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仿佛被扯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作为构建世界基准的某处崩塌了。
银时颓唐地跌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吉尔伽美什失踪了,而战场原则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死去了。不由得,诅咒着命运和自己的无能为力。到头来,自己不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朋友们一个又一个地死去,该死的!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我?
“银时,怎么了?”
发现银时很久也没有出来,在房间外等待的卫宫士郎终于也忍不住进入了房间。只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神色黯然、双眼无神的银时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战场原,看到银时这幅样子,他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战场原她......”
“啊、死了......都死了......对啊,死!”
突然,银时好像发了疯一样把自己的额头撞向墙壁,士郎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止他,两者相撞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银时,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傻事!”
回过神来的士郎赶紧拉住银时,他看了看银时的额头,由于太过于用力已经开始红肿了,但是看银时挣扎的力度应该没有造成其他的后果。
“你拦着我干嘛,让我死啊!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杀掉?你就不能让我干干脆脆的死么?”
啪。
干净利落的一巴掌扇在银时脸上。
火辣辣的痛。
“你、你居然打我......”
“银时,你太让我失望了。”卫宫士郎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感**彩,“我知道,战场原死了,吉尔伽美什失踪了,这确实是很大的打击。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十分迷茫和痛苦。失去了两个重要的同伴已经足够让我痛心了,结果剩下一个活着的家伙还经不住打击想要寻死。你以为吉尔伽美什是为什么要去和那道鬼魂决战?所以你就是这么糟蹋别人对你的付出吗?就算是要死,至少也死的稍微有点价值行吗?你现在死了,除了让那道鬼魂变得更加凶暴更加难以对付还有哪怕一点点用处吗?”
这是银时第一次见好脾气的士郎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姿态说话。士郎平静的话语中包含的那股愤怒的力量,再加上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让银时清醒了不少。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的对手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强大,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银时,我也不想说什么风凉话,但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放弃的时候。”
“没有到放弃的时候?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但我们现在除了等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你这家伙......”
“但是我们刚刚搜索吉尔伽美什的房间时,有一些发现,需要你来确认一下。或许这发现最终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你是昨天和吉尔伽美什一起待到最晚的人,应该了解更多事情才是。所以银时,我们现在需要你,非常需要你。”
看着卫宫士郎真诚的眼神,银时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卑劣。明明吉尔伽美什在昨天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自己,但是自己却差点第一个当了逃兵。
“我......唉,走吧。”
2
回到吉尔伽美什的房间,这是银时两天内第三次进入这个房间了。
不知不觉间,银时居然对这个杂乱的房间产生了些许熟悉感。
“那么,你们所说的发现是指什么呢?”
“银时,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法器摆放的有些太过于整齐了?”
“是啊,我之前就这么觉得了。”
比起第一次进入吉尔伽美什房间时看到的那些近乎随手乱扔的符咒、令牌,现在虽然谈不上是整洁,至少也把不同种类的东西堆放到了一起,所以看上去没有那么混乱。咦,等等!
银时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把桃木剑,他清晰的记得,昨晚吉尔伽美什对他说过,这是他威力最大的法宝之一。有了这个发现之后,他再次检查了一遍堆放在四周的法器,有很多都十分眼熟。
“有点奇怪啊。”
“没错,在我看来有两个疑点。”卫宫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枚如意,“首先,这些法器Archer他昨天晚上一定是使用过的,Archer他昨天也说过,他会在客厅布置阵法,那布置阵容想必是需要这些法器协助的,而事到如今,这些东西却全部在这个房间里。这就意味着......”
“Archer他曾经回到过这个房间。”
说出了这个猜测后,银时马上意识到了这背后隐藏的讯息。如果和鬼魂战斗的结果是吉尔伽美什落败的话,这些法器显然不会是鬼魂帮他放回房间的,而这些法器会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理由只有一个——吉尔伽美什在战斗中获胜了!
“Archer他成功了......还回过一趟这个房间。”喃喃自语之后银时又皱起了眉头,“但是如果他真的成功了的话,他人又到哪去了呢?怎么会一直不出现。”
“银时,Archer他昨天单独跟你说了些什么?方便的话跟我们也说说吧,或许里面隐藏着一些信息也不一定。”
银时努力地回忆着吉尔伽美什说的话,把自己所记得的都复述了一遍。
如今吉尔伽美什不知所踪,银时想起他曾说过,如果他死了的话要银时劝说大家跑出这间房子......那么现在要这么做吗?还是说,乔巴、田所惠、战场原以及吉尔伽美什——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吗?
“等等!”卫宫似乎发现了什么,“你是说,Archer他曾经说过,如果他获胜了即便不能斩杀鬼魂也会让它露出马脚?”
“没错。”
“我明白了。”卫宫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缓和的脸色,“还记得我们以前一直在找寻这座房子的密室吗?我想Archer他一定是在战胜鬼魂之后发现了密室的所在,然后把法器放回来之后自己一个人去了那间密室!”
“可是......他为什么不喊我们一起呢?”
“这......或许他觉得鬼魂刚受重创机不可失或者又有什么其他原因?这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总之,要不要先去客厅看看?如果Archer已经成功进入密室的话,怎么样也会有些线索吧。”
目前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回到客厅,把桌子和椅子都挪开,把那张大得出奇的地毯也掀开了,无论是哪个角落都搜过一遍。要不是做不到,银时恨不得把地板都掀起来看看。然而到头来,依然是一无所获。那个该死的密室,到底在哪?
“银时,先喝口水歇歇吧。”
接过士郎递来的水,由于身心俱疲银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整点报时的钟声响起,银时看了眼时钟。
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等等、下午三点——时钟!
银时直接把杯子扔在地上,也不管飞溅的碎片与水流,就这么直接冲向了那座正对着门的巨大时钟。
银时吞了吞口水,把手搭在钟体的木板上狠狠地用力一拉。
“找到了。”
座钟的底部,赫然是一条通往下方的楼梯。
3
“走吧,我们进去吧。”
找到了两把菜刀以及一根用来给壁炉添火的铁钳,银时也稍稍增加了些安全感。他看着眼前这条通往地下密室的阶梯,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该做个了结了!
“要不我先进去看看,然后没有危险你们再进来?”
“不,我们还是一起吧,就算碰到什么意外,多一个人至少也多一份照应。你忘了吗?要是那个什么房主的儿子也隐藏在地下,那我们至少人多势众,就算真的搏斗起来也不会吃亏。”
“好吧,那准备出发吧。”
由于没有手电筒,只好一人拿了一枚蜡烛。烛光虽然有些跳跃但却没有熄灭,这也说明地下的氧气状况不错。楼梯是土制的,但踩上去也不会觉得松软,唯一遗憾的便是借助烛光也没办法发现诸如脚印一类的痕迹。往下走了大约二十级,银时看到眼前有一扇布满了苔藓与裂痕的门。
“要开了哦。”
银时拧开了满是锈迹的把手,一开门,宽敞的空间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A......”
银时正准备呼喊Archer的名字,却被身后的士郎捂住了嘴巴。
“小心点!万一这里还藏着什么人怎么办?”
“你说的对......”
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内部,这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在地下挖掘的一个山洞。没有任何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与......
“这是......”
银时忍不住皱了皱眉,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然而,已经到这里了不可能因为一些恶臭就退缩。
“我去前面那个房间看看。”
这房间的内部还有一扇门,里面隐约透出了丝丝光芒。
银时强忍着内心的极度不适打开房门,里面有一盏昏黄的油灯,虽然不算明亮却也比蜡烛强了不少。银时看到一座造型怪异的雕像,以及摆在雕像前的香炉。
“难道......这就是Archer之前说过的祭坛吗?”
待银时打算再走近些把雕像看清楚时,他感觉脚下似乎有什么绊了他一下。他低下头,顿时面如死灰,连握在手中的蜡烛和铁钳也掉在了地上。
“Archer!”
倒在雕像前的正是吉尔伽美什的尸体,他圆睁着双眼,往日俊俏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与泥土,他的背上插着一把刀,正是这把刀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
连吉尔伽美什也死了吗......该死,究竟是谁?银时跪在地上抱着吉尔伽美什的尸体不发一语。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看着那诡异的雕像。
“只要把这玩意砸了,一切就结束了吧。”
乔巴、田所惠、战场原、吉尔伽美什!
我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白白死去了!
他站起身来,搜寻着用来摧毁祭坛的武器,然而他突然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借着灯光与烛光,银时赫然发现,在这座房间里的角落,放着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和一件揉成一团血衣!
来不及思索这意味着什么,银时只觉得心脏处传来一股莫名的刺痛,在他倒下之前,他看到背后——同样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卫宫士郎。
4
闪电直直地击打在木质的房顶上,溅起了数道火星。
自天上落下的雷霆,最终演变成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熊熊烈焰。
无论是房子、人、还是其中发生的故事。
一切都在这场大火中灰飞烟灭。
只需数分钟,这里就化作了一片火海。
耀眼的火光,浓浓的白烟,以及木头燃烧时嘎吱作响的声音。
而在这时,那场持续数日的大雨,渐渐停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