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总会有一些卑鄙无耻的人会潜入人们的心里,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
吉诺端着手枪,把电筒放在肩上的塑料卡扣,开始顺着那条木质楼梯慢慢地走到二楼,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担心那个恶棍还在楼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谨慎。
“如果凶手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应该会做些什么来干扰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事情弄复杂,凶手随时可能先发起攻击。”
蕾西不顾吉诺让她留在原地的指示,她害怕地逐步靠近门框,发现了屋内的异样,她一边朝屋内更深处走去,一边不停地回头看看屋外有没有动静。
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房间被锁死了,打不开,吉诺将目光转向更里面的一件房间,按照经验猜测,应该是房屋的主卧室,卧室门半开着,他咽下一口唾沫,额头上出现了冷汗,他一把推开门,举枪瞄准:
里面没人。
卧室里同样一团混乱,地毯上满是酒瓶碎片,地面上还有许多的散发着浓烈酒味的液体,酒精还是白兰地? 拉开窗台遮盖的窗帘,手电光线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屋外茂密的树林,还有来时的小路。
不好!还是血迹!
看着浴室门口的地毯,显然和之前的血迹不一样,色泽更加鲜艳,是新鲜的。
浴室门同样是半开着,他知道,浴室内必定是一片混乱,只要自己轻轻的推门就能进去。
吉诺皱眉,预感到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他忐忑地走进卧室的卫生间,手枪放在身侧,将门打开,举枪瞄准,手电的灯光照在了镜子上,吉诺紧张地向浴室内看去:
浴室地上有更多的血迹,在手电的灯光照射下,水光潺潺,反射到瓷砖上,灯光照到浴室内侧的浴帘上,血迹斑驳,里面有半个人影,像是女性。
吉诺做好了心理准备,紧握着枪,一把拉开潮湿的浴帘:
浴缸里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寻找、失踪的翠丝塔,双目瞪圆,脸上有轻微的擦伤,胸口是一道穿刺伤,确认已经死亡,鲜血染红了浴缸边沿。
“真是见鬼了!”吉诺用对讲机呼叫着门外的蕾西,自己向后退了两步,在浴室周围观察了一会儿在,在地上找到一个空的酒精药瓶,除此之外,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于是吉诺将手枪收起,准备转过身离开主卧。
但是他突然发现,浴室墙壁上的洗手台油画居然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吉诺疑惑地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瞪圆了,他发现水龙头旁的瓷砖有一处缺口灯光照射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
“这里是?!”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副塑胶手套,戴上后,试图移动那块松散的瓷砖,瓷砖一下就搬动了,细小的砂石碎屑从缝隙中脱落,瓷砖下面连着一个拇指大的针眼摄像头,而且还在运行中。
“先保留凶杀现场吧。”
蕾西在楼梯上与吉诺碰头,自己也走进了浴室内取样拍照,对眼前血腥的一幕感到吃惊,有点犯恶心。
“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她忍住呕吐感,向浴缸走去,浴缸旁的已经变成了暗褐色,指尖触碰水面,蕾西捧起水,水温还是温热的。
“难道凶手还没走太远?” 蕾西看了一眼浴缸内快要变冷的水和那一双睁得圆圆的眼睛,莫名感到寒颤。
吉诺下了楼,心中充满各种疑问,他走到主厅,感到走在主厅地板上的声音有点不对, 他蹲下身来,拾起地毯的一角,发霉的地板上出现了一个四方形遮盖的木板,有一个凹下去的小口里面有一个锁孔。
这时浴室门外传来敲击声,蕾西赶紧向外走去。
蕾西来到门外,发现吉诺掀开了主厅的地毯,在用紫外线灯检查墙上的指纹,看能不能追寻到凶手的痕迹,这时他同样发现了站在二楼的蕾西:
“你赶紧过来,这里有一个类似于地下室的东西,也有可能是暗道。”
“什么!暗道?!”
若是暗道,按照这样的房间布局,凶手怎么可能把毯子重新盖上。
“犯人不可能顺着这个地方跑出去。”
"水还是温的,凶手可能就在附近!”
吉诺没时间和蕾西解释太多,强行用手枪破坏了锁芯,抬起木板,电筒的光直射而入,传来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两人戴上了口罩,吉诺身先士卒便钻进这个暗道内,待到底后,他先观察周围的环境,像是一个有很多个房间的地下室。
“你在上面戴着,有什么情况就用对讲机联系。”
暗道狭窄且曲折,里面的光线十分昏暗,在手电筒的作用下,但是却并不影响吉诺的视线。这一间应该是工具间,放着电锯、老虎钳、粗绳等工具,大部分工具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翻开其中一个上下两层的柜子,上面的柜子里摆满了各种武器,常规猎枪、手枪、突击步枪,密封完好的子弹包。底下的柜子里放着白色的汽油桶、甚至还有一些用瓶罐装好、不常见的化学药剂,而这样的武装配备,明显超出了普通民众自卫的需要。
地下室的作用仅靠这些吉诺尚不能明确,但其内部设计和布置都让人感觉不太舒服,尤其是那些工具上的血迹,则表明很可能有不止一人曾在这里受伤或丧命。
他的眼前还有一道门。
吉诺在犹豫要不要开门。
他用手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因为一直有股腐臭从门缝传来,地上还有一些干涸掉的黑色汁水,及其令人反胃。
他端着手枪,像刚才那样打开了眼前的房门,门没锁,一下就开了,腐臭味扑面而来,眼前的触目惊心的景象让人心脏不断发悸,理智狂掉,像是进到了噩梦中的地狱。
走进狭长的走廊,这个地下室也不是很大,但还是用砖块、铁栏杆分隔成了数个空间:
地下室的最里面,则是有几个极度狭窄的小房间,目视长约8英尺,宽约4英尺,高约6英尺(约长2.4米,宽1.2米,高1.8米),里面只有一张窄床和一个简易厕所,那种使用化学试剂将排泄物分解、消毒的野营用方便厕所,这里看起来像是关押犯人的监狱。
这些小房间里塞满了腐坏尸体,除了那些靠在铁杆可以辨认面目的,其他靠房间里的尸体看上去经历了肢解、焚烧和化学物质消解而变成难以辨认的碎块,被烧死的,没有头颅的,开膛破肚的,手、脚、头、内脏,大大小小的尸块,根本不能判断谁是谁的。
就像一个个塞满垃圾文件的压缩包!
吉诺冲回工具间,跪倒在地猛烈呕吐,刚才的景象在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你还好吗?感觉里面一直有股臭气往外冒。”
“真是遇见鬼了!让我先上去!”
“你看到了些什么?”蕾西捂住了鼻子,看着吉诺。
“比我吐的那一滩还恶心,你一辈子都不想看见的。”吉诺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该死!竟然让他逃掉了。”吉诺懊恼地骂着。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案件的性质太恶劣了。”
“我们还是赶快和支援会合吧。”
“等一下,我觉得该继续在房子周围找找,应该还有其他路。”
两人继续前行,果不其然,在屋子后找到一条盖着干草的泥土路,而且再次发现了人的脚印,但是越是前行,周围的路况就越糟糕,他们调高手电筒亮度,寻找附近的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树林很密,有可能会迷路。
但是走了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前面又发现了一条沟壑。
“看!”顺着吉诺手指的方向,他们走出树林,看到前方出现其他盖着树林的低矮山丘,周围看来没有路了。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蕾西回头看去,手电筒照在了树林里,她又看了看身边的吉诺。
“气味……是从沟里往上窜的。”
手电顺着沟壑而下,他们看到了一个泛着金属的大铁笼子,笼子内躺着一堆人的尸体,这些人全都被绑着四肢和嘴巴,全部都被堵上了布带。
“哦!天哪!”蕾西用手机记录二楼情况,定了坐标传到后方赶来的同事们,她找出警察系统的网站,翻倒了近几年的失踪名单,名单上带着照片,还有详细的失踪人员的信息。
在名单中翻找,快速核对,很快发现了几个相似人员。
“若这些都是失踪名单上的人,那真就完了!地下室里至少有40多具人的尸体。”
“凶手的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吉诺再次将手枪举起,警戒地望向周围,但是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的东西,他放下手枪,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铁笼里的尸骸,这些人都是胸口或脖颈受到了穿刺的致命伤。
吉诺不禁陷入沉思。
“是复合弓。”
这时蕾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复合弓?”
“是的,复合弓,一种狩猎用的利器,箭头能够瞬间穿透对方的身体。这些人被杀害的时候,大多数是出于视野受阻的状态,应该还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蕾西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想到刚才浴缸里尚还温热的水,强烈的恐惧感冲回头顶。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犯人就在附近,没有走远。 ”蕾西提醒道,不安地向周围张望,吉诺沉默不语。
“你在想什么?!"蕾西问道。手电筒照向四周。
“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一些细节。”
“这里不安全。”蕾西说着,往回走去,再次打开了胸口的对讲机。
“这里是蕾西,我们在社区公园西北部深处的树林里,发现了至少50多名失踪者的尸体,结束。”
“我们已经收到你发来的定位了,确定吗?好的,我们立刻赶到现场,你们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结束。”
“我们会的!”蕾西挂断了对讲机,对着吉诺说道:
“支援的同事们大概还要2分钟才能够抵达,匹兹堡其他警局也会陆续有人过来,这里离市区很远,交通不算发达,我们先按照原路返回。”
“没问题!我们走吧。“吉诺答应着,然后转身踩着干草又回到之前那间无人的住宅。
来到门口时,蕾西特意将手电朝屋内的方向照去。
“你走的时候,把主卧的窗帘拉上了没?”
“没有。”蕾西心中咯噔一跳,吉诺也认识到不对劲,急促地对蕾西说道:
“拿出枪来,注意高处!”
食指扣住扳机钳口张开,将钳口对正箭口挂绳,恢复扳机, 钳口闭合,虎口正直推入弓把,大鱼肌支撑,微屈前臂,屏住呼吸,开弓臂同时与持弓臂使用后拉、前推的爆发力将弓拉开,过减力点后至停止线,再调整前后的对称力,将瞄准镜中心的瞄准点对准目标。
漆黑的树林里,一只中等重量狩猎箭离开弓弦,直直扎向吉诺脖颈,吉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向前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握住脖颈,血液从脖颈的豁口和口中喷溅而出,染红了洁白的口罩,吉诺的手枪应声置地。
躲藏在林间的凶手,听到了一阵急促脚步声,蕾西快速转过身,撒腿跑去,根本看不清凶手的位置,撞开门冲到了房内。她大口喘息着手中握着手枪,紧张到了极点。
离开藏身的林宇,凶手脚上穿着一双美式高帮皮鞋,披着一件黑色的防水长外套,里面面穿着一件衬衣,手上拿着一把复合弓,那件长外套内侧有一个长口带,可以塞进一支XM1014折叠柄霰弹枪,他的领子上有血迹,脖颈后的领口还有服装店的名称,美国制造的字样。
蕾西不敢发出声音,手中死死握着枪,开了枪的保险,聆听着屋外的动静。
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她右边的窗户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