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方宏惊地说不出话，他明明一直在注意房门的声音，没可能注意不到杨雨人的进入啊。
“我好歹也是受过训练的0强探员，要无声潜入一间学生宿舍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杨雨人拨弄着手中的金属细杆，那是藏在ID终端里的小道具之一，由可变记忆金属打造，能变形为各种复杂造型，可以打开几乎所有机械锁芯门。
方宏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下意识地想关掉相册时，鼠标却早已被杨雨人抢在了手里。
“拍照的技术不错嘛，不愧是新闻部的。”杨雨人冷笑道。
那一组照片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雨人最熟悉的立花爱，那天方宏出现在首都大庭院根本不是在收集新闻素材，只是在偷拍立花爱罢了。
拍摄的角度，取景，光线都处理得恰到好处，镜头下的立花爱比平时美得更加动人心魄，就像出自艺术家之手般。
“我……我只是……”方宏慌张地想解释什么。
“我倒不是很介意，毕竟按立花的个性她也懒得和你这种家伙废话。而且喜欢一个女孩的方式多种多样，你用这种方法也没有妨碍到谁不是吗。但你的对象好像很多啊……”
按照日期往回翻，更多的女孩出现在相册里，看来这家伙的兴趣是偷拍各种各样的漂亮姑娘，大概有几十号人，杨雨人猜测应该都是院花，系花之类的。
但杨雨人感兴趣的不是这些女孩，而是那之中的几个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姑娘是梁小柔……还有这咖啡厅的高中生，以及这位当秘书的大姐姐，范围很广吗，而且都是她们穿白裙子时的样子，与她们遇害时的穿着一模一样。”
方宏面如死灰，静静地听着杨雨人说的话。
“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为什么所有公共区域摄像头都捕捉不到犯人的声影，那么大一头狼还能往哪里藏？直到刚才我才想起，兽化能力最著名的一种便是狼人，如果犯人在离开现场前变回了人形态的模样，自然就不会被系统认出。他要做的只是在事先破坏掉的，那一个摄像头的盲区里完成变身就行了。”
“您在说什么……狼人什么的，太魔幻了，哈哈。”方宏假笑着说道。
杨雨人没有理会，继续说：“接着犯人还得解决一个问题，哪怕是人形态，但同一个人反复出现在案发现场肯定是会被怀疑的。他想的办法是人脸面具，这对于某个人来说很容易搞到，首都大刑事科学技术专业的实验室就有相关仪器，很容易搞到不同的人脸面具。”
“这很多人都可以办到！”方宏突然激动起来，但被手铐铐住，又被拽回了椅子。
“是啊，我也不卖关子了。方宏同学，你千算万算却在一点处失算了，你确实有用什么方法把身材都改变了，可唯独没有带隐形眼镜，北京主机比对了一个晚上终于找出了三起案子里都出现了的虹膜，那正是你的虹膜。”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方宏慌乱地想说什么，但天籁之音已经抵在了他的脑门上，冰冷的枪口随时可以喷吐蔚蓝色的火焰。
“到此为止了方宏，我不管你是不是失去理智，但杀人的事实不会改变，有什么话，去说给逝者的亲人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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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报纸，都被连续杀人案的告破占据了，C市到来的年轻二人组，不负众望，短短五天时间便破获这一起恶劣案件，一时之间成了无数人心目中的英雄。漂亮的立花爱自然没有话说，就连杨雨人现在都有收到不少女孩的声援信件，希望他留在北京，继续守护首都的安宁。
因为事关拟神种，所以审判过程是在内部进行的，方宏对杀人的事实供认不讳，但却在一些无聊的细节上纠结，譬如说他不承认自己有通过改变外貌避开摄像头的搜索。
但对于法官来说，只要认罪就是万事大吉，至于方宏不确认的地方，大不了标注为存疑。而犯案时方宏的神智到底是否清醒，还得由太微垣的专业人士来鉴别，所以最终的判决结果还得等一会。
黄莺莺的家属倒是让杨雨人吃了一惊，黄爸居然是一名督察。这名老督察只是默默地坐着，人生最大的悲哀大概就是欲哭无泪吧。他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黄母伤心过度并未出席，而白辉也没有来。
“无论何种处罚都没法化解我心中的仇恨，既然如此我就不想听判决了……”昨晚，白辉在电话里默然地回答道。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时候结束了。
在北京的时间还有两天，杨雨人又去了一次首都大，最后检查了一遍方宏的房间。那间宿舍已经没有人住了，毕竟是连续杀人狂的住所，方宏的室友们都申请换房，校方也允许了。
他的室友最后都表示唏嘘，印象中方宏是有偷拍漂亮姑娘的陋习，但哪个男生没有点自己的小秘密呢，他虽然猥琐了点，内向了点，呆板了点，可却没想到会去杀人。
联系了照片的主人后，经过协商，杨雨人将其全部销毁，这些照片的主角应该感到幸运，如果她们在这段时间穿了白裙子的话，或许命运就改变了。
搞定之后，杨雨人独自漫步在首都大的校园里。时间还早，立花爱的调查结果依旧没出来，在确定那个前他还不能离开北京，这段闲暇正好可以让他看看大学的样子。
没有什么后悔，但没能上成大学总归有遗憾，以杨雨人的成绩很轻松就能进入首都大。林荫道下都是骑着自行车的学生，穿短裙的少女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一抹幽香远去的同时，飞扬的裙角也在他的眼前闪过，这种略带下流的风景也是他青春中没法拥有的东西呢……
“雨人？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杨雨人好奇地回头看去，抱着一口大箱子的女孩用欣喜又吃惊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眉眼还是与以前一样柔和秀丽，只是本来剪短的头发现在又长回去不少。
最近心系案子的事，他都快忘了林梓依还在这所学校。
“好久不见，梓……班长。”
很多话不好表达，但一个称呼就能传达很多感情，杨雨人精于此道，没有叫她的名字，而是选择了班长这个叫法。
高中很多人都叫她班长，叫她梓依的，却只有那么几人。
“班长……也好吧，小爱都不在身边，还这么嫌弃我？”林梓依故作生气道。
“我哪敢啊……东西我帮你拿吧。”杨雨人接过林梓依手中的箱子，意外地沉，大概有20多斤。
“都啥啊？”杨雨人问道。
“新式枪械材料的样板，据说年后就要交付太微垣总部，教授正带着研究生做最后的检查，我们新生当然就干苦力呗。”
“过来也没联系你，真是抱歉啊，你知道，因为立花也和我一起的，不太方便。”杨雨人没想到过会碰到林梓依。
“笑死我了，你们男生其实有时候要敏感得多啊，小爱出发前就打电话告诉过我要到北京，之后几天每晚都会和我聊很久哦，什么北京的士好贵，北京街上好拥挤，糖葫芦多么酸，还问我最好吃的糖葫芦在哪儿……”林梓依笑得合不拢嘴。
“是吗？”杨雨人有点不敢相信，那个沉默寡言的立花爱能有那么多话？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现在见过那么多优秀的男生，你这高中文凭的家伙才入不了我眼呢。”林梓依仰起头，神气十足地说道。
大家都长大了，那个曾经文文静静，总是穿文艺风的小女生，现在也披上了研究院的白大褂，长发绑成了单调的马尾。无论林梓依说的是真心话，或者只是在逞强，至少现在已经不是高中的岁月。
他现在的工作，就是伸张正义。哪怕他所猜想的真相多么不可思议，但如果有一丝可能，就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立花爱的调查结果终于发了过来，如他所料的结局，他抱歉地把箱子还给林梓依让她自己过去后，一路小跑往校外跑去。
“谢谢了。”杨雨人留下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林梓依虽然和他有缘无分，但每一次都能给他不一样的启迪。
对于他所认为的真相，没有任何站得住的证据，只是单纯在各种疑点之上凭空构造的解释。但不知为何，杨雨人很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结论。
为此他必须主动出击，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正面击溃那家伙的防线！
天籁之音安静地挂在腰间，象征着正义的手铐也好好地揣在兜里，为了以防万一他带上了天籁之音所有备用子弹。立花爱那边他随便用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没必要让她担心。
准备完全后，杨雨人静静等待着夜晚的到来，如果说一切的罪恶是由第一个被害者的黑夜开始，那么就让它在月光下彻底消散吧。
如同他的武器，左轮枪的传统一样，牛仔们总是孤身上路，默默伸张这那些未曾明了的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