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迅速组建了一支实力强劲的正规军,将北下的AI军队赶出高原、拦截于山岭外的计划,从2051年7月14日正式开始实施。
由大约八百六十名华夏正规军组成的空降部队将从沙地西部乘坐Y-35运输机进入第一线,在落地跑道东头的一所旧医院附近搭建起临时营地。
支援部队是由一位来自内地的张中校指挥,队伍被分为了两队,一队的呼叫代号是“黑鹳”,另一队的呼叫代号为“大鸨”,张中校带着他的部队从沙地西部来到这里,情报员在第一时间将关于“墙”的情报汇总到指挥室里。
一级军士长项正宁和叶杰每人率领两支别动队,带着大量弹药物资,二级上士甘卫海率领他的山地突击队以及所有人造人士兵,都已经在山谷周围的阵地上做好作战准备。
泥泞的家具市场上突然挤满了数百名从各个营地来的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士兵,他们帮助当地居民搬运行李,他们要转移到更安全的地带,接受当地政府组织的援助。
一些人造人士兵比从其他地方来的士兵高大,身材匀称,手臂上有专门的图案标识,陆军士兵们戴着防护头盔和护目镜,背上是新型的单兵作战背包,可以携带很多物资;身着伪装迷彩的作战服,臂章颜色贴近于实战,装备了很多新式装备,第一眼看上去像外国的兵团。
军民一心,合力抗敌,各个部队之间配合紧密,联络通畅,家具市场目前秩序良好,没有发生堵车、打砸抢的情况。
他们是在此处集结、准备打仗的士兵。
看着那些背上行囊远离家乡的人,他们克制着自己的思乡之情,做好分内的工作,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因为之前在高原周围发生的战斗总是激烈而血腥的。
发起进攻的前3个小时,项正宁的两支别动队集中在一起,领取额外弹药和武器,然后乘坐装甲运输车离开山谷,向东面的第一线前进。叶杰的别动队则乘坐运输直升机来到山谷北面一个废弃的民用航空机场待命。
待“黑鹳”和“大鸨”出发2小时后,甘卫海的突击队被运送到村镇东南的一个中间警备区域,发起进攻的先头部队是突击队的一个侦察分队,此时该分队还在机场停机坪上的两架俄制的运输直升机附近等待,直升机将把他们空运到高原西北角一处狭窄的荒山山顶上,待夜幕降临时,侦察分队头顶开始下雨了,通常聚集在停机坪附近的大多数等待撤离的居民都在只有一层的候机厅躲雨,没有出来。
侦察分队的队员们坐在抗疫用的蓝色雨棚下,喝着热乎乎的奶茶,咸口的奶茶是当地人的习惯,搭配一些炒米,味道很香。
接近午夜时,这些勇敢的探路者们全副武装地登上直升机,飞行员打开引擎预热,进行最后检查时,在漆黑的夜幕下,有两名军官站在用混凝土建成的指挥塔台旁边。
其中一位官员对领头的飞行员敬礼,满载侦察兵的直升机启动了,沿着积水的跑道滑行一段距离,然后再开始向上爬升,第二架直升机跟着起飞,不久两架飞机就都看不见了。
飞行员靠仪表飞行,盘旋向西,高高地飞过崎岖的山脉,没有任何空中保护。
终于直升机在恶劣的天气中下降,寻找要计划中要降落的山头,飞行时不允许有任何差错。直升机穿过云层,目标高原就在右前方和正前方,H-6K轰炸机最近留下的弹坑清晰地标明了降落地点,这里就是他们将要降落的山头。
飞行员关掉所有的灯光,直升机开始下降,坐在后面的机械师打开舱门探身到瓢泼的大雨中,帮助驾驶员着陆。
这些侦察兵们迅速跳下,直升机舱门关闭,向上升高一段距离后飞走了。
几分钟内,直升机飞行员给身后营地的突击队发出了一份加密通讯:
着陆区已经用灯光标明,剩余突击队可以空降。
甘卫海身材偏瘦,曾在大岭山区做过空降兵,现在调遣到突击队中,并帮助训练一百二十名突击队员跳伞。
他正正站在准备出发的突击队员面前,前边不远处的机场尽头停着一架空降部队的Y-35运输机,附近候机厅里的市民目送着队员离开,眼里满是担忧与期盼。
“该走了,一群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突击队员背着降落伞,挺直身子向前走,降落伞包上挂着水珠,他们全身都湿透了,有些人还不到20岁,但手掌上却有训练磨下的旧茧。
甘卫海走到队伍最前边的那人面前,重重敲了几下他的肩,然后看了看他,这个年轻人抬起头,笑了笑,甘卫海检查了他的装备,然后朝着飞机内舱缓缓移动,检查了队伍中每一个人的降落伞,并清点人数。
“八十二个人。”
“在这等一会儿。”甘卫海知道按计划只有七十四个经过训练的突击队员要跳伞,从他回到队伍前面又数了一遍。
“还是八十二个人”。
有八个人造人士兵,很可能是被派到机场作帮助居民撤离工作的,拿起了多余的降落伞,混入了其他人中间。
副指挥官宋志远走了过来,甘卫海说明道:
“他们不应该去,这里更需要他们的力量,我不知道他们想要证明什么,但在我们不能违背计划。”
那个指挥官朝那些主动参与的人造人士兵看去,耸了耸肩:
“不要耽误出发时间就行了,他们这么做,一定先经过了张中校的批准。”
空降部队的Y-35运输机的引擎发动了,发动机产生的风将雨水向后猛吹到积水的地面上。
那位指挥官似乎并不关心此事,甘卫海生气地站在一边,看着八十二名突击队士兵都上了飞机。
“他们单兵素质虽然强,但也必须听从指挥。”甘卫海自言自语地说,他拉了拉领口,看着运输机的后舱门关上。
几分钟后,运输机开始调整方向,沿着积水的飞机跑道快速向前滑翔,跑道两边的红色指示灯用来照明和方向引导。
30分钟后,八十二个人跳出Y-35运输机的后舱,安全降落在高原深处,侦察分队用荧光棒标明的降落区内。
叶杰的别动队也由直升机运送到那个已经被突击队员完全控制的着陆区,没有遭到AI军队的任何攻击。
项正宁的别动队逐步向高原第一线移动。
三支队伍分小组间歇性地前进,没有精确的计划,间隔也不固定。张中校和另一位指挥官待在机场的前哨阵地附近,联络员时刻待在通讯器附近。越来越多的居民被民航客机、军用运输机送往后方的安全地带。
两个侦察分队的侦察兵沿着山间小道离去,一个肩上扛着一只CS/LR17系列模块化步枪,放下了头盔上的夜视仪,通讯器绑在背包外面,确认周围安全后,利用头盔上通讯系统,向身后的队友发出前进信号,随后几个藏在灌木后的队员跟着他们的足迹走了,向四周观察,有没有AI的战力部署。
“黑鹳”也开始从南向第一线进发,从其他地区集结来的“大鸨”则作为后备力量留在废弃的民航机场。
张中校带领剩余的部队和大部分的人造人士兵在后方的军用机场防御工事里等待前线的消息。
最初6个小时,突击队没受到任何抵抗,张中校命令一架“无侦-10”高空高速隐身无人侦察机去被轰炸的城市查看情况,这架无人侦察机高高地飞过沙地,正朝高原深处前进的别动队上空进行侦察,联络员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联络器旁,张中校脸朝着在发起进攻的地方,紧张地等待着消息。
7月15日早上7点,突击队抵达通向城市的一条高速路附近时,与AI正规军发生了激烈冲突,甘卫海的突击队不得不撤了下来,项正宁的别动队分摊一部分前去支援,由一批直升机运送到新的的联络地点。
由于最后两次战术穿梭运送有点混乱,叶杰的机动队被遗忘在废弃的机场并建立新的阵地,太阳将近落山时,他正派遣一部分人去某个高地,他们收到了从后方传来的情报,AI第十六坦克团正在向第一线靠近,并有意图夺走这个废旧的民航机场。
当天晚上7点,各队的战地情报员将目前的情况传递到后方,军用机场地下的水泥掩体里,聚集在指挥室里的参谋们冷静地推演沙盘,才有发现“大鸨”所驻守的机场是第一线薄弱的节点。
通过机场电台中继站,他们与叶杰的机动队取得了联系,他对此次的行动很有把握,他的军队还在修建防坦克工事,况且后方的重火力武器如自行火炮、四代坦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他预计晚上不会有什么战斗。
AI要采取反制措施还得一两天,华夏的渗透行动稳步进行。
但16日的战况说明,事实并非如此。16日凌晨“大鸨”驻守的阵地被AI占领了,指挥官叶杰阵亡,他的上半身被坦克炮弹炸没了。
16日天一亮,张中校就带着剩下的部队和支援的第56团第二坦克旅出发了,他们要重新夺回民航机场阵地,带回战士们的尸体。
后续顶上的防空旅和最后一批待转运的居民第看着人造人士兵将那些毫无生气的尸体从直升机上抬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尸体袋中,把尸骸转移到飞往大岭后方基地的飞机上。
叶杰是张中校的朋友,他们在沿海一起接受过训练,在军校毕业后,曾在沿海某部队就职。
叶杰为人聪明,从不摆架子,靠严谨的工作态度和刚硬的作风,赢得了在内地和他一起工作的上级军官的认可和尊重。
他从不多说什么,却很有成见,一旦他加入拟定作战方案,其他人们都很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可现在他牺牲了。
转运死去的士兵也是他们的工作的一部分,AI对城市发起进攻时,每天晚上要要安排一架固定翼的大飞机回到内地安葬这些尸体,人造人士兵的尸体总是最后被装上飞机。
许多次,张中校目送那些往南飞的航班上,想象着躺在里面的人,他们的家人,他们的过去以及他们为自己策划的未来。
战争使人们对其他人的苦难和死亡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