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日志
肖楚涵
好久不见,我至死热爱的文字。
叶繁叶落,花开花谢,一轮又一轮,一程又一程。万物生,万物灭,四季轮回,不休不止。
风起了,杨柳衰在春日,梧桐枯在了夏季,紫鸢花凋谢在了秋天,而我死在了冬夜。
只是在那个夏季,街角处开满了鲜花,它放肆近于疯狂的生长,淹没了街角,看不到—点儿影子。于是我允许了它的任性,给了它一个归宿。我从花枝中挣扎出来,给了它一个黛蓝的方格,那本应当是一扇窗子吧,只是我用它,囚禁了天空。时间—长,人们便取了个名字,怪是好听,美其名曰:“夕颜花窗。”我成了世人口中粗俗的卖花女,小心地向世人撒去我最后的欢愉。
风停了,我追不上了。
在那个冬夜,沙漠中绽开了一朵蓝色的花。那时的我,甚至认为,我就是泪失禁体质,我用泪在枕头上浇灌出蓝色的花。我的眼泪几乎填满了我每个情绪上头的瞬间。可我也好强,我可以用理性把难过压下来,可一旦有人关心问起,泪就像没有了大坝的河堤。我实在太爱哭了,我应该去沙漠里面种树。沙漠中那朵蓝色的花,应该是我眼泪浇灌出来的吧。
可面对未来的我,仍是不知所措,像一滩烂泥,连墙都攀不上,仍是不争气。破碎崩断的灵魂竟拿不出一丝一毫的热情献给饱含热泪的生命。“没关系的,到了尽头便会有路”。可我看不到,路的尽头还是路,望不尽边的路。如果崩溃有声音,那会是场海啸吗?那一扇黛蓝的窗子终究囚禁不了苍蝇似的我,我只能在垃圾堆里佝偻着身子,慢慢爬行,进行这最后的挣扎......像是被放逐到了一个孤岛,在那里每天都像与世隔绝一样,每一天同样枯燥乏味,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真是不明白,我是活了365天,还是一天活了365遍,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有一处角落,那儿开满了鲜花,我拨开繁茂的花枝,看到了“夕颜花窗”。原来那个方格仍是花窗,原来那个街角仍然有鲜花,原来我仍是那个所谓的卖花女,原来在那个冬夜我没有死去。原来,人连选择生死的权力都没有,卑微到了极点。我的种种思绪似无数根线不断的缠绕,织成了一个毫无缝隙的牢笼。我只能不断地去撞击牢笼,只为了触碰那仅存的一点光芒。
恍若大梦一场,曾经拼命冲出束缚的我,到头来却发现,那个牢笼不过是一个虚影。
风再次起了,不,风没有停过。看着远处的人们,我只能奋起直追,用尽我最后一丝力气,仍不得志。
我只能绷紧心中最后一根弦,可谁又不是流着泪向前走的人呢?我只能拖着残破的身体,抹着眼泪并拼命向前奔跑。
大雾四起,江上烟雾弥漫,雾非雾,烟非烟,我分不清这到底是雾还是烟,只见斑驳的阳光星星点点卷入烟雾中,像是烟雾揉碎了阳光,如此虚无缥缈,就如同我的未来。或许,这里是路的尽头吧,我倾听着离天堂最近的声音跪在耶路撒冷默默祈祷,祈祷我不要死在下一个冬夜......
只可惜事与愿违,现实是如此的骨感,冬天要来了,祈祷现实中的痛苦要离我远一点。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一场梦,没有街角的鲜花,没有绝望的死去,没有清醒的醒来。我依旧是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糟糕的学生。请把我掩埋,卷袭那最滚烫炽热又藉藉无名的故事吧。
好了,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肖楚涵。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有文,有风,有光,希望未来的我好好生活,献出我的诗与远方。
我是肖楚涵,一个名为妖怪的人类。
写于2021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