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儿希蒂芬失踪以后,希蒂芬的母亲珍妮一直想要去寻找她,希蒂芬的哥哥里奇非常难过,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做,警方也没有办法,监控视频只有零零散散几段,把整个城市都找遍了,但一点线索都没有。
希蒂芬很优秀,母亲珍妮也非常爱自己的女儿,她不愿意接受警方寻找无果的事实,她雇来了私人侦探来调查这件事,但没有和警方正式说明,只是将手头仅有的线索告诉了那位私人侦探,并且承诺用重金奖赏。
私人侦探收到定金后,便迅速行动。他认为希蒂芬的失踪与父亲维尔有一定的联系,专门调查了维尔的档案,发现了加拿大政府下达的红色通缉令、维尔所工作的公司,找到了维尔在渥太华的居住地址,侦探立即订了机票,一路来到了地址上的公寓。
正值中午,他以访客的身份进入这个安保设施老旧的公寓楼,上了楼梯,正好遇到房东在收租,房东明显不知道侦探的身份,侦探编了一套谎言,说维尔因病住院,以代替支付租金为由,取得了房东信任。
待房东走后,他来到威尔门前,轻巧地撬开了门锁,进入了杂乱的房间。
屋内已经被翻了一遍,纸张遍地,看来已经有人来过了,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后,他花了一整天时间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一些被遗漏的东西,但他没有意识到在他进屋的那一刻,藏在空调缝隙里的一个针孔摄像头已经开启。
他整理了威尔这段时间的日程、一些工作上的文件,用电话告诉珍妮她的丈夫可能已经死亡的情况,珍妮只是一个劲地掉眼泪,她不敢说更多的话。
侦探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美国政府一手策划的,他们雇人绑架了希蒂芬,将维尔引出来,拿走了他的科研成果,将父女两人的尸体丢弃在大海里。
侦探因为迟迟没有找到更多的线索而感到心慌,现在他手头上得到的情报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事件越深挖下去,就越可能牵扯到更多人的利益,他怕暴露自己的行踪,卷入这起绑架案的泥潭里,但如果没有帮上珍妮的忙,他就没有报酬。
天色不早了,他准备离开公寓打算第二天继续调查,一人走在街道上,风很大,他衣装单薄,一只手遮住脸,不方便地走在人行道上。就在他刚准备过十字路口时,突然一辆车加油门直直撞向了他,他的身体被撞飞,整个人倒在血泊中。
肇事的驾驶车辆飞快地离开现场,就在此时从另一个路口行驶的一辆红色轿车刚好经过,陌生司机救了垂死的侦探把他送往医院救治。
不幸的是,侦探头着地,陷入了昏迷。
这件事引起了当地警方的注意,警局派人来到车祸现场调查,调了周围道路的监控,找路人录口供,在调查伤员过程中警察发现他的侦探身份。
侦探还活着,这个消息很快传入到幕后黑手的耳里。
为了保证绝对的安全,他们继续密谋了一个计划,在半夜时分雇人烧掉了维尔所居住的公寓,包括房东在内火灾造成了6人死亡,4人重伤,记者撰写了一篇新闻报道,上面是这样写的:
“市内一公寓楼因为线路老化引发火灾。”
这篇报道刊登之后,警方立即对火灾现场展开调查,动用了很多警力,这件事情给杀手制造了一个机会,昏迷的侦探周围没有可以保护他的人,第四天夜晚,趁着医院里值班的人很少,杀手关闭了心跳检测仪,终于将病床上的侦探杀害,留下尸体,逃之夭夭。
一切后续工作都顺利结束。
第二天,列行检查的护士发现了侦探的尸体,尸体在家属的同意下被法医解剖研究, 医院将侦探的尸检报告和侦探的遗物交给了警方,警方先将这件事情的风头给压了下来,没有向媒体透漏一点点关于侦探的事情。
知道这件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联系不上私人侦探,珍妮以为他卷钱跑了,直到之后警方根据通讯录找到了她,将发生的三起事件联系到了一起,因为行为恶劣,很快建立了一个专案小组。
维尔在红色通缉名单上,珍妮和里奇受到了当地警方的重点保护,珍妮知道因为这件事她间接害死了侦探,侦探的家属一直找警方讨要说法,她在良心上过意不去。她自己也非常伤心,除了待在警方的保护伞下,也别无他法,她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当珍妮每次打理希蒂芬的房间时,心如刀绞。
警方找到了肇事的车辆,没有车牌,无人驾驶,找到生产车的厂商,才发现是一辆车主失窃的车辆,被非法改装过,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只能告知要侦探家属继续等待。
失去女儿之后,珍妮悲恸万分,一直精神不稳,在她的内心世界里,希蒂芬的失踪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心里,使她喘不过气来。不过她没有放弃,她还有一个儿子,就这样过了三年,什么消息也没有,珍妮便不抱任何希望了,在墓园买了块地,将女儿的墓碑立了起来。
希蒂芬的哥哥里奇因为工作缺勤被经营不善的修理厂找机会开了,他想在妹妹的墓碑旁守护着,于是里奇找到墓园的管理人,在百般求情下,得到了一份打扫墓园的工作,他希望妹妹的灵魂可以得到平静。
侦探的死一直没有下落,他们也逐渐忘却了这件事。
虽然薪资很低,日子过得不算很好,在墓园特殊的氛围下,里奇心里积压的内疚逐渐被时间所消磨,在这几年里,珍妮去了外地打着零工,社会各业界到处裁员,能找到一份管理药库的工作实属不易,因为生意不好,珍妮的收入也非常低,没有存很多钱,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刚好够自己的开销。
在里奇工作三年之后,三战就发生了,墓园里忙得出奇,面积几乎扩大了一倍,每天都有出入探望的人,也因为这样,里奇遇到了一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女孩刚大学毕业,因为战争,她失去了参军打仗的父亲,内心空虚的两人很快成为了彼此的安慰。
里奇想用自己这几年存储的积蓄购置一套房子,并向女孩求婚,但里奇在买房子之前他没有和母亲商量,因为他担心母亲会拒绝,所以他只能悄悄地去找了房屋中介,但当他看到房价后,他傻眼了,房价竟然涨得这么厉害。
战争结束后,里奇将他在这段时间挣的钱全部投入到重建基金中,希望基金的利息能凑够房屋的首付款,但他不知道下个月全球又会迎来一次最为严重的经济危机。
女孩因核辐射查出了白血病,为了不拖累里奇和家人,她一个人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里奇一个人孤单的生活在墓园旁的公寓里,人财两空,他每天晚上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总是会梦见消失的女孩。
他每天都是早晨六点起床,清理墓园,然后中午去市场买菜,回到公寓做饭,晚上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在墓园里巡视,直到街边的路灯熄灭,母亲珍妮出去打工赚钱,但一直都没有回来。
孤独的时候里奇只能去妹妹的墓碑旁坐一坐。时间长了,里奇也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年左右,外地工作的母亲终于回来了。
两人相见的一刻激动不已,互相抱住哭泣,珍妮决定在本地工作,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找到了一份兼职,在咖啡店里工作,虽然她的薪资依旧不高,但也足够生活。
在咖啡店工作的日子中,珍妮认识了一个大学老师,那位老师闲时喜欢待在咖啡店里阅读书籍,他教会了珍妮阅读一些古典书籍,借给了珍妮好几本书,当店里的工作结束以后,珍妮就静下心来,沉浸在书的海洋。
里奇下班回到公寓以后看到发现母亲的精神情况越来越好转,非常欣慰。珍妮在闲暇之余,也会经常去看望打理墓园的里奇,在女儿的墓前坐一会儿。
珍妮知道里奇的心事后,经常和儿子聊起她年轻时的故事。里奇总是很少说话,一个人过惯了,与他人沟通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样又过去了八年,里奇已经三十二岁了,没想到战争又一次发生了,两人接受了协议,珍妮被AI送到了一家很好的养老院,而他被系统安排继续留在墓园工作。
一天下午,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来到了墓园,在她进来的时候,打扫墓碑的里奇就注意到了她,战争后来墓园的人少了很多。
那个女子手里拿着一束由白百合、蝴蝶兰、白玫瑰捆成的花束,沿着白色的石板铺成的路来到了一座墓前,浅绿的草地上,白色的十字架墓碑上浅浅地刻着一个名字:
“Hitifen”
“女士,你好,请问你是……”里奇走到她旁边,感到很疑惑,对于这条路他再也熟悉不过了。
“我是谁不重要。”里奇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一双少见的异色瞳,有一颗和他妹妹的眼睛颜色一模一样。
一颗翠绿色的眼代表生前的记忆,一颗银白色的眼代表被替换的内心。女子俯下身来,将花束轻轻放在墓碑前,注视着碑上的名字。
“照顾好她。”金色的头发披散过肩,发梢微白,女子转身而去,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里奇一时说不出话来,直到人影远去,在草地边缘消失,里奇看向了地上的花束,留下了眼泪,还是认出来了:
“你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