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结局是否美好因人而异

作者:因为不想取名字 更新时间:2019/2/1 20:49:19 字数:3043

“剑神怜”——之前丁尘在王都逐渐被黑晶吞噬时,和前代黑之源晶持有者共享记忆时出现过的名字。剑神怜曾经和上代黑晶持有者,也就是丁尘的父亲有过真挚的感情,然而双方都没有迎来美好的结局。

剑神家的上任宗主,根据剑神空斗临死前的话,她被视为宗门的叛徒,废去双脚、监禁终生,将身上纯正的剑神血脉抽出供给剑神家着力培养的人才。

听到“剑神雪”的话,丁尘原本紧绷的神经产生了一丝动摇:“剑神怜…她是你的师父?”

“啊,你认识恩师吗。”剑神雪皱了皱眉头,“可是恩师已经十余年没有离开过宗门,你怎么认识她的?”

丁尘没有回答。

“不愿意说啊…没关系。”剑神雪握住刺剑的手渐渐用力,“你可能是恩师她还在世界各地游历时,遇到的不起眼角色罢了。就是因为和我们这些【凡人】相识,师傅她才会被剥夺自由,受到抽血这种刑罚…!”

剑神家高层有着近乎狂热的血脉崇拜,而剑神怜恰好就是想要反对上层这种盲目的思想,最后被处以酷刑。

“我是雪国人,小时候就崇拜那些保卫国家的剑士,一次机会下剑术遇到了剑神家的赏识,所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加入了这个宗门。”

“习剑数年,第一个老师夸赞我有剑术天赋后,便让我负责新进者的管理,再也没有教过进阶的剑法。”寒光在剑神雪的刺剑上闪过,“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有所谓的【血脉】理论,纵使有多么高超的剑术天赋,剑神家秘传的剑技是不可能教给我的。”

“所以,我准备偷宗门里面的书籍自己学习。后果还蛮惨烈的,他们废掉我大半经脉,然后把我丢到后山的剑冢里去照顾一个叛徒,这就是我和恩师的相遇。”

剑神雪被丢到的那个剑冢,就是关押剑神怜的监牢,剑神家为了获取更多纯正的“剑神之血”,需要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上抽取鲜活的样本,创造更多像剑神空斗那样能唤醒剑神之剑的怪物。

但是他们大概不知道,追求这么多年,这份畸形信仰的目标,那把举世无双的神剑已经跟着剑神空斗一起消失了。

“我和恩师相处多年,她作为昔日举世无双的剑士,教会了我如何使用残破的身体挥剑,我也从她的口中了解到剑神家对她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剑神雪的眼中再度燃起怒火:“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为她向这个宗门复仇。从雪国开始,等到中央大陆被冻结,我就会前往剑神家救出恩师。”

“所以,如果你认识恩师,并且对她还有一丝同情的话,就给我乖乖地在这里认输!”

“…!?”

剑刃交错,剑神雪瞬步来到丁尘面前,一击打飞后者手中的晶刃,举剑对着额头便刺!

锵——!

在天空回转的黑色晶刃消散成黑雾,立刻缠回丁尘的手臂挡下一击,剑神雪密集的突刺不断袭来。

“就算你不这么做,你也没有赢过我的机会。”剑神雪冷酷的警告在丁尘耳边响起,“和我的剑比起来,你的剑满是破绽。”

晃手一剑便破了丁尘的剑路,剑神雪一剑刺入丁尘的肩头,飞身踢在后者头部,金发帅哥连人带剑狼狈地撞在雪地里。

“咳…!”

正当丁尘捂住伤口想要爬起来再战的时候,剑神雪说的话让他支撑地面的手再次停止行动。

“我要——帮恩师找到【那个人】。”

见丁尘毫无防备地停顿在原地,剑神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放过给予其最后一击的机会。

“恩师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经常抱着一把银色的长剑对山门发呆。当我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她对我说,在想【一个人】。”

——“师傅,您在想谁呢?”

——“…不知道。”

那是一段无论从哪个角度听起来都很蠢的对话,但是当剑神雪看到老师脸上那一幕强硬装出来的,寂寞的笑容时,便情不自禁地咽回反驳的话语,静等老师之后的回答。

——“明明是在想人,却又想不起他是谁。呵呵,为师有点傻呢。”

不知为何,在和师傅经历的那么多日常中,唯独这段看似毫无意义的对话,被剑神雪深深地记在心上。

——“为师只记得…有个很重要的人值得我去思念而已。”

落日下,曾经和凡人坠入爱河的剑神之女遗憾地笑着。

剑神雪走到丁尘面前,单手将他拎起:“恩师思念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丁尘任凭剑神雪把他吊在半空,也不动手反抗。

“是么,那就结束了。”

剑神雪不做思索,面对一个丧失战意的敌人没什么值得警惕的,挥剑刺向丁尘的心脏。

“——但是。”

“嗯!?”被丁尘的话吸引注意,剑神雪的攻击出现了一瞬间的迟缓。短柱

“她和她思念的那个人,彼此都迎来了最好的结局。”

还没有将这句话完全反馈到脑海中,无数把黑晶武器已经从天而降,不辨敌我地对两人所在的地面坠去!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剑神雪引以为豪的“封绝之冰”彻底失去作用,没有时间感到惊讶,青年立刻甩下丁尘闪出黑晶的攻击范围。只见大量造型诡异的武器避开丁尘,径直落到地面插在雪中,废弃已久的街道一下变成遍插武器的战场。

“【锻铸·千刃】。”

“【最好的结局】?你在说什么鬼话…!”恩师的遭遇被面前这个男人羞辱,剑神雪胸口怒焰腾升,甚至无视对方展开的奇怪阵法厉喝道。

“终生监禁,每天都要忍受血液被抽取的痛楚,这种地狱般的生活你叫做【最好的结局】!?”

西装剑士身上的灵力已经不受控制地出现小幅度暴走,杀意几乎要从眼睛里射出撕开丁尘的胸膛。

“啊,就是最好的结局。”丁尘捂着肩膀的剑伤,挺直腰板直视剑神雪,“这是他们自己选择,并用生命贯彻下去的道路——你没有资格随随便便替人家复仇。”

上代黑晶持有者,拜入剑神家学习铸剑术,后与剑神之女相恋,但是这份恋情不可能结果,在发现剑神家的丑恶真相后拼命救出接受实验的婴儿,与其相伴多年后带着遗憾而终。

上代剑神家宗主,与凡人相恋,为了保护对方能顺利离开剑神家、和带走的婴儿安全生活下去,和长老们达成协议,放弃宗主身份,终身不得再出宗门,贡献出自己的血液为宗门培养剑士所用。

再怎么拼命,男人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抗衡整个宗门,剑神怜也不可能背弃宗门,将男人和婴儿置于危险中。

无论是身为剑神后代的女人,还是身为凡人的男人,一老一死,看似无比残忍的结局,都是两人全力换来的终末,两人之间没有更好的未来。

“你是在说师傅无论怎样都应该承受这份痛苦吗!”

“那她有请求你为了她的【痛苦】去向宗门复仇吗!?”

用比剑神雪更大的咆哮声吼回去,街道上陷入沉寂。

答案是没有。剑神雪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肯定师傅不会要求自己替她复仇。

“…因为他们很清楚。”丁尘平静地说道,“拼尽全力然后消亡的结局,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剑神雪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刺剑:“可是我要抱怨。”

“全力以赴?那又怎样!这就是【悲剧】,剑神家一手导致的悲剧,我要用冻结大陆的机会重创剑神家,然后为恩师的悲剧【复仇】!”

丁尘拔出插在身边最近的一把黑晶长剑:“那个愿望,我来阻止。”

“你?你想怎么阻止我?”

“打倒你。”

剑神雪不禁哑然失笑:“打倒我?你要怎么做,用那个奇怪的能力和三流剑技?”

经过几轮交手,剑神雪已经确定丁尘的剑技远不及自己,如果硬要将对方的什么列入威胁范围的话,还是那些可疑的黑色晶石。

说来奇怪,“封绝之冰”完全冰封不了对方召唤这些晶石的能力,也不能阻止对面拿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晶石武器,但剑神雪却发现这些晶石上除了缠绕一些灵力之外,没有任何,和普通的矿物无异,只是比较硬些。

晶石只是“硬”一点的石头,从刚才丁尘召唤落下的剑雨来看,攻击方式无非“插在地上拔起来用”和“召唤出来刺向敌人”,这两种攻击的威胁在剑神雪面前都低得可怜。

正当剑神雪这么思考的时候,丁尘拔出的晶石长剑上释放出黑色雾气,和丁尘本身散发出的雾气渐渐结合——

地面上,丁尘的影子分离成两块,一块模糊的黑影从背部分裂出来,摇晃着在丁尘身边实化成某种姿态。

全身皆有黑色晶石构成,包裹着大量黑雾的人形,手中握着和丁尘一模一样的晶石长剑,不祥的红光在眼部闪烁,散发出远超过丁尘的危险气息。

两人,两把剑,用同样的姿势双手持剑,对准了剑神雪。

“【恶鬼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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