之了。这么了,有对你有什么帮助吗?”

“啊,很有帮助,谢谢。”

宫美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担心着什么,总之是一种很难有言语来形容的表情,廪一担心宫美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刚要向宫美搭话的时候。

“你们到底是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应该不是只为了来听一下吓人的传言吧。”

似乎才刚意识到,直到刚才开始都一直被校长拖着话题走,连重要的正事都忘记了。

“其实也不是我找你,是这位找你。”

廪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向宫美,校长也随着廪一的指向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记得你是……”

看似还记得,但校长说到一半又把话缩了回去。而刚回过神来的宫美马上吧接下去要说的话补上去。

“我是您这次委托的阴阳师的徒弟,森宫美。因为有一些特别的原因,可以请您对我们说一下十年前那起凶案的事情吗?”

“十年前?”

看到校长原本从容的表情突然转向慌张,廪一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为什么要如此的害怕。

“根据我的调查,这次的幽灵是地缚灵,而且可能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可以请你说说吗?”

“无论无何都要我从头叙述吗?”

校长放出了威慑性的语言,把廪一和宫美都吓了一跳,虽然可以的话不想知道,但如果不知道就无法做到净化,明知这一点的廪一很果断地答道:

“请务必告诉我们。”

眼前的这位少年的眼神是十分认真的眼神,也许是有什么必须知道的原因才回不惜顶着被处分的危险来问这个问题吧,那也应该做出点会应了。

“好吧。”

获得了校长的允许之后,两人都竖起耳朵倾听,这是要揭密十年前真相的发言,同时也是拯救一个灵魂必要的情报。

……之后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校长都在述说着十年前发生的那场悲剧,不仅让宫美感到消沉,连廪一都发觉到了那只地缚灵心灵的黑暗,是如此的无可救赎,没想到最后的最后,那个可悲的少年竟然自杀了,而且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自杀,这是陷入了多么深沉绝望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来。

“那个时候,我也还是这所学校的老师,同时也是那个班级的班主任,然而我竟然不知道在黑暗里正在发生着那样的事,之后就一直十分的后悔,如果那个时候对我自己的学生在多关怀一些的话。”

校长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从眼睛里流露出了对那时侯的所有悲伤,还有对自己的谴责,宛如被千万只从地下伸出的手抓着脚一样,沉沦地狱,不得解放。想必这十年来,校长的心和那旧校舍一样,都在时光的流逝中倍受罪责吧。

……

不久,在离开了校长室后,他们就朝旧校舍前进,宫美收起放在大门内侧的镜子,放进自己的带来的保鲜带里面,将它很好地收起来。

“去吃饭吧。”

“我……现在有点吃不下东西,可以让我等会儿吗?”

“说得也是呢,好吧。”

从那以后,两人除了一些必要的问与答外,都不说一句话,倒不如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吧,听了这样的故事之后,无论谁都会消沉的,更不用说这是真实的发生在十年前的现实。

在时间的流逝下,黄昏已经吞没了整个城市,无论哪里都被那如同火焰般的光芒笼罩其中,眼里的世界被温暖的阳光覆盖,形成一片耀眼的美丽景象。

无论外面是否已发生了变化,今天下午廪一和宫美一直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睛虽然朝着前方看,但心却不知跑到哪里去,连那面镜子里记录下来的内容都忘记查看。

“那,回家吧。”

听到宫美这么说,廪一才懒洋洋地从椅子站起来,和宫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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