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罪
“血色的发，血色的眼，血色的尖牙和利爪，的确是不死一族的象征呢。所以你是类似吸血鬼的存在吗？”李晴空好奇地问道。
“你知道的还挺多嘛，我应该是属于拥有与血液相关能力的人类吧。我的父亲并不是不死一族，所以我是混血儿，但这把‘寂静春天’确实认可了我的血统。但不死一族还是要与吸血鬼这种黑暗生物区别开来的，我仍是人类。与你的半恶魔同伴可不一样。”
“……不死一族和半恶魔吗？两个非正常人类就别在这里比血统了，这个话题就像在问白菜和洋白菜谁更接近水果——无聊到爆啊。还是聊聊为什么要折磨人到这个地步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算怪兽之间也应该有怜悯之心吧。难道，除非，玛西亚曾参与与你母亲作战的战斗中？”
“不只是这样啊！她一直是海盗们的死敌之一，甚至我的母亲曾为了避免与她正面冲突而改变航向，她那种人，一旦上了战场，就会在身旁形成一个‘死域’，凡是踏入她攻击范围的人都要死！最后的攻岛之战，她又怎么会缺席！”
“而那时候我的弟弟误以为我还留在岛上，所以他抛弃了一切拼命地回来了，回到那个全是尸体和腐臭的岛上。”
“那个时候的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见面了，相比杀人我更喜欢呆在没有掠夺的岛上，看守财宝，所以他才会产生那样的误解。他并不知道在这两年内我变的不一样了，他只是一心想回到岛上带走他的姐姐！”
“等我手中拿着刀和藏宝图成为新的船长时，他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他死亡的消息就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的马伦，我的亲弟弟，我最最可爱的小鹰，在战场上，在那个罪恶的岛上，被‘狂魔玛西亚’杀死了！”
梵妮的血瞳中喷涌出血色的光，血色狂发乱舞，血色的尖牙冒出，有着血色指甲的手握血色的刀，疯狂地，劈斩着空气，空气里有着她幻想中的敌人。
“就在我即将得到一切的时候，我失去了他！我的一切失去了全部的意义！只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为他复仇！复仇！这不仅仅是他的仇，也是我的恨！为什么为什么！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我的弟弟，我的小鹰，他闻到面包的味道时总是喜欢笑，他最爱吃我为他做的面包，他还喜欢风车，喜欢糖果和芒果，每一年的第一日，我都要送他这些礼物。他是那么的爱笑，那么的爱吃，那么的爱玩，就是这样一个小鹰，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倒在了寻找我的路上，我无法将他再次扶起，那我就只能把推倒他的人杀死！”
李晴空皱着眉头看着歇斯底里的梵妮，不悦地喝道：“别犯蠢了，你恐怕从来没了解过你的弟弟的真实想法吧。”
“什……什么！？”
“也许是了解过却假装不知道吧！我从未见过你的弟弟，但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曾是那么天真善良的孩子，生活在那样一条船上，还因为你所以承担了两倍的压力，目睹着地狱，在地狱目睹着自己成为地狱最恐怖的魔鬼，他的内心该是何等痛苦！也许扭曲了也说不定，毕竟听起来你们那条船上尽是些变态杀人狂，如果不更变态，不杀更多的人又怎么能生存下去呢。”
“无论你再怎么否认，你的弟弟还是杀了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他是有罪的！”
“闭嘴！你又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他是为了保护我，保护他的姐姐才迫不得已成为那些人的同类！这是什么罪！什么罪！”
“如果，他，是为了你才犯罪，那么，你，为什么不自杀呢？”李晴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来自深渊，仿佛是魔鬼借着他的声带在引诱世人犯罪。
“为什么，不自杀？你……你在说什么！”
“很显然不是么，他因你杀人，因你犯罪，到最后也是因你而死，如果罪不在他身，那么又应怪罪于谁？”
“罪，在我？只因为，我，不肯自杀？”
“嗯……暂且先这样说也无可厚……”
“不、不对！”梵妮•贝克咆哮道，“全都怪这把刀，全都怪留下这把刀的家族！”
她把手中的“静寂春天”狠狠抛出，短刀砸向石壁，刀身没入至柄。
“没有它，我的母亲就不会疯！没有它，我的父亲也不会死！没有它，我和马伦还在小镇上学习做面包，过着既无聊又平常的生活！”
梵妮暴怒地跺脚，然后用头砸石，牙齿咬得崩碎，甚至用指甲用去撕扯头发，血淌下了，她仍宣泄着郁积的情绪。
“说得不错，我补充一点，没有它，你也可以睡一会了。”
李晴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绕到梵妮背后，一记手刀凌厉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