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海域大部分温暖的浅水层,生活着勤劳善良的鱼人。
没错,就是那些鱼头人身说话叽里咕噜的海洋动物。
长久以来东方诸国与道门各宗都对这种生物存在奇怪的偏见,野蛮,愚蠢,无法交流,特别丑,说话难听都是打在鱼人身上的标签。
而生活在海洋中的其他种族也对这些天赋平庸能力普通的鱼人持嘲讽的态度,欺凌霸道经常上演,可以说鱼人们的生活很不好,要不是他们的繁殖能力很强,早就被挤压成珍稀物种了。
二柱是一只年轻的鲶鱼人,在这个阳光和煦的温暖上午,他仍然要辛辛苦苦地种植海带,家里就这么三亩海带田糊口,还要给那些高傲的人鱼贵族培育珍珠蚌,非常辛苦。
讲道理吗,人鱼不就是能化成人形上岸,法术天赋高,和人类关系好吗,凭什么在俺们鱼人头上作威作福呢?
二柱播下海带种子,脖子的腮发出呼噜噜的响动。
突然,射入水中的阳光黯淡下来,一片阴影飘遮住了二柱的视线。
鲶鱼小哥抬起头,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小帆船。
来客人了?
二柱轻轻一跃便浮出水面,在他的前方,一艘白色小船朝他驶来。
在船上,一位赤裸上半身的年长鱼人手持船桨一下下划动。
他嘴边有两根须子,戴黑框眼镜,手臂面部均有赤色鳞片,有点啤酒肚,看起来和蔼可亲,二柱知道他也许是生活在河流里的鱼人近亲锦鲤族。
二柱游到船边,老鱼人看到二柱,微笑道:
“年轻人,种海带呢?”
“老先生从哪来啊?”
老鱼人伸出左手指向遥远的天边。
二柱看过去,惊讶道:
“那里是虚界海啊!那里有什么呢?”
“在海洋的尽头,太阳落山的地方,有一片和这里同样繁荣的土地,名叫源大陆,我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那可老远啊,俺还没出去过这么远呢,老先生远道而来,不如去俺家吃顿便饭吧。”
老鱼人看看二柱,欣慰的笑了:
“好啊,正好和你聊聊,忘了介绍,我叫刘六流,你叫我老刘也可以。”
“俺叫二柱。”
两人边游边聊,小船靠岸,老刘跳到沙滩上,抄起一把细沙细细嗅闻。
“故乡沙滩的味道,好久没有在这里打滚了。”
“您还是当地人呢?”
“是啊,我走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你们呢。”
两人走到一个沙坑,二柱直接跳了进去,老刘也跟上,这个沙坑下水汽湿润,四通八达,鱼人们都是在这种沙滩窑洞里生活。
“老刘啊,家里只有海带拌咸鱼,尝尝合不合口味。”
二柱端上一盘黄绿相间的菜肴,老刘拨拉了一下,问道:
“就吃这个?”
“家家都吃这个。”
“不能啊,你们很穷吗?”
“穷也不至于,鱼人没有懒鬼,但是要交税啊,税金好多哦,我们只能省一点了。”
老刘闻言思索一会,开口道:
“说说这里吧,我感觉你们的生活并不容易。”
二柱也不隐瞒,简单交代了一遍。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弱。
鱼人太弱了,落后就要挨打,五年前的海役,鱼人再次失利,成为了人鱼族的附庸,不但海洋资源的分配被夺走,还被要求无偿劳动,稍有不从就是皮鞭伺候,鱼人族至今也没有一位化形期的强者,自然也无法进入东部海域的权力核心深蓝议会,远离政治漩涡的下场就是被彻底孤立。
要不是鱼人天生勤劳朴实是优秀的农民和养殖者,这个没有靠山的种族早就消失了。
听完二柱的诉说,老刘抖抖须子,生在头两侧的眼珠扇动波光,他没想到自己的故乡居然已经破败至此,这活着还有尊严吗?被人奴役,任意欺凌,显然,鱼人们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老刘吐了个泡泡,语气沉郁:
“你要这样一直下去吗?”
二柱摸摸湿润光滑的脑袋:
“不这样还咋办?我们也打不过。”
老刘摇摇头:
“打不过不是理由,连反抗的精神都没有,注定被别人奴役。”
“老刘叔,你啥意思?”
老刘扶了一下黑框眼镜,淡淡道:
“我有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