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抽噎。
“我说别哭了！”
“呜呜呜……”暴风落泪。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西尔斯皱巴着脸托着维多利亚的掌心，就像在托着什么大型犬的肉垫。后者抬起另一只手不断抹泪，可那泪水如同掉了线的珍珠一样砸落在她的膝盖上，把睫毛晕染的一塌糊涂。
为什么她会哭成这样啊？因为喝了酒？西尔斯现在的脑袋里有几百个问号，她对付不来少女的眼泪，只能用手轻轻抱住维多利亚的脑袋，把它靠在自己的腰部。随着手臂的抚动，哭泣声渐渐停下。
“维多利亚。”
“嗯？”绿宝石带着哭腔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好些了吗？”西尔斯很有耐心。
“稍微好那么一点点了。”她屈起食指和拇指，做了一个痛失H国市场的手势：“一点点。”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因为……因为我是个混蛋，西尔斯。”她抬手抹掉掉落的眼泪，吸吸鼻子：“一个超级超级超级大混蛋。”
“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开导开导你。”
“你听了会生气的。”
“我不会。”
“拉勾。”
西尔斯抿着嘴从鼻腔里松出一口叹息，无可奈何的和她一起做“拉勾”的约定游戏。
“西尔斯我喜欢你。”
“这不算混蛋……”
“但是我竟然不能娶你回家！”八字眉又出现了。
西尔斯咬住唇内软肉，强制自己别在她这么悲伤的时候笑出声来。是啊，怎么会这样。在这个同性结婚并不被教会和世俗认可的国家，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少女心心念念、认真思考着，要把她娶回家？
「西尔斯，我有点喜欢她了。」阿丽丝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少女不可置否的挑挑眉，唇边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维多利亚。”她捏了捏绿宝石的手掌，并不绵软，却热乎乎的，像面前少女赤忱的心：“听着，这没关系。你没法娶我回去，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一个谁。”
“可你会孤独的。”维多利亚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一脸悲伤的看着西尔斯：“很多年，你会很孤独的。”
“我陪着月神，就等于月神陪着我。”西尔斯的目光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几乎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说出的话了。
“我不会下嫁王室或者任何勋贵，我会成为教会的一员为月神奉献一生。与其担心我嫁给某个谁，倒不如担心我是否会和玛拉基小姐搞在一起。”
「嘶……」阿丽丝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仿佛有话要说。但西尔斯没空管它，于是它紧紧的把嘴巴闭上了。
维多利亚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那双带着醉意的眸子恢复了几分清明。
“那……那个，我听说了关于主教和神女的特殊关系。”她背过脸去嘟嘟囔囔：“她们是最坚实可靠的伙伴，也可以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你不介意？”
“我有权力介意吗？”她眨动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西尔斯：“西尔斯我刚才有说吗，我喜欢你。”
“我听见了听见了。”西尔斯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橘红色软绵绵的发丝蹭着掌心。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维多利亚愣了愣，试着用抬起头用额头去蹭她的手心。
好了，这下真的有种抚摸大型犬的感觉了。
西尔斯不说，维多利亚也不说。就像她和贝拉米的关系一样，彼此在对方的身上看不到未来，但是又格外的沉溺这种假装出来的温馨。但是西尔斯与维多利亚又和西尔斯与贝拉米不同，后者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前者……可能只是暂时贪恋这掌心的温度罢了。
“等你去教会了，我还能去看你吗？”维多利亚好像要睡着了，她强撑着眼皮吐出这个问题。
“当然了，我的绿宝石。”
西尔斯把她扶上床，摆好伤腿，盖上薄毯，等到她的呼吸稳定下来后才轻轻叹了口气。少女金子般的心，辜负起来还真有些困难啊。
桌面上摆放的录像水晶球还在闪烁绿光，她用手指轻轻点击表面，直到绿光收敛回去才拿在手里抛了抛。
“嗯……还是留给她自己看吧，让她看看自己喝醉之后到底是什么糗样，又哭又闹简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她把水晶球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的礼盒中，那里面衬着光洁的天鹅绒。
“绿宝石的好感度突破80了。”阿丽丝在她耳边幽幽说道。
“你刚才就准备跟我说这个？”
“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你解锁了一个新人物的好感度。”
嗯？刚刚？刚刚她有接触过别人吗？
西尔斯疑惑的抬起头，阿丽丝无法做出解释，只能让一行小字在她心底浮现。
【阿尔忒弥斯好感度30。】
阿尔忒弥斯……
嗯？！谁？
“没错，就是祂。”引导者小声说道：“在你说出了‘为月神奉献一生’那句话之后。”
西尔斯倒吸一口凉气，完了，事情好像有点大条了。
广泛阅读过后世克苏鲁小说的西尔斯知道，被神关注上的人一般要么过的很好，要么死的很惨。
“现在，说服自己打心底成为月神的忠实信徒吧。”阿丽丝说道：“女神也是女的，她也逃不出自己设下的法则。”
。
夜空下，玛格丽塔嗅着身边突然浓郁的柑橘味，望着月亮问道：“贝洛克小姐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
她有些意外的侧过头去，却发现从来不做祷告的西尔斯正在肃穆的颂念女神的尊名。她沉默的注视了一会儿，直到西尔斯完成祷告才接着开口：“你念错了一句话，‘吾是月之仆人’，你刚才念得是什么？”
西尔斯没有应答，她看着玛格丽塔眨了眨眼睛：“你的祷告语是什么？”
“吾是您的代行者。”玛格丽塔对她没有隐瞒。
“你是月神的代行者，那么或许，我是月神的爱人。”
玛格丽塔微微张嘴，看向圆月。
亵渎神灵的行为通常会立刻得到惩罚，尤其是现在她们正处在与女神沟通最清晰的位置。
可是没有，夜空平静无风，只有她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声。
女神祂……听见了吗？
「好感度加了1，祂也如小女孩儿一样喜欢听这种油腻的情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