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阪,A率77.3%。
幽暗的城市废墟里闪烁着迷离的火光,月亮孤零零半挂在漆黑天空之上,浓烟下的大阪,有接连的枪声,有人在嘶声尖叫,有金属与墙面重重的撞击声,有履带压扁易拉罐的挤压声,短短数天,便诞生了数不清的罪恶……
灯火管制的居民区里充满恐惧的气息,拼命逃散,躲藏在家中,躲在任何一处看起来安全的地方,浑身发抖,街道上罪犯们正在用枪射杀他们的同伴,躲在角落的人将手放在心口,额头冷汗直冒,在祈祷着什么。
政府瘫痪了,这是一座不幸而又悲凉的城市,没有任何人愿意留在这里过夜,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去救助那些在街上逃窜的普通人,性命难保,死于屠刀之下。
在城市中心商业圈的步行街上,赫然堆放有许多死尸,尸体上有密集的弹孔,脸上有狰狞的伤疤,有些人甚至被烧焦了半边,若不接受协约,无视手机上的警告,很少有人能逃脱这种厄运,在这里,他们只能承受无情的虐待。
有些人被绑在椅子上、或者电线杆,被活生生用铁鞭抽打着,鲜血淋漓的胸膛就像是煎烂的汉堡排随意堆积在一起,惨烈不堪,不忍直视,痛苦哀嚎不断。
“快说!人都躲哪去了?”
“该死的罐头盒!你们统统下地狱吧!”
身旁一位负责用刑逼供的调查员AI一脚踢开了凳子,那人在地面上挣扎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不甘与愤怒……
持枪的调查员AI附近,还有些穿着统一的蓝工服的人类,是归降人员组成,为AI做事的走狗,也就是彻彻底底的人类叛徒,他们负责将卡车运来的尸体帮忙搬下车,一股脑堆到街上,AI将会集中处理。
撕心裂肺的哭声从后边传来,只见一个女人正蹲在一具男性的尸体旁边放声哭泣着,眼泪从脸颊上滑落,滴落在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上,眼泪怎么都停止不住。她不知,这一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穿着蓝色工服的人。
“反正工作也快弄完了,不如我们玩点别的吧?"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好主意,不知道该玩点什么呢?”另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回应道。他们不怀好意地看向这名女子,眼中带着邪色,他们在笑,似乎在嘲讽她。
“别急!先等手上的活弄完,它们会放我们回家的,到时候候……”他们互相使了眼色,卖力完成剩下的工作。
哭泣的女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服装统一的男子,他们左右突然靠近,一把拉住地上女子的手臂,用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向远处,他们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在他们的眼里,眼前的女人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政府瘫痪,就意味着没人维持秩序,他们就可以随意践踏,他们要狠狠羞辱,发泄心里的欲火。
远离AI监管范围,避开摄像头的视线,来到一处破店铺里,他们放肆了起来,像是一群荒地上的野狗,被生物的本能支配。
“嘿嘿,玩游戏就是要玩刺激的,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玩呢?”一名挺着油肚的男子笑眯眯地问道,解开身上的工服。
“别装了,谁先来? ”
女子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这些恶人的禁锢,她放声尖叫,但却无济于事,被重物压得趴在地上,她的头发遮盖着她的脸庞,身体在颤抖,眼神逐渐失去光影,放弃了。
女子身上仅存的内衣已经被扯碎,施暴的禽兽将嘴凑近了女子的脖颈,贪婪地嗅着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野兽们死死盯着地上的羊羔,眼中充满了贪婪,这时,有人才注意到:
“刚才那是谁的声音?!”
还没等话说完,一双强有力的手突然伸出,抓住说话人油腻的脖子,刀起刀落,野兽的脖颈上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豁口,肌肉锋利,切断气管,鲜血喷溅出来,溅到了猎人的脸、猎人的手;猎人把手里的野兽向前丢出,砸在地上那群禽兽身上,这只手又抓住地上施暴禽兽的脚踝,重重挥下刀,掀起一整条肥腿,像杀猪的屠夫那样干净利落。
红色的液体将周围的物品全部染红,惨叫一片,猎人丢了手中油腻的赘肉,一把挡住袭来的拳头,推开!然后快速又一拳正正砸下去,面前丑恶嘴脸的野兽瞬间鼻骨碎裂,双目暴凸,他旋起刀刃,又是横切,一声异响后,那个倒霉鬼就人首分离了。
“救救我……”
猎人回顾四周,顺着血迹发现了地上如蛆虫般蠕动,那条断了腿的禽兽,大步走去,刀刃顺着隆起的背脊快速切开,如解牛仙人一般,破开的工服下,看见了黄色的油脂层,用劲反手将刀尖插了下去,直到心脏刺穿,不再跳动,死不瞑目,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
地上的女子用手捂着眼,双目死死闭着趴在地上,只感觉地上全是温热的液体,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强烈想吐。
“没事了,你快走吧。”猎人的声音,低沉而有余韵,男声?女声!
但女子却依旧不敢睁眼,她害怕地浑身颤抖,四肢无力,止不住流泪,难以想象身后站着一个什么样的人——猎人?杀人魔!
猎人不顾擦拭身上的血迹,朝女子走了过来,突然抓住了地上的野兽头颅,将其提了起来,然后用力地甩在了女子身边,动作十分粗鲁,女子高声尖叫了一声,额头不小心撞到了地上,疼痛难忍,失禁了。
“我先走了,前面有便利店可以买更换的衣物。”猎人突然发笑,纯纯只是恶趣味,话里带有玩笑之意,她扬走刀面上的残血,转身收刀,离开此地,留下被吓得尿裤子的人。
……
“真是无聊呢。”
她,默默地注视着这片神秘的水泥森林,寒风呼啸着划过脖颈,微弱的光线渲染出大片、大片迷离的幻影,踏进战区,才发现脚下的不是枯枝烂叶,而是一片血红的鲜血,烧焦的人类尸骸。
头上传来一阵电机发出的嘈杂声,嗅闻到汽油的燃烧的臭味,一群携带感应机枪的无人攻击机正在向她不断靠近……
从硝烟中生长、破血肉而出的彼岸花花苞,经过日日夜夜的栽培,绽开了纤细而鲜红的花瓣,暗红的花蕊:
“实验体各项数值平稳……”
“这是一次具有革命意义的外科手术……”
“这一型号将会替人类扳回一局。”
“电极与中枢神经的适配几乎完美!”
“整个大脑中将转化成内存,包括所有记忆和情感,统统上传到数据库,厉害吧!
“即将进行超薄扫描……”
血流成河,残缺的零件四处飞溅,不停移动的高速摄像头,那些幸运躲过炮击的残兵,凌乱分布在各个区域,手执重型枪械的重型士兵AI簇拥围上,零散的生命之火顷刻被无数弹头掀起的尘埃扑灭,残存的人类反抗势力,被地上滚落的残肢吓得魂飞魄散,只恨腿脚生得短,无不哭爹叫娘,四散逃命……
她看了看手里握着陶瓷做的和服娃娃,粉红的脸蛋,眼睛栩栩如生,就像她一样,是人一点、一点捏造出来的。
“他们都说我长得漂亮。”
轻薄的防滑手套,指尖划过瓷娃娃的脸,刮掉了表面浅浅的一层漆。
摄像头找到了她的位置,放大,又放大,直到看到那戴着防弹面具的人脸。
“你也喜欢我吗?”
她自言自语道,娃娃脸上的刮痕漏出了黑色的瓷胚,但那双眼睛仍然光彩动人。
“检测到人形发热源,正在填装弹药。”
“你在说谎。”
高手一抛,她将瓷娃娃向无人机用力丢去,瓷娃娃被无人机的旋翼绞得粉碎,左手从背后掏出了一把电磁火药双推进的Verse-2冲锋枪,漆黑的枪身,与快速弹匣并排的高能电池组泛着幽蓝的光,薄薄的光学瞄准镜上有一个亮红的点。
瞄准由电机,电调,桨、电池构成的动力系统,飞驰的弹头击碎无人机的武器架,沉重的感应机枪立即失去作用,脱膛而出的弹头沿着偏离的轨迹往她的一边倾斜,打坏了脆弱的玻璃和墙体。
着火的无人攻击机像一个火球迅速从半空坠落,金属碎片、电池泄露的电解液四散开来,小小的弹壳抛洒在冰冷的地面。
黎明到来之前,她绝不死于一枪一弹。
倒在地上的作战队员左臂缠着绷带,鲜血顺着绷带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的地砖上,形成了小小的花朵。旁边,扫清路面障碍的狼蛛形AI正在自动更换弹匣,填装弹药,那黑洞洞的机枪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她身形矫健,躲过无人机的袭击,快速奔跑着,跳到下面拉面店敞开遮阳挡雨的棚顶,接着从棚顶话下,从离地三米高的位置一跃而下,一个翻滚双手护住头部,用外骨骼借力,她回身一个鞭腿甩出,让瞄准的机枪枪口偏离位置;接着身子向后,她一脚蹬地,整个人翻滚到空中,一个漂亮的转身,跨步上前,重型AI身后的另一把机枪快速移动着,她身体猛地前倾,朝旋转的机枪台外露的脆弱连接处开上一枪!
外骨骼电力输出调到最大,她双臂抱住重型AI身后的那挺枪口炙热的机枪,向外用力一扳,
“咔嚓!”断裂的声音响起,机枪连接处被硬生生扳断了,电线冒着火花,枪械拖拽着电线郎当落地,她从腰间拿出两个磁性雷,一上一下,磁雷顺着卡槽并在一起,她将这个“排形面包”一把塞到机枪连接处形成的空洞中,接着用力一蹬墙面,借着反冲力弹到安全位置。
爆炸声响彻,硝烟弥漫。
蛛形AI有一半机体被炸成大块的残骸,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碎块,走到一旁。
“别拖后腿!”她瞪了一眼地上吓尿裤子的作战队员,赶往下一个支援点。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算了。”
这一切就发生在瞬间,地上受伤的队员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敌人就已经被解决得干干净净,他伸出手臂挡住爆炸产生的碎片,呆愣愣留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移动途中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她的左侧肩胛骨被击中,子弹穿透了坚韧的防护服,打断了锁骨,鲜血从伤口里不断流出,染红了衣袖,脸上浮现出疼痛难忍的神情。
但是她没有停住脚步,一个滑铲冲到建筑后面,据枪声判断,敌人的距离很远,碰巧罢了。她从腿上的医护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简单上个止血带,接着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一连串的枪声在她的耳边回荡,子弹在身后划过,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弹孔,弹孔四周的混凝土被掀翻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钢筋。
子弹划过身体时留下的刺耳呼啸声,在她身后不断回旋,她跑向了集市的东侧,那里的公路被车流堵塞得严严实实,公路两旁有许多的民房,在那里,她可以找一间房子暂时隐蔽起来,做一些应急处理。
跑到一处制高点,观察周边地形,她撞见了一群人被拿着枪的士兵AI押送着,一辆警车在队伍的最前面开路,那群人中间,有一男一女并排站在一起,那个穿黄衣服男的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对着旁边行驶的AI装甲摩托发出一声怒吼,将石块扔了过去。
女的则在一旁,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一声枪响,那个男人顿时倒地,鲜红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眼睛圆睁着,脸上还保留着难以掩盖的惊愕表情。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变得寂静起来。
女人的眼睛变得通红。
一个椭圆状的物体弹跳着,滚落到武装摩托下面。
“轰”的一声,车胎被巨大的冲击波掀翻,整辆装甲摩托车从下往上翻滚着,朝着街道的两端撞去,摩托车前盖被撞凹陷,变形的车轮滚滚翻动,一路碾压,直到将公路旁的指路牌撞翻,车轮才停止转动。
她立即转移位置,咬着牙继续前行,这次没有任何阻碍,她直接走进了一家大户人家的院内,关上门。和风装饰的老式日式建筑,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历史。
她靠在门板上,喘息着,眼睛却盯着窗外的街道,街道着火的另一端,那些持枪押解的AI没有追上来。
她松上一口气,然后坐到了沙发上,一阵风吹来,她的衣领随着风轻轻地飘着。从外骨骼背包里拿出药剂盒,往静脉注射一小管止痛药剂,她随手丢了试剂瓶,等待着疼痛减轻。
一辆墨绿色的军车从另一条道驶过这个街区,几名正在观察地面情况的叛军立即举枪向逃跑的人群扫射,几颗偏离的子弹打碎了她头上的玻璃,她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火焰。
她的左边胸脯被玻璃渣子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肩胛处伤势严重,但是她依然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她要活着走出这条街。
不管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恨不得将全世界的叛军都杀光。
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人,正在往她这个方向,往宅子摸索过来。
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已经闻惯了人血的气息,刺激着她,胃里一阵抽搐。等待着,等待着,猎物逐渐靠近,她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拿起插在外骨骼上的高频振刀,眼睛死死地盯着敌人,手腕轻轻一抖,接通电源,振刀便隔着纸墙朝着最近的一个士兵刺了下去。
抽刀!控制被刺中的人不能隔墙反击,卡着枪托,另一只手拿着冲锋枪向另一个口点射。
命中躯干、命中头部,痛苦的嚎叫在耳边回响,猛地拔刀,向斜右边侧滚,躲过致命的射击,向前撞开破门,放手一振刀砍在门后叛军的脑袋上,鲜血飞溅,那个人瞪大眼睛,身躯摇晃几下,便扑倒在地上。
再次拔刀!身处回形建筑,她持枪朝着另一个边冲过来的叛军倾泻所剩无几的子弹,命中额头,她拿起手中轻便的振刀,冲上去用力补了一刀,切断颈椎,然后快速夺窗而去。
越到对面的那栋低矮楼顶,顺着狭窄的楼梯而下,下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敌人迎面相撞,她一声怒吼,将手中的振刀甩向对方,振刀擦着敌人的面罩飞了过去,割断了输氧管,插在地上;她拔出匕首,以短制长,将敌人的步枪压到墙上,枪声刺耳,黄色的火光在阴暗的楼道里闪烁,她单刀破枪,一拳打在敌人的肚子上。
匕首的应用地点主要是室内和山林等地区,她很清楚这一点,用力控制敌人的左手臂,将敌人放倒,再向下猛地一刺,敌人的喉咙被活生生割破,鲜血喷射而出,完成斩杀。
她感觉到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肉,都在燃烧,她需要发泄,需要鲜血来填满这种饥渴,需要发泄这种恐惧。
她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回收振刀,扬血,收回补充电源,她从一楼另一个出口离开,绕到敌人装甲车后面,她再次抽出振刀,身体倾斜几近贴地,一道白影划着地面快速掠过!
血雾喷洒在墨绿的车门上,无人驾驶的军车快速启动,向后碾压而去,她抽出冲锋枪利索地打掉了转向用的左前胎,车辆失控,车轮反倒碾压着自己人的尸体,在失控的间隙,她早已向车底丢了一颗磁雷,爆炸的猛烈气流掀翻了失控的军车。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但是她还是没有停止自己的疯狂,她继续向前,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她的右手已经麻木,不知道是否还保留有力气,但是她仍然握着手中的振刀。
她猛地一蹬,从烧化的沥青路中跳跃出去,躲到一颗大树后,一颗子弹擦过她的头顶飞过,在她的头盔上留下了一个窟窿。她摸了一下额头上的鲜血,眼睛闪烁着疯狂的目光。
她回头一看,视线里出现了几个叛军,这些士兵端着步枪,从楼中跑出来,向她所藏身的这片公园走来,子弹打穿了树干,她狼狈地趴在地上,看见一颗冒烟的椭圆形物体就在她的脸旁边。
她一把丢出冒烟的手雷,手雷在半空中爆炸,被弹片削断的树枝抽打在她的背脊上。
“这下应该死了吧!该死的试管婴儿!”
“你去看一看!”
烟雾中,浮现出叛军脸上的防毒防弹一体面具。
手中振刀再次挥舞,她从地上跃起,借助上半身的力量,挥刀力度极大,将靠近的叛军直接砍晕。
“噗!”
借助浓烟快速移动,找到公园里的一块装饰用的巨石,用其作为掩体,给枪重新上弹,用耳朵判断剩余敌人的方位。
向左偏头,枪口下压,扣动扳机,打掉一个,紧接着她冲出巨石,用力向前丢出手里的振刀,刀刃穿透了最后一人的胸膛,血花顺着振刀染红了周围的枯叶。
她脱下头盔,视线渐渐模糊,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虚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她不怕死,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是这种死亡的结局,却让她无法接受。
她已经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身上的伤痕,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复仇,杀光所有的敌人。
她的抽出了腰间一柄利刃,放在自己胸口处,匕首泛着淡淡的寒光,即便战死她都不能落在敌人手里。
最终,她瘫倒在地,呼吸微弱,没有了意识,她的身躯缓缓地向着地面坠落,刀刃滚落到一旁,同地上的落叶与地面融为一体。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感应到光线,她的瞳孔逐渐放大,眼眶里满是鲜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秒,自己就将被子弹打穿心脏。
黎明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吹起地上的枯叶,枯叶粘在她破损的化纤外套上,系在脖颈上的防风面襟也随风飘荡,她的眼眸动了一下。
刺探情报,保护政要,医疗救援,车载驾驶,进行暗杀任务,她样样精通,这些刻在脑子里的东西渐渐形成了一种本能。
她的人生已经被别人安排了,它是士兵,她是武器,她是人类的保护伞,经过短暂而极为苛刻的训练,她不仅精通各种型号的单兵装备,还需熟练应用各种重型武器,即便是他们这种经过基因改造过的克隆人,也有随时丧命的危险。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洒下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黎明城市的废墟之上。
那个穿着黑色外骨骼的人造人,一瘸一拐地走在废墟的道路上,右臂上还挂着一块血淋淋的纱布,血迹已经干涸变黑,黏在她的伤口上,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她的额角流出一抹汗珠,脸上却依旧毫无表情。她的眼睛在黎明中如同星辰般闪烁着寒芒。
天边的云朵变淡,最后消失不见。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警觉地睁开眼睛,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正朝她驶来,她知道这辆车就是救命稻草。
她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振刀插在地上支撑着疲惫的身体。
“吱呀”一声,车门开了,友军把她抬到车里,车辆启动,朝着城市外的山坡驶去,一路上,她感到呼吸困难,她吸入了太多有毒的浓烟。
她还能听见一阵阵爆炸声,不过枪声已经变得稀疏起来,黎明的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已经大亮,朝阳缓缓地升起,照耀着这个世界。
“产品代号‘极恶极暗’完成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