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爱拥有着极其强悍的肉体力量,但这只是相对于一般拟神种来言的。毕竟她的强大主要还是在于强电场与辅助装备的运用上,而一旦失去了这些加持,要单凭蛮力胜过以身体素质见长的狼人,还是非常勉强的。
不过,力量上的差距可以通过技巧来弥补,立花爱唯一会使的剑道只有天蛇斩流,传说中是对抗巨龙的剑道,大开大合之中又暗藏巧力,正好适合应付方宏这样靠蛮力战斗的狼人。
立花爱压低身体,躲开了方宏横掠而过的爪击,抓住他胸前的空当,立刻跨步上前,昏斜斩而出,腥臭的血液随着刀刃的轨迹喷洒四溅,方宏胸腹中央被完全斩开,内脏都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剧烈的疼痛让他狂吠不止,双爪挥舞把房间里的陈设撕得七零八落,立花爱拉开距离,准备发动着下一次进攻。见识过狼人的自愈能力后,她可不认为这一下能打倒他。
果不其然,妖异的绿色火焰在伤口处燃起,肌肉组织在火焰中瞬间再生。恢复完全后的方宏更加狂暴,血红的双眼死死瞪着立花爱,这一次他不再急于进攻,而是沿着墙壁不断移动着,等待最佳的机会。
方宏或许并不擅长战斗,但狼不一样,野兽的本能此刻取代了方宏的意识,现在他就是一匹精于突袭的黑夜猎手。
如果换做平时,立花爱肯定会设法把他引到外面去,在能力恢复的场合,区区一头狼只配在雷霆的面前当哈巴狗。但杨雨人还没有抓到白辉,失去能力的杨雨人几乎就是个体力较好的普通人,她不敢冒这个风险,只能死守着上楼的入口,等待杨雨人那边完事。
方宏再次发动了突击,这一次他匍匐在地,如一匹真正的孤狼,不会再给立花爱任何大力挥砍的机会。
利爪与刀刃的碰撞中火星四射,这种血腥原始的搏杀中,谁先一步露出破绽谁就会被开膛破肚。但狼人丝毫不在意这些问题,立花爱只有不断地防守,一般的伤害根本毫无意义,她得在防守中找到最佳的机会,不断重创方宏才有可能耗尽他的精神力。
而这一边,杨雨人还在追逐着白辉。夜晚的0强大楼反重力场消失,房间锁死,框架楼梯展开充当着联系,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在大楼内疾跑着。作为刑警的白辉在体力上并不比没有符文加持的杨雨人差多少,他们间总是保持着距离,没法甩开,也没法追上。
白辉的目的是顶楼,在那里可以通过大楼外侧的消防楼道跑回地面,但如果拉不开两人的距离就没有意义。
“虽然不想这样的……”他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回头朝着杨雨人连开了3枪。
杨雨人没料这一点,但好在两人之间有着交接盘旋的框架楼梯,三发子弹都打在了护栏上,弹出耀目的火光。
但作用也达到了,杨雨人确实被逼退了好多步,白辉把剩余子弹打空后,继续往上方逃跑,一边再度装填子弹。
“妈的,把枪对准老子,就是你当警察的正义吗!”杨雨人谩骂着,抽出了腰带上的天籁之音。
与白辉那常规的手枪不同,天籁之音那拖着蔚蓝色轨迹的钢芯爆裂弹可不是不锈钢护栏能够阻挡的,子弹毫无阻碍般洞穿了沿途的障碍物,贴着白辉的肩膀而过。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弹头周围的气压如同利刃般刮破了他的衣服,隔开了皮肤,一时间,鲜血就顺着伤口浸透了周围的衣物。
但是白辉根本不厉害杨雨人的威慑射击,他重新装好了子弹,再度开始攻击杨雨人。
“看到了吧,软弱的正义就是这样无用,我赌定了你不会真的攻击后,所以无需去理会你的射击。空有那么强大的武器,却只能这样畏首畏尾!”白辉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笑道。
“软弱的正义……这就是你那么多次刑讯逼供的理由吗?你觉得国家机构的审判是软弱的吗?”杨雨人躲在一个房间后面质问道。
“事实如此,劣迹斑斑的家伙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狡猾的杀人犯因为非法取证无效而免于处罚,这次也一样,明明被认为是残忍暴虐的杀人狂狼,却还要考虑他是否意识清醒?滚他妈的吧,这种软弱无力的正义毫无卵用,就像你现在无法打死我一样!”
“那你又算什么?救世主?审判官?是正义的化生?”杨雨人一边说,一边在心中数着枪声,到第10枪时正好是弹夹打完的瞬间,他倒地翻滚而出,准备这一次直接打断白辉的小腿,抓住人再说。
但是,钻心的剧痛却先一步在自己的侧腹传来,他犯了个严重的错误,白辉此时正握着另一把枪,冷笑着看着他。他之前换弹的动作只是在误导杨雨人去认为他只有一把枪。误导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我还没打算认输,就算这国家会把我列为罪犯,也还有其他的地方需要我的正义!”白辉最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杨雨人后,继续往楼顶跑去了。
“这个混蛋!”杨雨人捂着伤口艰难起身,好在子弹只是从外围穿过,虽然出血很多但没有伤到内脏。简单地扯下衬衫包扎一下后,杨雨人继续缓步往楼上赶去。
必须追回白辉,四名死者虽然都没有留下意识,但从小接触鬼魂的杨雨人不能忍受这样的结果,他必须让罪人伏法,让亡魂安息。
与楼上的对决不同,方宏与立花爱则简单粗暴得多。来回的攻防中,立花爱已经多处受伤,虽然每一次她都把受伤程度控制得较低,但以此换来的机会依旧没能构成杀伤,无论多么严重的外伤,方宏都能迅速自愈,并且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
这样下去,相当不妙,看来因为月光的原因,方宏的力量大幅度地飙升,已经不是靠消耗能取胜的了。
“虽然你是被利用的,但抱歉了。”立花爱礼貌地说了句后,收回了昏,从背后拔出了纯白的大太刀——殒龙。
生物的本能也存在于狼人的体内,至高无上的龙族气息令他也感到恐怖与敬畏。但殒龙到底只是龙角打造的,并没有实质性的龙族精神力,方宏在身体里嗜血欲望的支配下,再度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在狭小房间里,要挥动这么长的大刀防御高速猛兽的立花爱可没有退后的余地了,她这样的举动是愚蠢的,灵活度极低的大太刀根本没法和狼人的机动性周旋。
不过,在方宏即将逼至立花爱跟前时,他忽然脚底一滑,带着前冲之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是立花爱的血,在拔刀时,她故意将手臂上伤口的血液甩落在了地板,高速移动的方宏只需要脚底稍微打滑就会立刻失去平衡。
立花爱脱下0强的风衣制服,宽大的风衣盖在方宏的头部,使他没法看到立花爱的动作,只得在地板上胡乱挥动双爪。
这都是无济于事的,立花爱蹬地上跳,天蛇斩流的最后一式,借助下落速度的猛烈斩击,神话里斩落大蛇八个头颅的必杀之斩,在殒龙的白色刀刃,一举斩下了方宏的头颅。
他挥舞的双臂无力地垂下,黑红色的腥臭血液从风衣下猛地涌出,自愈能力时愈合的能力,能快速治愈一切伤口,但死亡并不是一种伤口,自然这种能力就没用了。
或许,本该是没用了。
在立花爱惊恐的目光下,绿色火焰再度燃起!
风衣下的头颅在火焰中消失无踪,而在脖子的伤口处,新的头颅于火焰之中再度重生。狼人的能力根本不是愈合,而是再生,他们就是不死的怪物,在恢复人形前,是永动的杀人机器。
这根本就没辙了,立花爱只有选择撤退,面对一个不会死的对手,再强的拟神种也会被拖到劳累倒地。
但是她后退的话,杨雨人该怎么办呢?
“是雨人的话,在确定我安全前,是绝对不会退后一步的话,那个笨蛋……”立花爱自言自语道。
她停下了脚步,重新摆好了架势。比起自己的安慰,她更无法接受杨雨人的离去,那几天担心昏迷中的杨雨人不会醒来的心情永生难忘,跟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绝望相比,死亡根本不算什么。
“多少有点理解雨人的心情呢,这就是,爱情?”立花爱欣慰地说道。
但这里除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外,可没人听她的告白……不过,一直在观望的家伙还真就有一个。
“爱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哦,小丫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啪嗒啪嗒的拖鞋声,一个红点从黑暗中慢慢接近,接着是一个高大男人的轮廓,那家伙披着0强的风衣制服,穿一件酒红色背心,配发白的牛仔裤,一双人字拖分外惹眼,灰白的头发和杂乱的胡茬粗犷中带着一点风骚……或者只是单纯的颓废。
从表情穿着到叼着烟头的慵懒姿势,全都完全不合时宜的天市垣总部长离渐飞一点都不拉风地登场了。
“总……部长?”见过无数大新闻的立花爱都有点接受不了,这卖猪肉屠夫与麻将馆老板的结合出现在这么凶暴的场合真的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