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鞅考虑的已经很详细了,可惜千算万算,他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任千雪……也没钱来着。
要是任千雪有钱,她也不会这么久了不给夜鞅一文钱的治疗费。
而且,作为一个病人,一个被追杀的伤员,夜鞅也不会让任千雪四处乱跑,所以……任千雪也不认识路啊!
所以直到第二天中路莫离揉着疼痛的脑袋从干净的床榻上爬起来时,早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冥想恢复的任千雪第一句话就是:“你醒了,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直接就把本就不是很清醒的小莫离问傻了。
两人合计了半天,也没个谁能说出医馆的具体位置,两个在医馆住着的人,最后还是问了醉仙楼的外人,哪怕是回去坐车的钱都是借的玉生箫的。
说实话吧,有点丢人。
夜鞅在听完后直接就给自己脑门来了一巴掌,怎么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欸,等过几天见面的时候,我再把钱还上吧。不对,就一百文,她应该也不会收。”夜鞅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随后说道:“还是因为提前给你们发些工资才对,有钱才好办事。”
夜鞅随手从抽屉里取出二百两银子,递给任千雪道:“你和小莫离的工资,至于下次发工资是什么时候,嗯……看我心情。”
按理来说,任千雪和莫离都是没有工资的,莫离是夜鞅从青楼赎身来的,她的卖身契都在夜鞅手里,也就相当于她整个人都归夜鞅所有,所以没有工资很正常。
而任千雪……她到现在至少欠了夜鞅几十万枚高阶灵石,这玩意的价格……
一枚低阶灵石一千两。
所以夜鞅也可以不发她的工资。
任千雪接过,将自己的一百两装进了纳虚戒中,而莫离没有纳虚戒,这么多钱被她小心的藏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至于具体在什么地方夜鞅就没去管。
在莫离藏私房钱的时候,任千雪看着平静喝茶的夜鞅,问道:“师傅,真的不需要我陪同吗?我可以易容的,但师傅你一个人去秘境太危险了。”
“我自己去是会有可能遇到危险,但你要是暴露了,那是要被追杀你的宗门发现了,我就只能想办法把他们都留下了。”
任千雪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不久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一身纯黑色斗篷,神情中没有一丝感情的夜鞅,不由得心中一寒。
“那师傅,您走了,医馆怎么办?我和小莫离都不会医术,要是有病人我们也无能为力,而整个北冥城的北城又被师傅您打压的只剩下咱们一家医馆……”
这同样也是夜鞅关心的问题,也是夜鞅很少离开北冥城的原因。
北冥城的大夫那水平,夜鞅和他们站一起完全就是降维打击,还是降了好几个纬度的那种。曾经就算他漫天要价,请他治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夜鞅虽然很烦他们不断的邀请,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有钱。
后来夜鞅觉得钱赚的差不多了,又因为一些事情,这才带着钱跑路,很久之后才重新做起了医生,又在五年前来到了这北冥城。
事实证明,所谓钱赚够了,只是花钱的手段不够多,命不够久罢了。就比如夜鞅这个一度觉得自己钱赚的足够多的家伙,现在也没钱了。
额……回归正题。
“没关系,只要不是很严重的病情,让病人去张郎中家里开药方,然后在这里抓药就行。”张郎中之前也是在北城开医馆的大夫之一,在夜鞅来之前可以说是北城里口碑最好的大夫,已经有七十多岁了。可惜在夜鞅来了之后,他就彻底退休了。
张郎中年龄大了,自己唯一的儿子是个木匠,虽然之前和夜鞅有些摩擦,但总的来说这一家人还都不错,所以夜鞅也很放心。
接下来的两天,夜鞅画完了治疗任千雪的阵法草图,给莫离留下一本画有各种药材样子与名称疗效的医术,交代一些事情后,就独自于第三天清晨上了马车。
两刻钟之后,马车在醉仙楼前停下,下了马车之后夜鞅才发现,玉生箫已经在等他了。
一身火红色衣裙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突显,三千青丝在身后如瀑布般披散。
“久等了。”
“没关系,还要一会才出发,夜大夫您来的并不算晚。”玉生箫微笑着将夜鞅带进了醉仙楼,而醉仙楼外挂着一个今天暂时歇业的牌子,醉仙楼内却坐着几十号人手。
“姐姐,你就是专程等他的?”一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六的少女叉着腰走到了夜鞅身边,仔细的打量一番后撇撇嘴,说道:“也不怎么样嘛,一点修为都没有,不过长的确实俊俏。”
一边说着,她还踮起脚尖戳了戳夜鞅的脸。
夜鞅伸手挡开她的手,倒也不生气,而是朝着玉生箫问道:“这位是你妹妹?”
玉生箫不好意思的将少女拉到自己的身后,介绍道:“这位是我妹妹,玉笙歌。”
“十六岁就达到了凝台期,你妹妹天赋不错。不过和你比起来,倒是差了些。”
“我十七岁了!”玉笙歌探出脑袋,不服气的嚷嚷道。
然后又被玉生箫按了回去。
夜鞅微笑着看着这位不服气的小丫头,笑着问道:“那你是不是十六岁到的凝台期?我没看错的话……十六岁零三个月?”
“你怎么知道?!”玉笙歌惊讶的长大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夜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了看大堂内坐着的众人,说道:“当然是你姐姐告诉我的,她可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真的吗?”玉笙歌一下子从玉生箫的背后跳了出来,玉生箫一个不留神,没拉住自己这个活泼妹妹,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当然没和夜鞅说过,甚至连她有个妹妹这件事都只字未提,夜鞅当然是自己看出来的。
但玉生箫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戳破。
“你姐姐一直在夸她的妹妹多么乖巧懂事,说实话,在今天之前,我还很期待见到你。可今日一见,要是你继续保持这样,恐怕你姐姐就要失望喽。”
“我哪里不乖巧懂事了!”小家伙不服气的嚷嚷道。
这时玉生箫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这样哪里乖了?”
有了身为姐姐的玉生箫的威胁,玉笙歌当时就闭上了嘴装哑巴,但看向夜鞅的眼睛中已经充满了幽怨。
“姐控啊……”
“嗯?”
“没什么,什么时候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