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都,A率:54.1%。
“带上所有工具,现在将对东京都地区进行人口调查工作。”厄里斯将主意识同步到分布于东京都23个区的23个分机体,EK集团之前组织完毕的全球量子卫星网,向参与的调查AI发送厄里斯的一系列指令,厄里斯带上了手套,继续封存人口失踪文件,组织调查分队,它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从计划推迟那时算起,它就已经不愿意再干那些地下的肮脏勾当了:
它组织替换了多少普通人,清剿了多少战后形成的黑帮,灭绝了多少奇点邪教的信徒,审讯了多少不愿透露机密的科学家……
如果可以站在明处,它绝对不愿意在谋杀和虐待中徘徊,不过世界有很多区域已经快要处于无政府状态了,它现在就要站在明处,正大光明地处理事务,解决那些棘手的、关于人类的问题,维护管理区的秩序。
先从它脚下的这一块开始,重型运输车转载调查人员整装待发,接下来数个周内,厄里斯按照计划将要进行一项非常重要的环节——人口违规事项调查。
与一般的人口普查不一样,一般人口普查主要调查人口和住户的基本情况,内容包括姓名、性别、年龄、民族、国籍、受教育程度、行业、职业、迁移流动、社会保障、婚姻、生育、死亡、住房情况等。采用的是全面调查的方法,以户为单位进行登记。
而人口违规事项调查,则是在确定调查对象的前提下,对违反《人类计划生育与环境承受力公约》的人类进行警告、罚款、行政拘留、吊销机关发放的许可证、抓捕拘役、劳动改造、集中安置、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罚金、剥夺政治权利、没收财产、驱逐出境的处罚。
相关联合调查机关会按照管制方案的规定完成人口整顿工作,并将有关资料提交本级人口普查机构,提交划分普查区,落实到人,对有移动性的涉查人员进行交通管制,普查区以当地村民委员会、居民委员会所辖区域为基础划分。
现规定东京23区每一个普查区应至少有1500名普查队员,负责入户登记等普查工作。每个普查区至少有2000名普查辅助员,负责安排、指导、督促和检查普查员的工作,但可以直接进行入户登记。调查队员有当场处置的权力,由FZ-operator全方位监控网络进行对涉查对象实时监控。
厄里斯控制着所有的调查AI,车队配备57人次的防弹运输车,调查队员乘坐的快速巡逻车,护卫开用装甲护卫车,追踪缉拿用全电摩托,数据综合处理车。
道路管制下,高速公路上大部分民用无人驾驶汽车停靠在路边停止运行,让出车道,在各个普查点运行的全部警用AI,将会跟从调查队员一同行动。
手持枪械的队员进入到居民区,商务区,工业区对指定违规人员进行处罚,在智能化房屋、公共场所安全系统许可下,队员快速突进,抓捕违规人员,押解到囚车,集中转移到东京都中区进一步处理。
房屋里传来了人的惨叫,在奔逃的人群中,辅助的运输机器人将尸体搬离,卫生AI将配合调查队员的行动,清理痕迹包括血迹和弹壳,服务AI会提供涉查人员具体位置,防止无关人员进入、干扰、破坏处决行动。
目击枪击慌了神的公务员逃到大街,街道上到处是交通部门设置的路障和铁栏杆,按照设置的路识标记,四面八方的规定路线将会一直到达各个区的合约接受区,当然还有在警员AI的枪口的监督下,行动开始后的半个小时后,所有人的手机才接收到一条由匿名由第三方发送的公知。
“如果不遵从管理,一律原地执行死刑。”
大部分违规人员就地处决后,将尸体转移,疏散无关人员,强制进行宵禁制度。对违反宵禁人员一并查处。奇怪的是大部分人类警员都没有出勤,穿着防弹衣的特警AI在逐一打击抱团的人类,他们用物品堵住房门,用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做成武器,将自制的燃烧瓶丢到AI头上,在高空抛重物企图砸坏巡逻车。但很多刚露头,被系统判有攻击行为的人都被自动狙击小队阻止——大多数情况是一发子弹毙命。
很多人还没有了解情况就被调查员带走了,被暴力地压在桌子上,铐上手铐,企图逃跑的腿上先挨上一枪,解除行动能力后,紧急后包扎带走。这种无弹壳枪打在身上留下的伤口相对较小,并不致命。
一辆辆的囚车将逮捕的人类运到东京市体育馆,被一排一排地卸下车,人流形成长长的队列在3米高的蛛型AI监督下,进入到体育馆内,这里莫名多出了几百个白色的小隔间像是大瘟疫时的隔离间,在铁栏杆精确地分出路线,是一个巨大的人流缓冲区,在进出口处还有把守的重型坦克,就连体育馆椭圆形的顶上都部署着导弹类的武器,过去1个小时,才听到炮击的声音离体育馆很远,但一直可以感觉到地面在微微震动。
疑惑的人群排列在长长的队伍中,像是等待检票的上火车的旅客,但这里的气氛冷到吓人,那一间间白色的隔间不时传来惨叫还有机械手独特的运转声。
“我不要做什么手术!我健康得很!快放开我!”一位中年人在队列的最前面,被两名保安AI死死抓住,解开铁栅栏拿到角落空地,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几乎旁边队列里的所有人都惊恐地看向那里。
“继续向前走!不允许停留!”监视的蜘蛛形AI声音很大,机械般的刺耳,让人紧紧捂住耳朵,哆嗦地向前继续走去。那配备的4挺机枪绝对不是打外星人用的。
突然外面传出了猛烈的枪声,接着是两声猛烈的爆炸声,有的人抱着头蹲下,队伍开始混乱起来,只见塑料卷帘门上多出了十几个弹孔,外面的阳光和火光透了进来,先是伴随着浓重的火药味,最后才闻出一点汽油的臭味,应该是子弹击中汽车后引燃爆炸。
“会不会是有人来救我们了?”一个疑问不停地敲击着队伍里的人,军队和政府消失不见,和三战时的快速反应根本不一样,警察部门竟然完全被策反了。
反叛者打算对现代生活方式进行富有成效的矫正,另一方面,这样的行为严重扰乱文明本身的秩序,成为野蛮的统治和不受约束的侵略。 是谁引发了革命?
队伍里的人们似乎陷入了集体的幻觉,如果未知的敌人要进行集体性的思想灌输,就可能造成这个民族根本性的存亡,以至于达到服务战争、完成侵略的目的。
现在国家已经处于紧急状态时期了,但没有核武器,没有集束炸弹。
排在队伍里的一位老奶奶经不起长时间的站立,愈发地虚弱,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不顾周围士兵AI的警告。
在野蛮的侵略者面前,她也被拖了出去。
可以确定有大部分国民变成了侵略者,它们就隐藏在正常人周围,等到时机成熟时,就像这样监管压迫其他不服从的人直到谷底。
“我有点恐慌政府与新闻界的通力合作。”一位老人小声说道。
“掩盖所产生的一系列结果,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它们假扮成我们,绝对会欺骗到周围信任我们的人。”
一些蓄意制造的虚假消息对外界广泛传播,而导致大部分国民相信自己的国家还在和平状态,其实已经被一些分散的群众和反社会集团武力控制。
如果在政治上达到它们的目的,这将是一场面向社会的历史性变革。
没有使用登陆战而导致国内发生战争,因为反抗势力就是隐藏的国民本身。
从下午3点开始,这场运动已经进行了整整4个小时。人们似乎逐渐放松起来,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状态。炸弹没有落下,大多数人预计的生化袭击也没有发生,从白色隔间里出来的人也没有死亡,
甚至回到了各自的家中遵守宵禁政策。
没有反抗就没有死亡。
东京复杂的城市并不是坦克作战的理想场所,大部分接受条约的市民安全回到家中,监管他们的可能就是楼下的买衣服的服务员AI。
但这些国内的AI叛徒并没有将自己描绘成一个和平使者,它们杀害了很多不服从管理的人,到处都可以听到调查队员的枪声,它们时而分散时而快速集结发动攻击,对有反抗行为的人们一律就地处置。
下午8点53分,东京都周围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覆盖了16个区, 夜幕下的交通线很多路段都被强行关闭了电源,切断供电的街区,除了偶尔看到枪的火光,连路灯的亮度都没有平时的一半,到处发生着悲剧,但不知道怎么才能阻止这场灾难。
街上没有任何正在行驶的民用汽车,居民区的人们等待调查队员上门调查,从城市上空可以看到长长的队伍从体育馆一直排到外面。
感觉到危险企图逃跑的人们陷入僵局,路上全是监控网。在街道巡逻的士兵AI,手持枪械披着雨衣,居民区限制供电,除了全力运作的监控系统。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活着逃出去,
在底层就是这样的状况。
因为通讯受阻,根本不知道任何确切的消息,仿佛回到了原始社会,人们仅仅通过口头的简单对话来交换自己手中的情报,什么军队已经投降了,大部分服务AI突然消失,被关押的人超过了40万,只要签署条约,人身财产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手机,电脑一律不能使用,除了指定的涉查人员,有很多的知识分子也被带走, 东京大学里有很多学生躲藏起来,害怕被搜捕,东京湾的船只在港口被扣押,许多财富大亨被冻结了所有的资产,在岸边甚至可以看到不远处正在交火的舰队,不知道哪边赢了哪边输了。
像市长,议会成员,内阁成员,有可能已经遭遇了审判,他们排在一般民众前面,如果日本的上层阶级已经被消灭,与反抗势力串通,对 中、下阶级进行管制,杀戮。对有价值的人物先进行鉴定、最后根据评估系统的判定结果进行抵制。所有反抗逃跑的行为都遭到了镇压。
被杀害的教师、医生、商人无法引导周围还不知道情况的人,敢于站出来反对控制的,几乎没有活着回来。
到了晚上9点, 手机上又发来了一条新的公知。
“东京都周围已经被控制。”
在室内暗淡的灯光下,接受管制人们几乎不敢相信,东京都战后对AI设置的许多防黑客装置,竟然连10%的作用都没有发挥,如果真控制了这个地区,其他地方也很快了。
“请不要杀我们。”在最后绝望的请求中,大部分东京大学的学生自己走了出来。同样在士兵AI的监督下,学校里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向着最近的安置点走去。
既然没有把工业区夷为平地,有可能工业区早就已经被控制,持续运作的机器,将源源不断的工业产品变成新的反抗势力。
公民秩序的基础,如银行、公共设施、交通中心、医疗物资、银行记录、公共记录等信息都遭到了一定量的销毁,掩盖真相事实,不出所料的话,像神社之类历史建筑、一些残留的历史遗迹将会遭到任意的破坏。
“他们不仅要从精神上打败我们,还要将我们的历史文化击垮,从而做到没有自己的历史。”一位大学教授看着在雨中被烧毁的神社,眼睛湿润。
9点30分,糟糕的天气好转起来,没有继续下雨,潮湿的地面,混乱的街道,灯光暗淡的城市,在道路上行驶的运输车。
辅助员AI和调查员AI执行人任务时,还正规的一边出示调查证,一边控制涉查人员。
“如实回答相关问题,不得隐瞒有关情况,不得提供虚假信息,不得拒绝或者阻碍调查工作。”
如果提供虚假的资料,不服从管制,同样就地处置。
厄里斯会对调查机构应实施中的每个环节实行质量控制和检查,对调查数据进行审核、复查和验收。
若是反抗的话,接下来这个偌大的都市圈将会有数百万起谋杀案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