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结果了盒子,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现在怀疑他的身份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作为社会招募人员,并没有确定的信息和画像。
不能指望这个时代有准确的户口系统,能够做到足够普及与精密就不错了
罗西又颤了颤,半晌才迟疑道:“我信奉了一位神灵,祂赐给了我一件灵魂之匣,可以帮助我将神志隐藏在灵魂深处,可以帮助我伪装起来,免遭神志被彻底污染的危害。”
匪夷所思。路易心中闪过一个词。灵魂之匣,这种稀罕的东西他当然听过,但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将灵魂的一部分存放,以来保证自己的记忆可以被后来人读取而已。哪里又什么保持理智的作用。
但他并没有戳破,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巴日尔村的教堂做礼拜。”
“我的灵魂已经被污染,我能做的就只是一部分理智的灵魂存放在灵魂的深处,来保证不会被彻底操控。”罗西慌忙道,“在那晚大战后,我就觉得这次的任务前景不妙,提前发动了这个能力。在此期间,我的肉体和剩余的灵魂做了什么,我一概不知道。我重新掌控身体后,一睁眼就已经在村口了。”罗西赶忙示意他不知情。
“然后呢,你就出了村子?”路易道。
“是的,我想去约定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人能逃出来。”罗西继续叙述着,说到这里还苦笑一声,“我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严重的污染,不依靠审判宫,我实在是不敢自己离开。可直接去,又怕灵魂的污染太重,强行清除可能会毁了我。福格尔小姐,她在亚廷审判宫的地位很高,人也非常正直,我想她应该会帮助我的。”
这一点基本属实,这些地方的审判宫对污染往往失于粗暴,对待污染缺乏精细的手段调控,连审判宫内的调查员都不太愿意在地方做‘全面检查’,这些从社会上招募来的,更像是侦查任务的人命耗材的先遣队员,就更不愿意冒着灵魂崩溃的风险去做清楚了。
不过路易摸了摸下巴,又一脸疑惑道:“真奇怪啊,罗西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希琳·福格尔小姐逃出村庄的呢,居然还等她。你们这种人,不会说是把自己的安全都寄托在审判宫身上吧。”
“福格尔小姐从8号,她让我们离开那时,就和我没有联系了,但我想以她的特殊能力和身手,逃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她也是代表审判宫招募我们的人。”罗西流畅地回答道。
“那你说的,亚廷市的审判宫疯了,背弃了太阳神与帝国,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赐予你灵魂之匣的神,又是谁?”路易继续追问道。
这个幸存者绝对有很大的价值。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开关,刚刚还滔滔不绝的罗西,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
这番异常自然引起了注意。
“他们,他们在做礼拜,真可笑,太阳神怎么可能会是那个样子。哈哈哈,一个滑稽的大圆球……”他忽然癫狂地抽动起来,嘴里发出大声的怪笑,他原本尖利的声音此刻居然更加厚重,诡异了了不少,就好像另一个人在操控其身躯一样。
路易一下子跳了起来,右手握刀。
一旁的艾雅反应极快,一脚就踢在了罗西的胸口,把后者一脚踢开两三米远。
“咔擦”罗西的胸口肉眼可见地塌陷了下去,这一脚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肋骨。
罗西种中地摔倒在地上,发出了大声地惨叫,此刻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啊!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他痛苦地捂着胸口,因为肋骨扎进了气管,他的嘴角流出了血。
那是黑色的,不带一丝红色的血。
路易看到那纯黑色的血液,眼神更加凝重。
罗西的脸上全是迷惑,刚刚那一瞬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路易快速地用左手打开了罗西交给他的盒子,但当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就猛地合上了。
他转头对着正痛苦哀嚎的罗西,语气冰寒如刀,道:“洛伦兹·罗西,你的灵魂之匣,到底是那个神给的。”
罗西愣了一下,额头上流出了冷汗。
“是,伊戈罗纳阿克…….”他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说出这个名字的一刹那,他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尖利的声音使这样的嚎叫更为恐怖。
他的脸发生了溃烂,原本苍白的皮肤上出现了大片的浮肿,大片大片的肌肉组织从他身上掉落在了黑色的衣服里。
就好像时光一瞬间调到了他死亡的一霎。
更恐怖的事,他的身体居然在膨胀!
路易脸色大变。
艾雅反应更快,在变异发生的那一刹那,她便一把抓住了身旁的路易,两个有力地飞跃便打破阳台上的玻璃门,冲出了房间。
“轰!”血肉飞溅。
两人刚刚落地,便听到了这般剧烈的轰响,看到了天上从房间里飘出少许的黑色人体组织。艾雅一手抓着路易,另一只手快速挥刀将那些污染的血肉撇到了一旁。
艾雅眼睛趋向深红,白色的头发好像活物一般在她身后疯狂摆动,精致的脸庞愈发美艳,几近虚幻。
几道金色的锁链虚影也出现在她四周,这是她与路易签订的效忠协议,它限制了神话生物的血脉纯化程度。
灵魂层面上的恐怖气场压迫着四周,即使是公寓楼里熟睡的住户,也会因此而喘不过气来。
几个身影从公寓楼的门口跑了出来,都穿着黑色的帝国警察制服。
他们看到了宛如神话中恶魔的艾雅,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但慑于后者恐怖的灵魂压制,他们只能站在较远的地方,不敢盲目攻击。
但是,看着调查员被挟持,他们还是做好了了随时射杀的心理准备。
被这种大变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的路易赶忙挥手,喊道:“不许动手,这是我的人!”
这几个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给我找霍夫曼来,你们这群饭桶,连有人混进来都看不到吗!”路易气急败坏地大喊,“等我回去了,第一个就要把你们的徽章都捋下来!”
这种公寓哪还需要几个帝国警察天天驻守。这肯定是霍夫曼安排的守卫!
被这邪神摆了一道,他想起了盒子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雕像,是一个身上长着无数条触手,肚子大到几乎和全身一样宽,嘴咧到脸颊,挂着诡异笑容的肥胖巨人。
那正是在火车上看到的,邪神伊戈罗纳克的形象。
这种泥沟里苟且偷生的臭虫,竟然主动来跟他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