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座塔。

作者:双生的天鸟 更新时间:2023/2/14 22:32:07 字数:2015

不知死亡为何物……

不知命运为何物……

不知情感为何物……

不知生存为何物……

这便是灵魂的存在。在那片荒漠中孤独的游荡着,既没有属于自己的归处,也不知道对于明天的它来说意味着。

不……这个世界……没有明天。

……

“你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这是我像眼前这位少女提出的问题。在这个除了白塔和黑海以外再无它物的世界里,除了与眼前的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外,我再找不到任何可以让我提起兴趣的事。

然而,面对我的提问,少女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她只是保持着沉默,看着远方的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呃……那头巨兽跟你有关系吗?”

“还是说……那里面被困的其实是你的家人?或者是恋人朋友之类的?”

“喂……拜托,你就跟我说几句话吧,不然我可要无聊死了。”

面对我喋喋不休的骚扰,少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她转过身,看着我,开口道:“你应该已经忘记了所谓的情感才对。”

“呃……没错。但……就算我们会忘记情感,但,一些基础的东西却并不会被我们遗忘。比如语言,比如沟通,比如一些冷笑话。”

我这样说着,走到了这个看不清容貌的少女面前,再次问道:“那头巨兽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与你无关。”少女说完这句话,便化作一团白雾消失在我面前。

这是每一天的日常……嗯……没错,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时间概念,但,我仍然试着用某些手段来让自己确定当前的大致时间段,当然,也许这个误差很大,也许我现在想的是此时时间是中午,可实际上是下午。

……

这里没有移动的太阳,只有温暖的日光。

这里没有美丽的晨昏,只有沉闷的荒漠。

我……我想离开这里。但,我必须得承认,想离开这里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或者说,如果不能得到天鸟的认可,那我永远都无法从这里离开。

……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这是她经常跟我说的几句话之一,嗯,另外一句话就是“亲爱的,你的心在哪里。”

诸如此类的话让我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会不厌其烦的回答她,对她说道:“并不。这里什么都没有,虽然我总说,在这个世界让我逐渐忘记了所谓的孤独。毕竟这里是一个不存在情感的世界。但……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更有趣。”

“可是外面的世界对你来说太残酷了……我并不认为你能适应外面的环境。”

“天鸟也总是这样说。但……这并不妨碍我在外面的世界活了二十多年。另外……嗯……跟你聊起这些事的时候总能让我想到过去……你知道,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前,我在一家便利店打工。每天晚上感到孤独的时候,我都会拉着天鸟自言自语,对他说很多奇怪的话。那时候,我们对未来有很多构想,那时候,我幻想着只要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那我一定不要让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嗯……但,现在想来,哪有所谓的人生遗憾啊,都只不过是陈年往事罢了。”

“你话可真多。”

“啊哈哈哈哈……确实。我确实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但话又说回来……正因为你愿意在这里听我说话,所以我才不会感到崩溃。嗯,虽然我明白,就算你以后离开了,或者说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只有我自己。但,多一个人在身边陪着你聊天,听你说话,其实蛮好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一部荒岛求生的电影,那位电影男主用一颗球画了一个鬼脸,以此来当他的“朋友”。而他就这样陪着那颗鬼脸球朋友在荒岛上独自一人生活了五年。”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缓缓住嘴,看着她,想了想,开口道:“你不喜欢我说的这些故事吗?”

“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如果这能让你安心待在这个世界里,那我会一直听你说下去。”

“我怎么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虽然……虽然现在找不到出去的办法。但,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

……

有时候我会觉得,她一定在这里活了很久很久。如果这个世界有时间的计量单位……那我想,她也许在这里待了几百年或者几千年。但……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即便是我……嗯,也会感到些许的恐惧。你想,她几百年都没能从这个牢笼里离开,那我又怎么可能从中脱离呢?

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都会试着与她对话,试图从她的口中撬出任何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但每一次,她都闭口不答。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她似乎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但她绝不会跟我说。可……这个世界就我们两人,如果不让她把离开的方法说出来,那我又该怎么做呢?要跟她打一架吗……?

嗯,我知道我脑子很乱,但,一直呆在这里就会让你失去语言能力,就会让你觉得离开这里是一种奢望。

每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就会发疯似的冲进白塔,找到她,对她大声说道:“我想出去……啊啊啊啊……我……我真的很想出去。你知道吗……被困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我不知道在你眼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色彩。但……对我来说,让我接受自己无休止被困在这里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自称已经失去了情感吗?为什么你还是会对此感到焦虑。”

“因为……我只是觉得,我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感受,但,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一定会离开这里。”

“没有用的,只要他还控制着这个世界,他就不会放你离开。”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在绝境中回忆幸福的往昔……我不会坐以待毙的。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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