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白焯,把这个拿着。”
豪华宅邸中的一个房间,年少的白焯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那是一块刻有复杂纹路的方形石块。
“老,老师!?这种东西我不能收下…!”
“好好拿着就是,反正我也不再需要这个东西了。”
站在白焯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整整大了眼镜一圈,看起来有些可笑,要说男人全身上下最有特点的地方,那就是他手里拿着一本黄书。
长着一副学者风范的脸,手上还拿着成人书刊。
“为,为什么老师要把这个东西送给我…?”
白焯握着手里的方石,因为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心脏不由得剧烈地跳动着,想平静下来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
“想着可能对你有用。”
说着男人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毫不客气地将脚翘在那张干净漂亮的大床上,躺着看起了黄书:
“你不是说过吗,要成为伟大的魔法使。有了斯凯尔方石你也有了实现这个梦想的资本了吧。”
“不,方石对我来说…!”
“呐白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男人翻动着手里的黄书,对白焯说道:“这么久以来一直做你的老师,我一直以为你释放不出魔法仅仅是你没有这个天赋,不过最近你做了‘那件事’之后,我的想法稍微改变了一下。”
“什么事…?”
男人用一根手指捻住黄书的扉页,快速将之后的所有书页全部翻过,眉头微微一皱:“啧,这期没有女仆吗…”
“快说啊你这色鬼!”
男人直起身,用左手托住下巴看着白焯说道:
“——‘禁咒’的事啊,你是不是能流畅地咏唱禁咒?”
“是,是啊,但是即使咏唱了我也不能释放出来…”
“太蠢了你,释放出来的话你家里人就不会因此看不起你了。”男人将手中的黄书轻砸在白焯头上,继续说道:“任何‘禁咒’都有一定程度的‘意识隔绝’效果,就是说即使看懂了禁咒的文字,也不能将其咏唱出来。但是你不一样,‘意识隔绝’的效果对你不起作用,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不知道…”
“——你魔法天赋极高。”
听到这句话后,白焯脸上的表情惊讶地凝固住了。
“应该说,能够自由咏唱禁咒的能力是相当恐怖的存在,连我也无法做到。”
男人顿了顿,用严肃的表情告诉白焯:
“你是稀世…不…可能是如今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超级天才。”
“咦…?”
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白焯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划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觉得悲伤,眼泪却不断从白焯的眼中流出。
——“废物”。
从出生以来就不断受到家族中所有人的嘲笑,受到所有人鄙视的白焯,这就是他童年的唯一称呼。使不出魔法的魔法使?完全就是笑话,家中的所有人都不愿意和自己走得太近。
因为是白家的长子,总有一天会成为家主,但是白家又怎么会让一个根本就不会使出任何魔法的人当家做主?
就在当代家主决定彻底放弃白焯的时候,这个男人出现在了白家的门前。
——“可以借点我买黄书的钱吗”。
看到男人脸的时候,保守的白家竟然把这个外人作为贵宾请进了家门,盛情款待后请求对方能留下来给予学习魔法的子辈们指点。
白焯?没有人在乎,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了培养他的弟弟妹妹身上,只有这个男人注意到了一个人在大图书馆看书的白焯。
因为完全不能释放出魔法,白焯一直一个人待在图书馆翻阅资料,这早就了他从小阴沉内向的性格。男人闯入图书馆后向白焯展示了他从来没有阅读过的书籍,这就是两人友谊的开端。
家族里没有人注意白焯,仿佛他早已成为图书馆的幽灵,直到这个男人闯入白焯的生命,并告诉他。
——你能成为魔法使。
“呜…!呜呜呜——!”
白焯跪倒在地,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世界上第一个承认了白焯梦想的男人,如今再次说出了令他震惊的消息。
“别哭了白焯…”男人看着痛哭的白焯,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嘛…我只是说你是天才而已,还有正经问题没有解决呢。”
“嗯…嗯…”
白焯呜咽着抹去脸上的泪水,继续听男人讲话。
“虽然你拥有这种等级的天赋,同时你也存在另一个问题——是的,就是让你‘根本无法使出魔法’的问题。”
男人对白焯说道:
“——你有病。”
“…诶?”
听到这句话,白焯的大脑很久没有反应过来。
“你有魔力流失的病状,‘失魔症’——我这么称呼这个病症。”男人无奈地摇摇头:“就算是满世界跑的我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事,能够自由咏唱禁咒的你身体里有惊人的魔力量,但是一旦被释放到外界就会全部流失。简单一点就是说,你空有海量的魔力,却没办法放出来。”
“这…我…那个…?”
被告知冲击性事实的白焯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始终想不出下一句话。
“只能解释为这是你从出生起就有的特殊体质…不过这种体质完全就是累赘,直接称为‘病症’也不为过。”男人拍了拍白焯的肩膀,以悲哀的声音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也不是父母的关系…只能怪这个世界充满了杂乱强大的灵力,无形地干扰了很多事物。”
“…”
——那也…没用啊…
白焯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知道了自己的天赋和魔力惊人,但是“失魔症”的存在让这一切成为了虚影。
“不要露出那样的脸,你看我不是给你想办法了吗?”男人指了指白焯手上的方石:“拿着斯凯尔方石,它能稳定地从你身体的魔力中吸取一部分储存在里面‘平方化’,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将魔力拿出来使用。”
男人从白焯手上拿过方石,轻松地注入了自己的魔力,方石闪烁了几下:
“‘平方化’——这是斯凯尔方石唯一的,也是最强的能力。它可以将持有者的‘身体属性’平方倍强化,作为平方化的基础值就是上一代持有者的身体数值,不过白焯你应该不需要用这个方法来强化…”
“什,什么…?抱歉老师,我不是很懂。”
“就,是,说。”
男人一字一板地解释道:
“白焯你的身体素质连我都比不上!如果我的身体强度是‘1’的话你就是‘0.5’!这么平方的话会越变越弱的!”
“…”
“但是因为不清楚你体内含有多少魔力,我是‘1’的话,你又是多少。如果,仅仅是如果,你体内的魔力若是超过我,哪怕一丝,哪怕只有零点几的数值超越,方石便能将这些超出我的魔力平方化释放出来,你就能使用魔法了。”
今天将方石送给白焯,就是为了测试这一点。
“不要拒绝了,在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斯凯尔方石的持有者了,方石也不会认可我重新成为它的主人。”
刚才被男人注入方石的魔力反弹了出来,重新回到男人手中。男人将方石郑重地放在白焯手中:
“来试试,白焯。”
“…”
白焯看着手机中的方石,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了白焯?状态不好吗?”
“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白焯抬起头直视男人的双眼:
“‘无敌的魔法’——这就是老师您力量的秘密吧。”
“世界上没有什么无敌的魔法,这种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不重要。”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黄书:“‘想看到同伴实现梦想’——这才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
“…”
“我很早就得到了斯凯尔方石…靠着它的力量想走遍全世界,沉醉在方石带来的力量中,一直都是一个人行走,一直都一个人旅行,只有这块石头与我为伴。但是我想白家就是我与方石最后的终点了,我要放弃它。”
男人的眼睛熠熠生辉起来:
“谢谢你,白焯,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知道了与他人的羁绊是多么重要的东西,能帮助同伴在梦想的道路上前进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老师…”
“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然后我将会离开白家开始新的旅程。”
说罢,男人将手放在白焯抓住方石的手上:
“——去实现梦想吧,白焯。”
◆
时间回溯到现在。
“你是错误的…你的‘梦想’…你所认为的‘同伴’都是错误的——!”
白焯爆发了,怒吼着否定了杰尔曼认为的一切。
“同伴不是这种东西…!同伴是‘互相认可的羁绊’而不是单方面认同的东西!”
那就是,白焯的心声。
白家灭亡后,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流浪,直到再次回到艾恩蒂亚共和国,试图用尽自己所有的尊严请求学院收留自己。
——“喂,你能来当我们的同伴吗?”
直到红发的中二病男人邀请了自己。
——“魔,魔法使!?真的假的!很厉害啊!”
那是,第二次有人承认自己的梦想,对白焯说出了那句话。
——“啊,一起加油吧!老白你一定能成为超强的魔法使!”
“这个公会不允许我认同你的梦想——!!”
方石近乎疯狂地闪烁着,白焯身边的气场发生了剧变。魔力从方石中不断流出,疯狂地在这片废墟中肆虐。
“平方——”
不断吟唱着同样的咒文,每一次吟唱后,白焯的腰间的方石便变得更加闪耀,直至化为一颗明星。
“平方·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