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滩涂

作者:一止零初 更新时间:2022/7/26 11:05:40 字数:5294

驾车行驶在荒凉的墨西哥大陆上,身边的陆地不时隆起一座座的山丘,热带气候干旱少雨,炙热的大地上覆盖着一层稀疏的植物,偶尔会有几棵低矮的灌木,尽力伸展着枝叶,一株株的仙人掌在夕阳的照耀下显的孤傲孑立。

墨西哥西北有一片的狭长海湾,太平洋深入北美大陆的狭长边缘海,墨西哥海湾被安赫尔德-拉瓜尔达岛和蒂布龙岛两大岛的地峡分成两部分,北部水浅,南部水深在2500米以上,最深处达3218米。地峡地段有波涛汹涌的海潮,成为萨尔西普埃得斯险恶区,非常不利于航行。

加利福尼亚湾海底谷地向北延伸到陆地上,形成索尔顿湖盆地,湖岸低于海面75米。海中多火山。漂浮着红色藻类,西部沿岸有珊瑚礁分布,但近年来受到人类污染,这里的水质时好时坏。

平静的海滩一年四季都享受着阳光照耀,海水鲜亮,是许多喜温海洋动物的栖息地。

舰艇顺着墨西哥湾暖流停靠在墨西哥湾,墨西哥湾暖流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暖流。

狭义的湾流指从美国东岸哈特勒斯角向东北至纽芬兰浅滩一段洋流,由佛罗里达暖流和安的列斯暖流汇合而成;广义的湾流系统包括佛罗里达洋流,湾流和北大西洋暖流。南赤道暖流因受巴西大陆之阻而分出的北支被称为圭亚那暖流,经墨西哥湾流出变为佛罗里达暖流,与北赤道暖流北上的安的列斯暖流汇合,组成强劲的湾流。

该暖流因流经终年炎热的副热带海域——墨西哥湾后而流出,因此规模很大,水温很高。在佛罗里达出口处宽度约60到80公里,出口后加宽到150公里,深度达800米,流速每日130至150公里,表层水温度在27、28摄氏度左右。

墨西哥,阿尔塔米拉,A率 12.7%。

乘坐舰艇终日面对着湛蓝的大西洋,到达墨西哥滩涂据点的时候,夜幕已经笼罩在整个下加利福尼亚半岛。

欧洲派出的援军一共有两艘36型“A”级高速战列舰“独立”号和“雄心”号,隶属于英国皇家海军;4艘运兵船;2艘“谢尔盖”级护卫舰“门德尔”号和“沙福林”号,隶属法国海军;1艘 “道琼”轻型护卫舰“迪特琳德”号,隶属德国海军。

9艘战舰分别停留于墨西哥湾三个港口,从高纬到低纬分别是阿尔塔米拉港,坦皮科港,图斯潘港。

乘坐悍马运输车到达军事管制区休整之后,海滨城市的夜晚令人难忘——黄色漆的挖掘机将滩涂上的白色沙土挖开,埋入挂着铁丝网几百公斤重的反登陆锥,多出来的沙子则被运到一旁的临时工棚,用作混合廉价水泥的材料。

临近海港的城市很多,但由于勒令后撤,这里的人口密度非常低,除了城市中心街道以外,晚上几乎是见不到什么人的。

开车停到街边的一个军用食堂,坐在湿热的空气中,焦红的木炭,炙热的烤架上,浓郁的烤肉香味使得胃部反应强烈。从冰桶提上一听冰凉的可乐,坐在靠路边的座位上,看着昏黄灯光下热腾腾的食物,烤肉串中再放上烤得半焦的辣椒,玉米薄饼夹上肉和蔬菜,再根据自己喜好配上沙拉酱,鳄梨酱,碎番茄酱等,将玉米饼卷起,美味可口的塔克(Taco)让人食欲大开,不限供应的凤梨罐头可以解下烤肉的油腻。

整个海滩与城市显出巨大的对比,被征用的渔船用远程控制技术在海面上撒网,布置探测浮标,轻飘的船体在海浪中随波逐流,漆黑的海水摸上去却温热无比。

这样的宁静,只让人害怕。

滩涂的白沙上置放着一排又一排反登陆锥,按照上面发给的图纸,近千米长的海滩有规律地分布着快速反应磁地雷和压感地雷,偶尔会有工兵架着装地雷用的工具,挎包装有铺雷时安装的线路部件,在坑里放上雷体后用细沙填满。工兵们拿着设备在海滩上缓步走过,海中偶尔会银光一闪,亦会出现些许漂浮在的海面上的主动声呐浮标。

由于缺乏海洋科学卫星,激光雷达水体剖面观测系统瘫痪,无法建立海洋和大气高分辨数学模型,导致墨西哥军无法精准定位“山”的大概位置和深度。三战时在海底铺设的光纤水听器阵列几乎被破坏损耗完毕。

11点钟的夜,海浪上下波动,微风轻拂着每个人疲倦的身心,长途跋涉、水土不服、任务繁多,局势紧张,联军士兵们没有几天睡过安稳觉。

湿软的沙地上,防御工程24小时不停施工,坐在海边的油布屋中,用尼龙网当遮蔽光线的盖料,长草铺在油布上,无法完全掩盖住作战室里的人声喧嚣,进入到帐篷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作战会议在紧张的气氛中进行。

沙盘上正在进行模拟演练,每一步都要经过仔细分析。

“如果敌人往这个方向打过来,我们这半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对来自大洋那端的威胁,参谋们的焦虑与忧心统统写在脸上,也可以从一双双发红的眼睛中看出。

“即便加上从欧洲支援的9艘水上舰艇,一个步兵旅,一个炮兵旅,我们的力量还是差一点。”

“人手不够,加上这一片的话,我们没有那没多时间。”表示未成形防线的蓝色双虚线出现在沙盘上。

“我实在无法拒绝你的提议,但这是不切实际的,这样。”沙盘上一部分虚线变成了实线。

翻译官慎重传达每一个参谋的意思,文职人员在一旁用写字板速记。

“这是我们能做的最大限度了。”美军中将蒙德看着工程部负责人的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表,接着进行下一部分的推演。

随着夜深,会议在争辩之中结束,美军参谋、英军参谋谁也不让谁,谁都没有个好脸色。跟随接待员在返回临时安置点的路上,他看到直升机停机坪那里还有地勤人员在开灯作业,到达海湾的新鲜感渐渐退去,困意顿生。

为了能有干净的地方招待军官,睡个安稳觉,联军驻墨西哥海湾军要求当地政府提供各方面的援助,当地政府只好应声征用了老百姓的房子,以避难为由让他们撤离自己的住所,往内陆的地方赶。但为联军打工,做杂事的还是那些本地人。

“连个空调都没有吗?”

“抱歉,工程部占用大多数电修建岸防设施。”

回到专门给军官休息的民房,解衣宽带,薄毯卷着枕头,月光之下,低频的涛声萦绕在耳边,渐渐一切意识都模糊起来。晚上醒来一次,从床上坐起,隔窗便可遥望大海,沉浸在海湾如墨的夜色之中,遥想起和平的日子,自己的家乡,他们只是践踏别人家园的异乡人罢了。

未闻风声,刹那间海岸线照明塔的大灯亮了起来,海天相接之处,一轮闪烁的红点渐渐冲出海面,朦胧的水汽中,闷热的夜晚下,异象便这样打破了岸上的宁静……

屹立在岸边的直升机停机坪上的地勤人员,用手护着眼,避开大灯发出的强光,向远处依稀望去:

原本平静的海面却骤然掀起了一层巨浪,排浪整齐,浪头很高,被礁石击碎的海浪白茫茫一片,巨浪呼啸,以坚不可摧之势平移而去,越过渔船,越过礁石,迅速袭击着岸边的障碍物与雷区,修建的重炮阵地格挡用的水泥墙体瞬间搅入浑水中,岸边的挖掘机被海浪掀翻卷走,那些埋设的地雷随着沙流消失殆尽。

巨浪的底部形成极深的波谷,可以吞噬一切船只。

倾覆的运兵船,与岸边的反登陆锥相撞,舰侧装甲裂开巨缝,海水灌入形成破洞,旋涡出现在这股浊水之下,着地的那侧与滩涂猛烈摩擦,冲散的磁雷吸附到舰上,接着便是连声的巨响,黄光,碎片。

滩涂海水的堆积,回到各自岗位上的守军们在巨浪尖头咆哮着,叫的叫,嚷的嚷,一个个扭曲着脸,被盖头的海水淹没,装着食品物资的货车车队在狂涛的洗劫下,货物席卷一空,漂浮在冒着泡沫的浑水上。

一股射束似的狭窄且强劲的回流,人们称为离岸流、冲击流或者是裂流,它会以垂直或接近垂直于海岸的方向,向外海流去。虽然不是很宽,但速度极快,流速可达每秒2米甚至以上。

落水的人挥动手臂,从浑水中冒出头来,一瞬间,挣扎的人和漂浮的物被强劲的力迅速拖入到深水区,难以救援,生还率寥寥无几。

三米高的水泥墙后面,一个个用钢架固定支起的尼龙帐篷开始大量进水,后勤人员拼了命地抢救作战室里的资料设备。

30分钟前,距离下加利福尼半岛200海里,“山”从温润的海水里浮起,海水顺着其平滑的背部在重力的引导下滚落,飞机跑道两端亮起了引导用的红灯:

16台甲板清理AI从8个方向顺着固定路线,6分钟内清理完甲板上的杂物,采用两侧式线性感应马达的电磁弹射器,弹射轨载流导线在磁场中受力,利用磁通量巨大的瞬间变化而产生的感应电磁斥力,推动弹射梭,将机库里挂载“黑光”空对地导弹的MQ-45舰载战斗机弹射升空。

在黑夜的掩护下,12架MQ-45舰载战斗机从4000度高空从西方进入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沿岸的阿尔塔米拉港,高度逐渐降低,成功斩首联军部署于的指挥车、油库和水泥重炮阵地,防空网拉起,标记路线的曳光弹出现在视野中,由于飞机高度较低,有4架击落,但阵地高炮被航弹毁,油库设施被精准击中,并引发了猛烈的火灾。

伴随着强烈的震动,漆黑的海面涟漪阵阵,“山”再次从海里浮起,还没有完全回收的背部跑道上,两排规律闪烁的红灯照耀着积水中的阿尔塔米拉港,下加利福尼亚半岛沿海城市拉响防空警报,进入紧急状态。

“山”活动着一侧的机械部件,舱门敞开,展开了16门电磁舷炮,对由2682名联军士兵和182名后备役平民组成的墨西哥守军开火射击。

虽受海啸波及,但影响较小的两艘英国皇家海军36型“A”级高速战列舰“独立”号和“雄心”号还能正常使用,位于袭击地直线距离22公里外的地方,船员们飞速登上舰艇,快速驶离墨西哥湾军港坦皮科,意图堵截“山”的撤退路线。

联军在沙滩上布置的磁雷、压力雷被猛烈的浪花全部打散,有的泡在了浑浊的海水里,有的直接裸露在混杂的沙滩上。

躲在水泥设施的守军可以清晰地听到不远处的重重爆炸声:

“听起来好像是我们设置的磁雷被引爆了。”拥挤的通道里有人在调节进水无线电台,把听筒死死压在耳朵上。

地面的消息被第二轮爆炸声打断,这次爆炸比上次更近了些,可能刚好摧毁了地下通讯用的线路。营地里,士兵们穿上作战服,戴上防弹头盔,心跳骤然加速,斜跨着穿好的弹药袋,拿起枪,顺着挖好的战壕来到各个防守点操控重炮。

这时又一枚炮弹贴着沙滩呼啸而来,第三轮爆炸响起,震得地动山摇,趴在沙地上的士兵震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对讲器发出刺耳的声音,混杂着电钻的嗡嗡声,根本听不清一句完整的话,紧接着又是两声爆炸,双耳几近失聪中,炮兵阵地又变得一阵沉寂。

弹片随着破坏的水泥纷飞,有的弹片深深地陷进了砖头里面,巨大的热浪冲向在水里挣扎的守军,直直越过头顶。

“不要丧失信心!不要放弃!”

在这样又潮湿、又闷热的环境里,外面是比防线高数倍的敌人,没有人能承受这种肉体精神的双重磨难,炮兵阵地上到处都是铁铸的弹壳和碎裂的钢片。数百镑重的炮弹一颗接一颗直击“山”的正面,在可怖的黑夜里出现一个又一个耀眼的光点。

尽管衣服全部湿透,军医还是蹒跚地在黑暗的库房里寻找医疗包,身边的人冰凉的胸膛上黏糊糊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肉眼可以感觉到在弹片周围有液体渗出,营地里纷纷使用照明弹,亮光充满了每一个狭小的空间,血清白蛋白的瓶子已经空了,病人只能将就着换上生理盐水,扎上抗生素。

叫醒被炮弹震昏的人,把重伤人员搬到一边靠墙,或平躺在地,装甲车在战线上颠簸着,排气管放出一阵黑烟,滩涂守军艰难地爬出了进水的帐篷,湿透了的鞋子粘着沙子。

虽然有手电,但只能看到几米之内的东西,跌跌撞撞在战壕里奔走着,随时提防飞溅而来的破片。阵地里空气被硝烟、尘土污染,戴上为数不多的防毒面具来减轻肺里的灼热感。

电磁炮目标的范围很广,估计是用于远距离拦阻,扰乱守军反击。背着70镑重的背包,士兵们在在铺满沙土的崎岖小道上急匆匆地跑着,墨军放弃了滩涂据点,只剩下可用来防御北面攻击的断层据点,撤离垮塌的营地大门,一排走在队伍前面,其余的人跟在后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为了确保这次顺利撤退,还有一部分人留在营地控制着重炮牵制,还使用榴弹炮遏制住“山”的挺进和攻击,随着基础设施的损坏,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接二连三的出现,有大量的指挥员通讯士兵死在了斩首空袭中,落败的紧张气氛到了极限。

AI逐步取得了南部滩涂的控制权,从“山”上搭载的TDⅡ型和TDⅢ型两栖坦克,顺着直抵滩头的传输带直接绕过障碍物,进入南部滩涂,顶住守军的重炮,摧毁炮兵阵地,清剿营地的剩余守军。

两栖坦克率先发起冲锋,用穿甲弹将守军防御工事后的重炮清扫,使其他的无人战车和坦克能够毫无阻拦地直达营地,这时,南部滩涂上的守军终于发起第二轮反攻,他们远程引爆深埋在砂砾里的炸弹,滩涂上形成了数个半径2、3米空洞,足以让坦克的履带陷入。

排雷车从发射筒里投掷出大量的小型炸药,引爆滩涂上的地雷,装甲车辆车底大部分用的是类似于玻璃钢的高强度材料,磁雷没有发挥太大的用处,人和重炮损失惨重,在无人战车和TD型两栖坦克的猛烈突破下,AI撕开了联军防线。

他们意识到AI是如此的难缠,坚固的防线漏洞连连,在一处隐蔽的工事内,墨军指挥官通过前线的攻势查看了敌情:

“敌人要完全控制南部滩涂还需要时间缓冲,我们需要利用武装直升机进行袭击,停机坪已经就位,现在命令他们发起突袭!”

随后停机坪上广播响了起来:

“各攻击小组注意,弹药准备就绪后,热机,发起突袭。”23分钟后,南部滩涂剩余守军在遭受第四轮炮击后终于全线崩溃,无一人幸免。

断层据点的守军在得知防守失败后,并不吃惊,很快,8组武装直升机出现在南部滩涂上空,迅速地使用空对地火箭弹扫射地面的坦克部队,在直升机部队的强大火力面前,第一批登陆的AI机动部队速度明显下降。

经过30分钟的缓冲冷却,“山”更换了损坏的电磁炮基座,重新给电磁炮蓄能,系统已经锁定盘旋在半空中作战的武装直升机,第二批登陆机动部队还在抢登滩头。

“蓄能完毕。”

16门电磁炮一轮齐射,高速的弹丸穿透层层障碍,撞碎了数架武装直升机,穿透了坚固的防御阵地,一轮命中了断层据点的弹药库,在强烈刺眼的光芒中,残骸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火光淹没了整个断层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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