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单身也列入三等残疾的范围”
---------------------------源大陆卫生署官员
餐厅内,兔螣跨过地上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犯人,来到餐桌边,上面摆着三份丰盛的的早餐,列宁瘫在墙边,囚服破破烂烂,精神也有点萎靡。
“你被轮了?怎么这个样子?”
兔螣好奇地问道,他今天起得早,想看看列宁是个什么状况。
列宁有气无力道:
“我是第一个来的,不过后面这群人都不愿意让我第一个非要插队,我不同意就打了起来,大哥你把饭带走吧,我休息会。”
“很不错啊,这样一来就没人会排挤你了。”
“大哥,这样不对。”
兔螣一愣,他看了一眼列宁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列宁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
“我觉得吃个早饭都闹成这样不好。”
“人多饭少,你觉得该怎么办?”
“……只要都有饭吃就不会有人插队,饭少是因为分配早餐的机器一旦工作发热就会停止运作,而犯人是没办法去修理的。”
列宁接着道:
“有两个解决办法,我们去向狱方提要求,如果他们不管,我们就自己补足缺少的早餐量。”
兔螣瞅了半天这个新来的小家伙,他自己的实力能够保证他每天都有饭吃,那些没吃到的犯人也不会去深究,少一顿饿不死人,但列宁从这个角度思考很有意思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第一个来,一直在观察打饭窗口的运作直到它关闭,我认为狱方没有理由去限制我们早餐的供应,问题应该在别的地方。”
兔螣很佩服列宁,这种擅长解决问题的思考方式是监狱里大部分人都学不会的,他们大部分都是制造问题的思维,不过他觉得列宁向狱方反应完也就结束了,可他错了。
第二天,兔螣起个大早去看列宁打饭却惊讶地发现打饭窗口负责打饭的不再是机械手臂,而是一身厨师服的列宁!
列宁看到兔螣,挥挥手:
“大哥,饭准备好了,你能带回去吗?”
不不不,饭不是问题,兔螣觉得这一幕匪夷所思,他怎么跑到打饭窗口里的?这属于监狱的控制范围,这些被剥夺施法能力的犯人怎么可能进去?
再一看排队打饭的犯人们,兔螣惊讶地发现几个和自己实力相差不多的重刑犯大佬也老实地排在队伍后面,这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兔螣快步走向窗口打算问个究竟。
“老兔子,回来排队。”
兔螣回头看了一眼用黑布蒙住双眼的老者。
“放心,我就是问问。”
兔螣来到窗口,列宁一边打饭一边解释,他首先去找狱警,这次刚好是送他来的那位值班,他早就知道打饭机器有问题的事,不过他不想管,都是些人渣,饿肚子他也不同情,但他对列宁有点好感,列宁的要求也的确合理,他承诺会找人来修但具体时间不知,列宁说没关系我可以去义务打饭,我还会做可以帮监狱厨师减轻负担,一举两得啊。
之前也没人提过类似的请求,狱警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就一口答应了,他给了列宁进入打饭窗口的权限并且开放了独立厨房,厨房里的智能魔道机械会协助列宁烹饪出足够多的菜肴。
光这样还不够,列宁这样做是为了树立起他的打饭理念,就是先到先得,不过那些犯人未必会遵守,于是他在外面挂了一个牌子:
“先来后到不许插队,插队者不给打饭!
谦让有礼遵守规则可以得到特别加餐!”
那些和兔螣同样的强者买账吗?能够让他们也乖乖排队的东西,就是列宁所谓的加餐,除去监狱规定的菜式,列宁自己还专门做了点菜,那些大佬在尝过列宁的手艺后立刻成为了秩序的拥护者,没别的,就是太他妈好吃了,原本监狱的烹饪水平已经很高了,可列宁还能再拔高好几个层次,这种人你舍得得罪?
兔螣端着饭回去了,他现在对这个新人越来越感兴趣,他之前那句话似乎很有道理,又好像不对劲,这个新人的确粉碎了阻碍,但他的手法却出乎他和寝室其他人的预料,兔螣想想列宁的所作所为,有点看不清了。
接下来是劳动改造时间,所有犯人在经过培训后都会拿到矿工服,通过走廊来到一个矿井下,他们负责一些机械不能处理的精细手工劳作,也就是珠宝开采。
监狱的培训者介绍说这个宝石矿井是监狱和紫金集团共同开发的,监狱方提供劳动力,集团负责其他环节,可以说是双赢。
这个矿井和其他地方不同,不通向地面,想从这里越狱是不可能的,而且和监狱内部环境相似,都禁止施法,开采后的原石会被运到监狱内部再送到外界,简而言之这个矿坑已经属于监狱的一部分,虽然本体还在某座大山的下方,可性质已经彻底改变了。
监狱没有规定每个人一天要上交多少原石,但他们规定上交最少的一部分人会被剥夺接下来一周的娱乐时间,所以大家都不会偷懒,毕竟失去娱乐时间在寝室里呆一周绝对痛不欲生。
王九日坐在石台上一动不动,亡柩釰靠在他肩膀上打盹,兔螣正在织毛衣,三个人都没打算干活,列宁一个人要搞定四个人的工作量还不能让他们是最后几名,实在压力山大。
列宁带着矿工帽,左手小刷子右手小铁镐,开采宝石原石是个技术活,需要细致认真,有些时候你爬在地上找一天都未必会有收获,而列宁在食堂竖立起来的威信在这里也不管用,这些犯人一码是一码,谁都不想自己花功夫找原石,坑蒙拐骗,暴力抢夺非常普遍,看起来在这里弱者无论在什么环节都是被压榨的一类人,要不是大家都已经见识到列宁的实力,也许会有别人过来抢夺列宁开采的劳动所得。
“列宁你到底得罪谁了被送到这?”
兔螣一边织毛衣一边问道。
列宁将自己与紫金集团的矛盾大概说了一下。
“尤金的确是个有手段的人,你们不把他的一切行动钉死绝对是失误,这种人你给他一点机会都能翻天,他们这些挖矿的可比我们这种罪犯心狠手辣。”
王九日在旁边说道。
“诶,我还是太年轻了,要是他们找不到集团非法排污的证据,我这几个月是铁定蹲完。”
“嗯?我就不信你跑不掉,非要乖乖过来坐牢,以我对尤金那种人的理解,送你进牢只是第一步,还有更绝的后招等着你,你这样相当于把自己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你以为尤金在监狱没人?”
兔螣一脸悲悯地看着列宁。
“跑?我可不想把污蔑搞成事实,我不当通缉犯,大哥,如果有人来找茬你帮我挡吗?”
“开玩笑,你招惹的人我为什么要挡?”
“我是你小弟啊,看在我勤勤恳恳的份上总要拉小弟一把啊。”
列宁眼泪汪汪地看向兔螣,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惹人同情。
“你这样卖萌是没用的,虽然你这样子还挺好看,但我性取向正常,我会保你一命,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有了这句话,列宁心里就安稳多了,他开始兢兢业业地采矿,沉浸在寻找宝石的乐趣中。
和列宁在监狱里的自得其乐比,尤金就非常恼火了,他刚刚收到了迪昂昏迷不醒被送去医院的消息,原因也不清楚,跟班只知道迪昂去了他的酒吧再也没出来,直到他们进入包间才发现他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外伤。
尤金很清楚,这是来自三相之力佣兵团的报复,迪昂在雷霆王座可以说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人缘好的不行,而且就算是一般的犯人也绝不可能制服迪昂,他身上的法术装备可不是开玩笑的,有动机有理由动手的只有那两位背景显赫的“大人”们。
尤金一下下拍着桌子,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一位身着西装面相和善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旁,良久,尤金抬起头。
“西维,我该怎么和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新生代高层打交道?他们要面子,我就不要?他们要整死我,我就由着他们整?”
男子耸耸肩道:
“我就一秘书,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我这是设问不是疑问,你不需要回答。”
尤金笑道:
“你说,我的忍让换来了什么?那个黄毛丫头真以为自己后台硬靠山大就可以随意妄为?源大陆早就不是王者割据的私有领地,我们这些人也拥有和这些王公贵族对话的权力,无论是海伦抑或马洛,他们终归是年轻人,年轻人狂妄自大导致夭折也不是很罕见的事吗。”
西维道:
“总裁要起杀心?你可是企业家,杀意这么浓不好开展工作啊,这两个人要是出点事源大陆是要翻天的。”
尤金笑笑:
“翻天?以前也许会,但现在任何想要挑起争端的一方都是源大陆所有人的公敌,和平发展融合是历史大势,任何人都不可违背,再说咱们也不用自己动手。”
“总裁你是要外包啊?咱们的预算可不多了,光梦行宫的花费就很多,你还想请谁来搞定这两个小东西?”
“钱倒未必,我有夜枭会的一次格杀权,一位老朋友给的,对付那些成名已久的大能不管用,但收拾这两位易如反掌,无论是圣光教会还是原暗教会敌人都不少,这事做出来也不可能往我们头上找。”
“那个列宁怎么办?”
“他还没死?!”
“混得风生水起,现在在食堂打饭呢。”
尤金一捂脑袋,发出沉闷的声音:
“干掉干掉,手脚麻利点,他早该是个死人了。”
“遵命,我下去布置。”
西维一俯身,转头离开,只剩下尤金坐在高椅上,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