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洋流

作者:一止零初 更新时间:2022/9/5 23:41:21 字数:5530

AI战争机器“山”给环太平洋沿岸及其包含地区的人类造成了严重威胁,多条海上运输线受损,又由于AI不断向美洲地区施压,太平洋逐渐成为人机世界大战的一个斗争焦点。

2051年3月19日,所罗门大海战中,人类第二联合舰队损失惨重,旗舰“大洋”级核动力航空母舰首舰“印度洋”号遭受“山”的突然袭击被毁,由于指挥系统宕机,一共有16艘舰艇遭受AI第二特遣舰队和AI战争机器“山”的夹击被击沉。

2051年4月28日,在巴布亚新几内亚首府莫尔兹比港,“山”再次袭击运送核弹的“泰欧”号,导致周围将近有23万人死亡,47万人流离失所,周边地区保守估计总共有252万人受灾于核辐射中。

2051年4月30日,巴布新几内亚,俾斯麦海,从那艘货轮爆炸的时候开始,基于勘测卫星、洋流浮漂、海底声呐的日夜搜寻,隶属人类第一联合舰队的众多分析员经过大量数据分析,绘制了大量海底地形图和动态洋流检测图,合理推断出“山”的移动路线。

2051年5月7日,太平洋,中途岛,联军派出的先遣舰队在太平洋中部区段的中途岛附近海域,发现了“山”遗留下来的残骸。

一个想法跳进了这些专门研究“山”的联军科学家脑海:

如果“山”来到这里修补残破的机体,大干猜测,在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完成修复任务的,“山”有可能还在中途岛附近停留,在这里待机,藏在深海里。

2051年,5月10日,早上7时41分,太平洋中部某海域。

联军出动了两批舰队,第一批是以“太平洋”号航空母舰为中心的人类第一联合舰队,第二批是以“勘察加”号航空母舰为中心的先遣舰队,采用围堵包围手段,逐渐靠近中途岛周围海域。

隶属于先遣舰队的“半岛”级核动力航空母舰“勘察加”号飞行甲板上,第一航空队飞行员伊藤蝶落登上了自己的战机。

“飞行机组进入检修作业。”

“飞机异常报告无新增内容。”

“基本重量、燃料、存储负载正常。”

“弹射器准备就绪。”

“飞行跑道就绪。”

“滑行中,正确定位弹射器。”

海军控制官站在“太平洋”号的舰首,背对着风,挥舞着格子旗,这是示意队列中的第一架F-40舰载战斗机,也就是伊藤蝶落驾驶的飞机,飞行员伊藤在加大油门的同时踩住刹车。

双引擎发出尖厉的声音,舰桥上站满了旁观者,整个机身都在颤动,格子旗落了下来,示意“出发”。弹射器启动,载流导线在磁场中受力,利用磁通量巨大的瞬间变化而产生的感应电磁斥力,将飞机弹射升空。

伊藤也松开了刹车,飞机沿飞行甲板的左半部分倾斜着向前冲去,随着“太平洋”号的船首抬起,75节的逆风速为飞机提供了强大的升力,飞机的起落架离开了甲板。

伊藤蝶落驾驶F-40舰载战斗机从母舰上弹射起飞,并入双机编队,她目前的位置距离中途岛还有650公里,环顾四周,查看雷达,这里显然没有任何异常信号源。

中途岛是太平洋的十字路口,北到阿留申群岛,南到马昭尔群岛、菲尼克斯群岛,西到北马里亚纳群岛,东到夏威夷群岛。四个方向的尽头都是另外一扇世界的门。她选择了比较短的三角路线,在燃油耗尽之前,完成搜索任务。

“这次我们真的可以捕到‘山’吗?”先遣舰队的后方,人类第一联合舰队旗舰“大洋”级核动力航空母舰“太平洋”号的指挥室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副官芒克端着一杯咖啡走来,这人声音粗嘎,仿佛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说过话了,即便在嘈杂的办公环境里也很容易辨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行动的舰队总司令兼“太平洋”号的舰长四宫樱枝紧盯着变化的气候图,冰冷的女性合成音在副官耳边响起,经历千岛海战,四宫被飞溅的弹片割伤,夺去了原本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声器,脖子和下颚之间的长伤疤清晰可见,十分吓人。

四宫樱枝从“群岛”级高速电磁战列舰“所罗门”号卸任舰长职位,调遣到了4月初刚刚完成海试的“大洋”级核动力航空母舰二号舰“太平洋”号上,“所罗门”号的舰长由原来的参谋参谋米切尔·雷塞斯少将任职。

舰艇的上层建筑有几百英尺高,甲板、梯子、高射炮以及各种尺寸、各种功能的升降架错落其间。舰桥高高耸立,军官们透过舰桥宽敞的玻璃窗能够俯瞰阅兵场大小的前甲板,站在那里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从一幢高层办公楼的楼顶看到的街上的行人那么小。

同样引进整合电力系统的概念,“太平洋”号配备更全面而完善的电力供应设施。强劲的核动力引擎运行顺畅,堆芯使用寿命长达50年,可以轻松达到30节以上的航速。即使海面波涛汹涌,它航行起来也十分平稳,船首能轻易地破开巨浪。

“我们此行有很大的风险。”四宫樱枝实话告诉面前的澳籍女参谋特丽费娜·K·古德尔。

“当我女儿丹妮被丈夫接走的时候,我就立下决心,继续坚持在岗位上工作。”她必须这样做:

她丈夫的母亲拉埃维,也就是她的婆婆,开口的一个条件是,她不想看到特丽费娜,让她把女儿丹妮接过来由她来赡养,生气地说她根本不能做好一个母亲的身份,拉埃维一直不喜欢特丽费娜的工作。

英籍海军少将索恩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压碎但仍然可以吃的能量棒,打开包装倒进嘴里,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和夹着一个简报夹,穿过沉重的隔音门,走进战况室。

在会议桌上,有人给索恩留了一个带内置工作终端的座位,他喝一口咖啡,成功登录进系统,在房间的尽头是一个LED屏幕,上面显示着一张地图,显示了联军军队在海外的部署情况,其中包括一个加密的视频电话会议链接,可以连接到每个主要的战斗指挥部,南部、中部、北部和其他地方。

他把重点放在了环太平洋司令部——联军最大、最重要的司令部,划分的责任区域占据了地球表面将近30%的面积,尽管其中大部分是海洋。

负责主持会议并汇报情况是美籍海军少将约翰·戴克,他是一名核潜艇艇员,索恩对他略为熟悉,尽管他们还没有直接合作过。日籍海军中将、舰队总司令四宫樱枝身边坐着两名级别较低的军官,一男一女,据说是她的左膀右臂。

12年前,这位海军中将和约翰少将应该是同辈人,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是朋友,事实上,他们只有一年的交集,但索恩只知道约翰在三战中的名声。

约翰发型做得很高,很明显他在刻意演示他的身高,小巧的体型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适合潜艇的,而他那敏锐、善于分析的头脑似乎也是为海军这个奇怪的品牌量身定做的。

约翰用了将近四年时间在曼彻斯特大学完成了他的博士学位(而索恩自己则用了整六年),在那段时间里,约翰还参与了在曼彻斯特大学举办的马拉松英联赛,以惊人的耐力获得了第三名。

这是一个互相尊重的时刻,在他们面前的屏幕上散落着前沿部署军事单位——一队两栖准备组部署在澳大利亚沿海,在太平洋中南部的“勘察加”号航母战斗群,两艘核潜艇在从阿拉斯加赶过来,一些装甲编队登陆了所罗门群岛,两艘“黄蜂”级两栖登陆舰待命。

索恩很快发现了另外一个正在发生的关键事件,“勘察加”号在给F-40的隐形技术套件测试一种新的电磁干扰装置。

四宫樱枝低头看了看手表,7时55分作战会议正式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密布的云层散开,今天的第一缕阳光撒进了这片静谧的海域。阳光从驾驶舱玻璃照进来,垂落在这张年轻的脸上,伊藤睫毛微动,视野内能见度持续上升,头顶感觉到光亮,调整着透光度和隐身图层涂料的浓度,飞机侧30度翻转,到达三角形第二个点,她伸手调整飞机的仪器,降低发动机功率,持续转弯返回“勘察加”号。

雷达摸索中,突然出现一个红点,伊藤猛然警觉:

“‘短剑Ⅱ’检测到未知信号,结束。”

“‘短剑Ⅲ’收到,即将投放探测浮标,结束。”

“‘短剑Ⅱ’收到,结束。”伊藤控制着飞机的方向,降低高度,接近波澜浮动的海面,每隔两分钟投放了一个检测浮标,直到将所有十二个浮标投放完毕。

两架飞机一共投下了24个浮标,目前的位置距离中途岛还有220公里,海面上扶起的黑色残骸,引起了伊藤的注意,搜查报告经过加密编码已经传回位于后方“加罗林”号导弹驱逐舰,信息经过解码将会继续传回到旗舰“太平洋”号那里。

5月10日,上午10时24分。

菲律宾,吕宋岛,马尼拉,A率6.7%。

苏马尼拉港口上,吕海海军基地运载平台已经全部清空,地勤人员操控叉车从弹药库里搬运用木架固定的长方体,掀开包裹的厚重油布,露出了里面藏着的“阿尔伯”新型空载舰载反舰导弹,后勤人员在运输的路上川流不息,进行着8艘导弹驱逐舰启航前的预备工作。

哪怕隔着数百米的距离,也能看见那凝聚着人类有限资源精造的现代战舰,这八艘驱逐舰属于“喜马拉雅”级万吨导弹驱逐舰。

外层是灰色的纳米防水涂层结构,通讯实现标准信息、通用基准完全共享,电子设备小型化、通用化、集成化、标准化。在雷达、电子对抗及通信天线的高度集成化的条件下,舱面电子设备布局非常简练,开放式通用接口显控机柜给战舰的后续设备升级工作带来便捷。

在作战流程上,从指挥层级,水手级,到维修人员级都有精简,虽然战位减少,但最新应用的自动系统大幅度减轻操作人员的工作强度。

新造的“喜马拉雅”级万吨导弹驱逐舰采用多种高尖端复合材料的护甲重量更轻,防护性能更好,在面临电磁脉冲时,可以减少80%的设备折损。

而在这些驱逐舰一侧都标注有舷号,额外标注有造船厂的标志,这八艘分别是“11”“13”“16”“19”“21”“22”“23”“24”,折叠的数字设计格外醒目。

“喜马拉雅”级一共编有25艘,其中前11艘是临时改名的,后14艘是从2047年开始新造下水的。

经过两年与AI不间断的战斗,菲律宾和马来西亚已经失去了大量的士兵,但几乎没有任何卓越战果。然而,他们为人类联军提供了所有的能泊船的港口,并协助各国派遣的建筑工人、技术人员在东南亚建立了4座造船厂和7个现代化港口,虽然经过屡次轰炸,至今仍保留有2座造船厂和4个港口。

越南和印度尼西亚沿海因为语言不通,缺乏重型建设设备,造船厂、橡胶厂、原油矿井之类重要工业建设速度没有赶上,导致许多设施才刚建完一半,就被摧毁。因为工期一直一拖再拖,英美决定将计划所规定的生产线后移,撤职联军军高层指挥部里的越南军官,不打算继续投入资金、人力。

这些太平洋原住民人已经来到这些炎热肥沃的岛屿上居住多年,许多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是在这片群岛度过的,为了不让海域被AI占领,无论局势多么不利,战况如何激烈,东南亚人战斗的热情都丝毫不亚于那些大国援军。

5月10日,下午1时34分。

“看来有线索了。”四宫声音轻缓,技术人员通过操纵面板数据,在海图上确认了标记海域的坐标,缩小了搜查范围。

“确定!虽然‘山’的大部分身躯还隐匿在海水之中,但是根据浮标探测的结果,位置深度估测误差不会超过20米!”

指挥大厅一瞬间鸦雀无声,为了这一刻,他们心里复仇的火焰已经喷膛而出,大家眼里刻满了对AI的仇恨。

“看起来‘山’的修复情况没有程序测算的那么快。”

“毕竟核爆的高温足以让一切实物融化,加上海水的刺激,那些焦黑的创口应该难以修复。”

“但要知道,凡事要往坏处想。”副官芒克将喝完的咖啡杯放在桌上,拿起一份检测报告仔细阅读。

5月10日,下午2时21分。

西北太平洋海盆,A率3.4%。

“这一仗,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

“群岛”级高速电磁战列舰“千岛”号舰长罗森带领紧急调遣的巡航特混舰队,赶往中途岛海域,其中包括“群岛”级高速电磁战列舰4艘,分别是“千岛”号、“马尔代夫”号,“所罗门”号和“阿留申”号。

“高原”级武库舰2艘,分别是“蒙古”号和“帕米尔”号;“星座”级护卫舰6艘分别是“仙后座”号、“猎犬座”号、“天琴座”号、“矩尺座”号、“盾牌座”号和“半人马座”号。

“海沟”级维修舰1艘,为“马里亚纳”号。“洛杉矶”级核动力潜艇2艘,为“格林维尔”号和“哥伦比亚”号,弗吉尼亚级核动力攻击潜艇1艘,为“埃尔帕索”号。

每一艘大型战列舰出战之前都会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包括燃料补充电池更换、线路查验,同时要清理炮膛经常磨损的电磁炮,更换主要部件。

相对于导弹驱逐舰,战列舰的这个前期准备时间更长,依据基地后勤人员的能力水平、技术设备的运转状态,从三小时到十小时不等。

携带武库舰的原因,一部分在于武库舰载量大,可以腾出一部分空间,承载维修更换所使用的材料部件,还能运载大量炮弹和所需的电池组。

每一次的出勤,对于岸上的人都是头等大事,无论发生任何状况,他们只能双手合十,心中祈祷,期待归航。

所有人心里都有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能上舰的人,没有一个是多余的,各部门之间沟通紧密,自然而然地就能做出最优化的判断,他们知道在地平线的一段会遇到什么样的东西,正因为恐惧,他们的意志才能更加坚定。

5月10日,下午5时整。

四宫樱枝中将让联络员拨通了一个不常用的号码。在拨号过程中,四宫眼神有些犹豫,“太平洋”号的指挥室中,此刻气氛却比往常要轻松一些。

“长官,他们同意了。”联络员对四宫郑重说道。

“通讯连接所有舰艇。”四宫看向了指挥室墙上那滚动的时钟,冷静说道。

“联合作战通讯系统已经切换至目的频道。”联络员在简洁的控制面板上,拨动了几个键,开启了摆放在四宫身旁的话筒。

“作战正式开始。”停泊在马昭尔群岛的人类第一联合舰队,所属有6艘“阿尔卑斯”级导弹驱逐舰,4艘“科迪勒拉”级导弹驱逐舰,1艘“大洋”级核动力航空母舰,4艘“星座”级护卫舰。

5月10日,晚上8点10分。

苏马尼拉港口的赫尔弗将军已得到出航许可,命令海军中将特敏斯指挥东南亚联合舰队,尽快调用东南亚的剩余力量,包括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和新西兰的舰船,尽可能打击敌人潜在的舰队。

但实际情况是,仍有部分舰船还停留在东南亚的造船厂进行整修。

这两年来,每一天对中将特敏斯来说都是充满痛苦与悔恨的,在所罗门战役中,特敏斯几乎失去了整整两届刚毕业的海军学生,在一次又一次和AI摸爬滚打中,他已经积累了丰厚经验对付“山”。

“千岛”号舰长罗森少将看着大屏幕中的高清图像,面色凝重,前方传来的情报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一旁有情报员开始汇报着前线情况。

地图上绵延东马里亚纳海盆的数千公里的红线,与这些人类的命运相连。

5月10日,晚上9时41分。

法籍海军少将韦维尔带领“半岛”级核动力航空母舰“勘察加”号和3艘“乌拉尔”级导弹驱逐舰,两艘补给舰,已经在距离中途岛520公里的位置待命,并部署了2架E-6鹰眼空中预警机,指挥官韦维尔派遣了所有剩余的陆海空部队,保卫这个空虚的军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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