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我们必须严加保密此事,除了专项调查组的人其他都不能知道。”负责这一片街区的警长这样严肃说道。
霍尔接到一则紧急通知,为了保密,电话里面没有大致清楚,他手头上只有一份刚打印好、热乎乎的紧急报告,他没有先去看报告,而是疑惑地看了拿起桌上的档案,翻阅,当看到被害人名字时,霍尔很快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焦急地拿起桌上街区巡警通过紧急归纳、手写出的报告。
今天早上7点,7点20分左右,林达尔太太去一家位于地下3层的24小时营业的无人洗衣店洗衣服,这就是一间比较平常全国连锁的洗衣店,墙上叠着并排的3层滚筒洗衣机,没在使用的就亮着绿灯,正在运行的就亮着红灯,洗好了的亮着黄灯。
按照这位太太的说法,她洗衣服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但意外的是加上她用的那一台,一共有两台洗衣机正在运行。
刚开始她没有在意,认为是那种把衣服放在这里洗,自己就在这段时间出去闲逛的人。她的洗衣机才启动5分钟,
另一台洗衣机就传来了清洗好的提示音。
林达尔太太经常来这家洗衣店洗衣服,她很熟悉这些细节,正好自己手头上也没什么事,她踱步过去看了房间另外一头的那个刚洗好衣服的滚筒洗衣机,要取衣服的话必须扫描洗衣机上的二维码,
而且有智能监控,自然不存在盗窃的风险。
奇怪的是洗衣机口透明的玻璃窗却是红黑的,不像是衣服遮盖的样子,还有一小块发亮的白色物体。
她凑近一看,吓得直接晕眩过去,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及时查看,恐怕连林达尔太太都要一起送走。
她突发了心梗,经过工作人员强行开机检查,洗衣机里面,那发亮的白色物体是破碎的眼球,那些暗红色的衣物是被肢解后的人肉碎块。
经过DNA样本库比对鉴定, 此人正是管理机密——核武器库核密码的最高负责人,恐怖的并不是分尸案,而是核密码有可能发生泄露的情况,全国上下知道这个密码的不超过3个人。
克里姆林宫在得知血液样本检验消息后,就率先严守了这个关于核危机的大型事故消息,对存在核威胁的三个地区,将近13332平方公里的区域派遣了多只特种部队搜查,霍尔想起了1957年发生在乌拉尔区域一座封闭城市那起事故:
城市代号——“车里雅宾斯克40号”,那时是大苏第一座生产武器级钚的核燃料电站所在地。
1957年9月29日,一个地下核废料槽爆炸将富含钙在钢筋混凝土结构上重达160吨重的水泥井盖撑破,并向大气层释放出2000万居里的辐射。
为了最大限度降低事故带来的风险,政府不得不重新安置12000名居民,他们大多数来自23个被认为已经不再适合人类居住的村落,这些居民的房子和农业设备都被严重污染,受灾最严重的地区被划分为禁区,此举致数10万市民的生命于危险境地。
回到现在,霍尔密令让在该武器库工作的所有人员全部限制出行,最初,霍尔内心一直跌宕起伏,外表却维持一副沉默冷静的样子,焦急如焚,调查被害人关系网的情报还未出来。
他开始害怕,按照之前处理核事故的先例可循,究竟是与其他官员进行部分说明,还是闭口不谈,他正在犹豫要仿效哪种。
这不是承认自己安全管理失误的问题,之前人们总可以把失败归咎于美国和资本主义世界的间谍走狗,霍尔也不愿意恐慌情绪在传播扩大下去,现在国家处于激烈的战争期间,无法在国内调集应对核危机所需的人力、物力、资源,所以在目前,他只能保持沉默。
回想到6年前,三战结束后,二十七国代表人在东京签署声明,提出计划意在提升由领导下的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作用承诺,即:
如果当原子能机构再次因为核泄漏召开新闻发布会时,涉事国家将提供一份面向大众、绝对公开的事故报告。
霍尔采取的办法十分有限,首先转移注意力,先保障所有封存的热核武器的安全,再通过这个分尸事件引出来家国家疏于保护机密工作人员的矛盾焦点中,但是这对于此次的核密码泄露事件,这样只能起到一个临时掩护作用,其他人迟早会对他起疑心的。
先不论消息泄露给毗邻的欧洲国家会带来多大的恐吓效果,但如果上交一份既不对事故太轻描淡写、但又不能引发恐慌的报告,最后达到的效果可能会让写稿人和他一个梯队的负责人预想的结果恰截然相反,受到无尽的牢狱之灾。
这三个地区均处在俄欧边缘,周围均有超过300万人口的大城市,现在只要保证遇害人员的家属不知道已经发生的死亡事件还有林达尔太太不说漏嘴,就不会存在谣言漫天。
关键在于如何让他们信任政府的说辞?
霍尔婚后原本逐渐健康起来的脸色,短短数分钟后就和前妻死时差别无异。如果医生警察处理现场时,一些路过的自媒体新闻出于本能地当场报道这起分尸事件……不确定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一边不能造成更大的恐慌,一边要尽可能地弱化事故的影响。
该怎么办?霍尔见过很多大场面,但这绝对是最揪心的一次。
紧急召开的会议,在列戈夫将军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6个涉事高层都到齐了,霍尔赶快安排加强了周围安保措施,用会议AI建立了发布撤离消息后的城市模型:
若走漏风声,忙于离开城市的民众会一瞬间堵塞周围的交通网,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度会大幅度下降,怒气满满市民会引发一系列的抗议活动……
不用多说,霍尔不愿这样的情景成为他职业生涯的终点,变成一个战时为国家添乱、引起局势紧张加剧的罪人。
“上面知道的话,我们都会死吧?真倒霉。”一位系着红领带的高层大笑起来,笑声无奈又刺耳。
没有人愿意在黑色幽默里寻得一丝安慰。
“这只是一个预测!核密码泄露只是一个可能事件,我们还没有证据说明它是否发生了!”另一个留着大白胡子的高层对此十分愤怒。
“等到距离城市不到30公里的地下核武器库像烟花一样炸开吗!你别搞笑了!到时候炸得你爹、你妈灰都不剩!”他大声嘲笑着,脸和他的红领带一样红。
“储备的抗辐射药物从去年就已经加急了,你们知道钱都花去哪里了吗?就是这场战备扩充!如果不是商贸往来的闭塞,现在恐怕事情早就解决了。”战后核辐射医疗专项小组负责人塔丽娃女士,短短倒吸了口气,没有谁比她更了解,核辐射病给一个国家所带来的危害——无穷无尽的隐患。
从再次见面时,推测就从未间断,会议如果能在恰当的政治氛围中举行是再好不过的,但是能采取切实成效的措施确实成为了大问题。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对该事件的善后处理工作,停止一切无端猜疑!楼下文化中心的大厅稍加改造就可以成为临时法庭,到时候你们看着办吧!就是一个顺序问题。”坐在最里面的核武库另一位管理人摔碎了手里的茶杯。
“其他在政府工作的同事到时候都可以来这里听诉讼。”红领带憨笑着补了一句。
会议进行的第三十五分钟,在靠墙桌上的政府内线的电话机响起,霍尔就在电话机旁边,顺手接了电话,得到两条关键的消息:
在强烈的刺激之下,84岁高龄的林达尔太太在住院接受手术时,抢救无效去世。
警务人员赶到时发现受害者的妻子死在家中,死因是吞食了大量的安眠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谋杀案没有停止。”霍尔沮丧地说出这句话,其他人似乎也对老太太的死松了一口气,接着表情又严肃起来。
如果能担下整个事件的责任,霍尔自然愿意以自己一命换来国家的安稳,如果自己作为主犯被提审,他丝毫不感觉到惊讶。但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并不是那么容易,但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克拉克斯,他年仅的7岁的独子金杜尔该怎么办……
剩下两个知道核密码的人分别是总统和列戈夫将军……
霍尔脑内一片混乱。
似乎看到比4号反应堆爆炸的那一刻还残酷的景象,作为一名对核工业颇有见解的人,一旦发生大型事故,所主要负责人都要第一个被追责,如果事故非常严重,负责人有可能会入狱判处死刑。“由于工作上存在严重问题和漏洞,从而导致了大型事故的发生”这个帽子无论是扣在谁头上都不好受。
他不愿意做替罪羊的最佳人选。
会议突然中止,列戈夫将军已经知道了此事,下令中断了这个会议,其他人不动,命令霍尔现在就去见他,听电话那一头的人讲,列戈夫十分生气。
一路上,霍尔担心地不断告诉司机左转右转直行,姗姗来迟的指令让霍尔不知所措,十分慌乱。
车辆进入一处长300米隧道,司机突然将双手脱离方向盘,车辆调整到了自动驾驶模式,它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前座之间的小平台上,没有做任何说明。
霍尔看着司机诡异的举动,看着装有东西的透明玻璃瓶子,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颤颤微微地拿起瓶子,车辆开出了光线暗淡的隧道,外面的强光照进了车内,映出了瓶内的白色眼球。
霍尔吓得丢掉了瓶子,瓶子落到车内柔软的地毯上没有碎裂,眼球在生理盐水里滚了几圈。
此时此刻霍尔才发现车偏离了正确的道路,从岔道往偏僻的地方开去,司机告诉了接下来此行最终的目的地——切尔诺贝利。
“不用担心,这是一辆特殊防辐射的车辆,到时候需要将这张车辆连你一起运到那个受过辐射的地方。”
“怎么会…”霍尔重重地倒下,头砸在前座上。
司机查看了后视镜,一切都顺利按照计划进行,车内弥漫着令人昏迷的气体——**。
现在要先去基辅的机场,它的任务只是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