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
两个陌生人在同一环境下能够居然能够很快放松下来，两条腿在同一条毛毯中没多久竟然也能坦然的贴在一起。
天光微亮的时候，西尔斯长舒一口气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了一点星光。
玛格丽塔先于她结束了修行，正靠在坚硬的墙壁上半阖眸子出神。一夜的修行没给她的美貌带来什么损失，甚至挺翘的鼻梁下，微带艳红的唇还泛着水润的光泽。
“那是巨蟹座，是女神守护的星座。”玛格丽塔开口说道：“一整晚都是它在照亮我们。”
西尔斯抬起头，因为没有学过天文，所以并不能准确找到位置。
玛格丽塔似乎有些冷，她抱紧胳膊往里坐了坐，和西尔斯挨得很近。
“能冒昧问一下，你和贝拉米·布莱克的关系吗？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看你们俩挺亲密的。”
西尔斯轻轻挑眉，确定她是认真的在问这个八卦后回答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关系。”
这个回答很赤/裸，西尔斯看出来玛格丽塔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所以并不打算对她说无用的谎言。如果她面对的是天真的绿宝石，那么回答又会不一样了。
玛格丽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会如实回答的。”
你问我答，这玩法有些俗气。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值得这位下一代的月神代行者关注的吗？
西尔斯没有犹豫多久：“你和塞拉女士聊了什么？”
“那天中午？”玛格丽塔记得这个时间点：“她忘记把鞋子给我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在下课之后拦住我喋喋不休的解释她有多么忙……很烦。那你和维多利亚·贝洛克又是什么关系？”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少女重复了一遍。
“你试图……跟两个人建立关系？”玛格丽塔侧过头，浅棕色的眸子里有些疑惑。
“没错——这是第二个问题。”西尔斯爽快的点头。
“呼……你可以问了。”
“说实话玛拉基小姐，我对您谈不上熟悉，也算不上感兴趣——当然您的外貌非常出众，我在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多谢。”玛格丽塔有些错愕，没有人——尤其是女性像西尔斯一样大大方方的夸奖她的外貌：“但是这似乎不算是一个问题。”
“我想说的是，您似乎对我有些关注？为什么？”
玛格丽塔柔软的舌尖快速的滑过嘴角，她没预想到西尔斯会把问题推动的这么快速。
“……是，有人告诉我——学院的院长诺玛女士告诉我，你很有可能成为我的神女。神女是教会的职位，仅此于大主教，是大主教最亲密的助手。她说你的天赋非常优秀，我应该对你有所了解。”
“所以你试图了解我的感情状况？”
“我只是有些好奇，是人都有好奇的天性。”
“好吧，我接受这个回答，该你问了。”
“你和塞拉之间有什么关系？”
“她试图占有我，并在办公室对我进行猥/亵。”西尔斯对着月亮轻声说道：“好在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很抱歉。”玛格丽塔垂目：“她回不来了。”
“我可没有害怕，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迟早会把她从安娜弄出去。”轮到西尔斯提问了，她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真的没有想要了解的辛秘，于是决定转变战略。她转过身来面朝玛格丽塔身子往前微倾，有些不客气的把少女挤住紧靠墙壁：“我想知道……玛拉基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那双带着侵略意味的琥珀色眸子紧紧注视着自己，玛格丽塔甚至能感觉到西尔斯贴上来的身体曲线。她鼻息有些紊乱，垂在身侧的手差点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撑住西尔斯的胸口。
那样的姿势也太糟糕了，她在心中暗念。
“我是未来的主教，是月神的代行者，已经决定把一生都奉献给月神，所以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少女抿住唇，想要回敬过去，却只能在近在咫尺的水果硬糖气味中将背部贴紧墙壁：“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刚才说了，我喜欢玛拉基小姐这样卓越长相的女孩儿。可惜您刚才说了要投身教会，伤心之下我也决定成为教会的一员，做女神的坚定拥护者。”
西尔斯轻笑着把玛格丽塔从怀抱和墙壁的缝隙中“释放”出来，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在毯子中蹭了蹭少女的腿。
太阳要升起来了，经过一晚上的吞吐月光，西尔斯已经快要把意识世界里的第一颗星星点亮了。
“该回去了，还得上课呢。”她伸手拍了拍在旁边装死的阿丽丝，引导者麻利的叠起毛毯，收拾好拎来的包袱。
“你今天晚上还会来吗？”玛格丽塔看着她的动作问道。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西尔斯摸了摸鼻子：“当然会来，我可是月亮的忠仆。”
玛格丽塔看着她攀下梯子消失在祷告室下，才慢吞吞的顺着梯子爬下去。
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修女长袍的妇人好像已经等候多时了。
“早上好诺玛女士。”少女向她问好。
“早上好玛琪，我刚才看到菲洛帕托尔小姐回去了。”妇人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红彤彤的脸颊，声音如蜜糖一样从嗓子中流出：“你们昨晚是待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在祷告室的屋顶待了一夜。”
“你是否和你未来的神女有所亲近？”
玛格丽塔微微一怔：“女神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诺玛女士微微颔首：“今天就会通告全校。”
“算……算是吧。”玛格丽塔想起了扑在脸上的水果硬糖热息和毛毯下轻柔的肌肤摩擦感，虽然与她想的亲近不太一样，可肌肤之亲……也算是亲近不是吗？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坦诚，大胆，和我预想的不一样，但是很有趣。”
“那就好。”诺玛女士轻轻叹了口气：“这已经足够优秀了，想找一个有趣的人陪您度过余生漫长岁月可不容易。即使少年时期有波折，可日子还那么长，所有的起伏都会变成浪花，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
玛格丽塔垂下眼睑，浅棕色的眸子中光华跳动。
比如贝拉米·布莱克，又比如维多利亚·贝洛克。这些人都会变做水花，消失在西尔斯的人生中。
PS：
1.西尔斯的气味在不同人的感知里是不同的，阿丽丝觉得是海盐柠檬，绿宝石觉得是海风和柑橘，玛格丽塔认为是柑橘味水果硬糖，都是我故意写的。没别的，气味在不同人的鼻子中就应该是不同的具象体。
2.巨蟹座只有三月尾和四月初才能在天空中看得见，而且很黯淡。现在文中时间线是九月初，根本看不到，玛格丽塔是在没事找话题。
3.前文的（维多利亚-薇琪）（玛格丽塔-玛琪）都是亲昵的小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