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特深谋远虑的情报播种该收获了。
一队现在已经开始展开突击行动了,他们必须要再保证速度的前提下,尽快地把收集到的消息传递给二队。
这次的事情不仅关系到那些人的命运,同时还牵扯到了我自己。
佩斯特不想看着身边的人死去,但他不能对AI的火力坐视不理,做事严谨,保证绝大多数人的安全,这一点他非常坚信,佩斯特也知道智取才是最佳方案。
利用美式的SW-400便携单兵式无人机反制枪——制造成步枪的外形,通过天线发射无线电磁波,以一定天线夹角来释放信号,对可疑的无人机飞控信号,WITI图传信号,以及GPS定位信号进行干扰。
根据天气情况,反制枪的有效作用距离可达3公里,一架北约代号“果蝇”的AI无人侦察机在受到反制枪干扰后,因失联而迫降到长着荒草的缓坡上,这款科技公司自主研发的无人机反制枪,整机重量5公斤左右,可连续工作4小时,因为安全,可靠,便于携带,在全球反抗组织都在进行推广。
为了保障队伍位置不被泄露,电子特战队员孤身一人前往缓坡,狙击手侦察空中情况,突击手警戒周边环境,电子特战队员将击落的无人机用万能机械臂分布拆解,他将沉重的信号屏蔽器开启背在背上,每一分钟都要珍惜,这种构造精密的机械耗电很快,而且结构脆弱,一定要谨慎使用。
他要根据敌人的行动规律判断,敌人是否有反包抄的迹象,这样可以避免小队陷入被动的局面,也不至于让敌人占到便宜,不过只要有一丝的失误,就会让全队人有生命危险,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获取更多情报,他决定冒险。
自从委内瑞拉遭遇到外患内叛的攻击,美洲虎就没有一刻松弛过,根据目前的局势来看,AI把委内瑞拉作为侵略势力在南美洲的行动端口,估计从2043年就开始在这个遥远冷僻的美洲腹地布建情报网了。
如果不是一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委内瑞拉恐怕要在很多情况没有弄清楚下,迎接敌人的突袭,然后被击溃垮台,占领,沦陷。
入侵无人机的“蜂群”系统控制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成功入侵部分通信、视野保障等分系统,这种机型单机侦察距离可达数十千米,可同时跟踪上百个目标,目标一旦被它锁定,就会进入到一个奇特的判定系统,标记为“敌人”标志的只会在不知不觉中遭遇精准射击。
守卫西部航站楼的AI士兵只有60名,不是临时计划的一个营。它们看护人质、警戒机场、来回巡逻,这样的戒备森严,真的只会有神志不清的人才会营救人质。
通过老式望远镜观察,士兵AI装备有微型冲锋枪和手雷,大厅里空无一人,除了正在运行的扫地机器人,很少看到其他连续移动的物体。
过了一会儿,才有AI士兵开始定线巡查,切换岗哨位置,这是一种比较头疼的方法,敌人身处建筑群,它们可以利用周围的环境作为掩护,并且不影响自己的视野和火力线的构建。
AI士兵利用一些机场里常见的物体,如手推车、行李箱、座椅等将一些通道堵塞,甚至用手雷炸垮了登机口,用建筑残骸堵住这个四面八方都是漏洞的开放建筑。
此刻AI已经布置好了监控设备和热感仪,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室内空调温度开得非常低,这种行为行李箱堆起一堵墙,可能箱子里面都是炸药。在与AI作战的短短五天中,特战队员就吃了许多细节上的亏,不过通过远距离实际观察,行李箱堆叠的墙面没有任何疑似外部引线的结构,是炸药的概率小了一点。
在南美洲战区战况严重之前,佩斯特支援过法国陆军,碰见过AI主动释放人质,测试员利用一些特殊的药物,请他们回忆与AI接触的现场所有细节,虽然效率很低,但得到了许多重要情报,不过这些人质会因为药物的剧烈副作用而精神失常。
人质中有个法陆军退役上校,夜间发病后,将玻璃杯嚼碎吞咽,等到医务人员赶来,他早就因为气管破裂死亡,满脸是血的抬出了隔离病房。
工程特战队员虽然极为专业地画出一幅机场旧航站楼草图,但因为建筑内部通道、房间布局被打乱,他们要比之前冒更大风险绕到人质关押地点,途径更多移动的看守位置。
根据新的情报,营救计划在队伍移动中进一步完善,只能口头修改然后速记到纸上传递给各个位置。
在没有航班降落的时候,跑道灯光被全部关闭,狙击手确定环境安全后,工程兵匍匐在泥泞的草地上,一步步靠近机场外围的电网,观察排列规律,从腰间迅速掏出工兵铲,挖开松散的红土,取出一颗电子雷拆掉外部塑料保护层,放入这个深12厘米的坑,再打开调控板,20秒设置完毕后,用土盖住坑后压实,迅速匍匐撤退。
过了5秒钟,只见土包上下晃动,电子雷麻痹电网埋在地下的供电系统,另一个待命的工程兵利用破坏钳在电网上修出一个洞,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压低身板,钻过破洞,然后一个个冲如到停机库周围的杂物后面,充当掩体,互相警戒,快速突破第一道防线,12分钟后,电子雷效果已过,电网恢复正常,如果事件有差错,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圣费利佩机场能否作为后援基地也是个成败攸关的要害问题,圣费利佩是委内瑞拉三战后最重要的城市之一,设在这里的联合国机构和南美洲统一组织吸引了大量间谍聚集,在这样的复杂背景下,委内瑞拉情报安全机构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圣费利佩机场作为委内瑞拉守军重点保护基地,机场负责人不负巴巴尔的要求,同意了这个任性的请求——计划半小时后,6架被当作空中游骑兵的F-18战机将会佯攻距离巴伦西亚机场6公里的人机交战前线,转移敌军注意力。还有一架黑鹰2直升机,满载十余名请愿的总统护卫军。一队队员们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侵入建筑内部,在这里随时可以发生战斗。
佩斯特指定两个人分别负责后侧通道的安全工作,如果发现异样情况,立刻行动起来,防止首位受敌。
在一队通过停机库的时候,前哨就与AI全自动哨岗机枪碰得个正着,一人被当场击毙。机场的警报迅速响起,被发现越过中界线的一队成员,只好摧毁哨岗机枪,顶着火力,炸开建筑外墙快速突入航站楼。
十多名护卫军已经到达机场,索降后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混战中,巨大的探照灯横扫机场,照在每个特战队员的行动路线上,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特战队员顶着极大的压力在航站楼里穿梭躲避,组织反击,调查路线,炸毁火力点,尖锐的噪音笼盖整个回廊,鲜血和子弹壳一同蔓延开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小声啼哭一般的宁静。
大楼外的枪声密集起来,一队特战队员与跑来增援的护卫军,组织成突击队出楼进行反击。
很快缺乏重火力装备的一队在敌人占据地形优势下节节败退,失去了多名战友,丹尼尔头部中弹身亡,佩斯特随时准备策应支援的守卫军。
守卫军乘坐的黑鹰2直升飞机归航不久就偏离了航线,竟然飞到了巴伦西亚机场上空,飞机冒着浓密的黑烟,明显出了故障,在佩斯特的目睹下,不停围着机场盘旋的黑鹰2直升机突然快速下降,慌不择路的飞行员从飞机里跳出,摔死在停机库棚顶,而失速的飞机被一颗防空导弹命中后,剧烈爆炸,燃着大火的残骸冲进了航站楼,一道红光闪过,块状的玻璃碎裂,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破口,飞驰的碎片从中间切断了一台士兵AI,机油喷溅变成了一片火花,沉重的飞机残骸压断了通往二楼的栈道。
特战队员并不知道,距离最后的行刑时限只剩几个小时了,会议上彻夜研究的人质危机,布置的行动路线都被打乱了,不成熟的营救计划将在战士们倒下的尸躯中进行到最后。
无论是此前,用内部电话线路讨论了劫机事件,还是会议制定行动,这些线路有AI伪装间谍在窃听,无论是哪位外交官暗里提供情报,谁在为行动铺路,这些情报都传输到塔蒂斯的处理系统里。
怎么办?
一队被发现后,战斗的枪火成为了引导支援的黑鹰2直升飞机的信标,哨岗机枪持续的射击成为了一道跑道上的引导灯,从停机库到旧航站楼几百米距离,出现的一队特种队员,连自己性命都顾不上。
克拉克斯乘坐一辆黑色的奔驰,由两辆路虎军车作为护卫,第一时间到机场查看情况,这并不是莱恩下达的命令,它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是什么人敢夜袭机场。被打散的一队仍在喘息着最后的空气,联系断了,存活的队员寥寥无几,三三两两地躲藏在各式掩体后面,即便自己能力再强,遭遇到这样有组织的精密攻击也是白搭,他们没有时间怀疑,因为现在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一队急急忙忙分为了4组。第一组继续突击旧航站楼,解救人质。第二组火力压制AI士兵,第三组摧毁机场的重火力点,第四组返回打通撤退路线。
每个步骤都有精确的时间表,行动必须在一个小时内完成。
有些事情要靠计算,有些事情要靠信念。
腿部中弹的佩斯特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让队伍不惜一切代价找到总统取消撤退命令。
到这一刻,他接通卫星电话上报了伤亡人数——全队32人。
计划时间到了,在预定地点没有接到一队的黑鹰直升飞机起飞返航。
位于航站楼4楼的狙击手发现了持续靠近航站楼的黑色奔驰,枪口绕开另外两辆防弹的路虎军车,他咬紧嘴唇,镜头跟随着车辆移动,扣动扳机,弹壳出膛。
奔驰车窗碎裂,车辆迅速侧身,加速冲到前方摆渡车专用的地下通道。
佩斯特旁边的突击手,用一梭子弹把撂倒了一台军用AI。解开挂着的手雷,拉开保险果断投掷,炸掉了固定的哨岗机枪,佩斯特看见火力点被端掉,与身旁的突击手构成三人小队,忍着腿伤进入关押人质的贵宾室,贵宾室的玻璃门已经被炸碎,一名士兵AI刚操起微型冲锋枪,就被一串子弹射中膝关节,四点射击,最后打断脖颈,一向意志坚定的佩斯特心跳动得极快,因为朝思夜想的总统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在倒下的AI士兵身后,坐在沙发上,神情镇定。
另一边一队四组成员正在安装炸药,布置陷阱方便队伍不被追上,地上敞开着工具包,工程兵佩戴着万能机械臂正在紧张作业,背后一道强烈的车光照在他们身上,紧接着就是引擎轰鸣,一辆黑色奔驰车直直撞飞了正在作业的工程兵,车窗冒出的枪口打翻了警戒的一名士兵,车辆快速打弯,碾压过还未冷却的尸体,倒转方向,枪声再起,持续向车窗开枪的另一名队员暴露在射程范围内,被一发子弹命中头部身亡。
车停了,车门自动敞开,克拉克斯左提着全长24.25英寸的AR9手枪,下车走到那枚掉落在地上的C4炸弹,右手拾起炸弹,拿在手心观察了一下,显示屏上红色的倒计时进入最后15秒。
数字一秒一秒转动着,它将炸弹翻转到背面,将其凑到嘴边,找准位置,咬断了那根暴露在外的红线,显示屏上的数字没有继续跳动。它将炸弹扔在了地上,提着枪回到车内,赶来的士兵AI立即将地上的爆炸物处理。
后期抵达贵宾室的突击队员分别执行各自的任务,不过两辆路虎装甲车彻底摧毁了二组的火力反击,四组已经联系不上了任何一个人了。
就和预想的情况一样,一队被完完全全困在了机场。
“起来吧,我们回家了。”佩斯特对着总统说道。
总统并没有任何反应,双眼紧盯着佩斯特。
“你是谁?”佩斯特感觉这一秒心跳突然停止了。
“返航。”佩斯特下达命令,距离计划的撤离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25分钟。他转身对仍在迎战的队员们说道:
“你们的信念、勇敢和牺牲,终究成为令世人由衷赞叹的伟大传奇。死亡不会埋没你们的英名,整个人类会为我们而骄傲!”
“我们永远不向一群没有灵魂的傀儡低头!”
身后的总统在队员的扶持下起身了,肥大的裤头掉出了一圈闪着指示灯的装置,重重地砸在地上……
早上7:00,在巴伦西亚,曙光将继续照耀着一片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