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同时向后仰倒在了地上,阿娜塔西亚的脑袋撞到了我肚子,而且她那身看起来很漂亮的白裙子上的甲片把我硌得生疼。
‘请起来一下……’——正要这么说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了刚才摸到的软软的部位,她胸口下面没被甲片保护住的地方,那白色布料下的凸起。
我的胸口一阵热血上涌,形状真漂亮啊!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不是我本意,但能摸到少女这么可爱的胸部真是太赞了!
正当我这么想着,那双碧绿的眼睛忽然和我对上了!
“呃,那个……”我赶紧移开了目光,然后慌张地站起身。
完了!一对上这眼睛我的肚子就隐隐作痛起来,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肚子就挨了一脚。
她肯定很生气吧,说不定又会踢我,不过按道理我已经赚很大了吧。
来吧,快踢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是预想的少女的足袭并没有到来,阿娜塔西亚站起身一边拍着身上的泥土和草屑一边说:“你真的好逊啊。”
“逊?”是说我没有拉住黑羊的力气,还是指我无意间摸到她胸部的这件事?
“真是的……”她忽然轻轻地笑了笑,用纤细的左手食指挡在樱唇前。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真的好美,就像牵动着旅人的帽子的夜风,诱人但又有着相当程度的清凉。
不过……她笑啥?!虽然现在这副样子比之前冷冷的、难以交流的样子好多了,但她这样的大幅度转变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还有,她真的不踢我吗?难得还有点小期待的说。
阿娜塔西亚小幅度地低了低头,用严肃的声音说:“关于之前说讨厌你的那件事,其实完全是我的错,实在很抱歉。”
受宠若惊,一点也不夸张此刻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试想,一直对你冷眼恶语相向的人,当习惯了他的恶劣之后,就算是一个稍微有点认真的道歉也会让人升起‘好像接受了很大的恩惠呢’这种感觉。
特别是这个人是一个平生仅见的美少女,我顿时激动得语无伦次:“不不不,你言重了,其实我就是一个一点也不懂女孩的混蛋,惹你讨厌肯定是我的错。”
在说些什么啊我?虽然这是事实,但也不能随便说出来啊。
“呵呵~”她又轻轻地笑了笑。
是嘲笑的意思吧?啊,没脸见她了。
“林沉舟。”
她忽然叫了我的名字,我不由得回应:“阿娜塔西亚?”
“不要再小看自己哦,因为,我们俩的立场其实是一样的。”
“诶?什么意思啊?”
阿娜塔西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一定觉得我的态度很奇怪吧?”
“嗯嗯!”我点头深表赞同。
“关于这件事,其实我有很多想要告诉林沉舟你。”她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欢快地嚼着草的羊群,“先等一下。”
阿娜塔西亚回身往篱笆外圈的沟壑里加了几把草料,然后挨个摸了摸它们的头。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
“哦、哦。”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说实话越是跟她相处我对她就越是捉摸不透了,但我又隐隐感觉接下来马上就会真相大白。
在阿娜塔西亚的背后,与其他大嚼特嚼抢着草食的羊不同,那只黑羊站在羊圈里一个空荡荡的角落,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阿娜塔西亚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咩~”
“库罗姆它其实很寂寞,在羊群中得不到认同,所以每次都要跟我闹别扭想要我多陪一下它呢。”阿娜塔西亚抿了抿嘴唇。
“其实,我和它一样。”
以此为开头少女开始了诉说,关于我的穿越、山脚下的草原和骑士家族最后一人的少女的故事即将揭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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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一百多年前海欣丝大陆上唯一的王国‘海欣丝’(Hyacinth)。
一位作为帕拉丁家族族长的老骑士为了取得某个东西而与国王签订了契约,老骑士获得了什么我们已无从得知,但他付出的代价却是显而易见的——在王国中掌控了一半兵权的帕拉丁家族需举族迁徙到荒无人烟的基亚马草原上,肩负起看守群山另一侧某种力量的责任。而且他们必须将这种责任代代传承下去,直到最后一个姓帕拉丁的人死去。
如此一来王国的兵权就会由国王全部掌握,这样的契约他自然是欣然应允。
每一个帕拉丁家族的人都是优秀的骑士,他们充满信仰、武技精湛。他们骑着自己的爱马,用马车运着粮草连续行军三个月,终于来到了基亚马草原。
他们发现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辽阔的草原,蓝色的天空,温度宜人,气候舒适,近处是一汪倒映着纯净天空的湖水,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阿瑞根山脉。
尽管最开始还有人抱怨离开王城的生活实在受不了之类的话,但他们还是找了一处好地方做好了长期居住的准备,有的人去山脚下砍来木材,有的人挖掘地基,有的人把木材做成建造木屋所需的木板和铆钉。
就这样过了几天,终于有人发现这里有些不对劲,基亚马大草原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连一个除了他们和他们的马之外的动物也看不到。这还是负责后勤的族人们计算剩余干粮快吃完了,准备外出打猎时发现的。
一开始很多族人认为是季节的原因导致动物们都迁移走了,但当他们吃完最后一袋干粮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当大家饿着肚子围着篝火时,夜晚辽阔无际的星空带给他们的不是美的感受,而是绝望。
有一个自以为聪明的族人拉上了另外两个同伴在半夜骑着马准备逃离这个草原,但他们很快就由于背叛了骑士的信仰和所立下的契约而受到了惩罚。
当族人们外出寻找失踪的三人时在基亚马草原和平原的交界处发现了三只羊羔。
“毁约者,人形不存,沦为牲畜,任人扒皮啖肉!”老骑士大声宣读了与国王之间的契约,并将三只羊羔伏卧的这条线称为边界线,边界线以内的区域为内界,以外的区域划为外界。
听完,族人们都十分绝望,他们灰心丧气地回到已经初具规模的木屋,木屋后面的粮仓里已经没有一粒麦子了。
本着作为人的底线,饿极了的族人也没有对那三只羊羔下手,而是将自己的爱马割喉来填饱大家的肚子。
难免的,有人对族长产生了恨意。
后来有几个族人结伴出去寻找资源的时候再次失踪,大家再次四处寻找,但一天下来还是不见这几个人的踪影,关于这几个人已经成功逃到外界的消息开始在族人间流传开来。
接着,又有几个负责搜寻的族人也失踪了,因为看到了希望,大家开始躁动起来。
那天晚上族人们又杀了一匹马作为大家的晚餐,一群人避开族长,围着篝火一边吃马肉一边商量如何逃跑,而被吃掉的马的主人却伤心欲绝,他离开了营地,饿着肚子抹着眼泪在空旷草原上散步。
半夜,他回来了,带着惊慌的眼神和满身的鲜血。
悄声收拾着行装、给马套上缚口准备逃跑的族人们都吃惊地看着他。
“有,有狼!”他近乎崩溃的喊声将所有睡梦中的人弄醒了,今夜的逃跑行动当然以失败告终。
骑士家族也知道了,在基亚马草原上他们并不是孤独的,前几天那些失踪的族人也并不是逃出生天了……
一周后,剩下的族人吃着最后一匹马,就连马的主人也含泪大口吃着,‘不,或许他们应该算是逃出生天了吧……’他们绝望地想到。
Hyacinth(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