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事故

作者:一止零初 更新时间:2022/10/4 23:13:22 字数:4696

2051年,7月28日,西班牙,马德里,A率31.2%。

当伊莎参加完在巴塞罗那组织的飞行教练专业培训、返回马德里联军空军基地时,整个基地驻守的联军空军航空队只有第77航空队和第9航空队。乔少校还留在基地,一部分人调到了萨拉戈萨、巴塞罗那和莱里达,相较于马德里,这些地方都是靠近西班牙北部边界的地方。

从比利牛斯山上退下来的联军士兵经过重组,又被派往埃布罗河正在加固的防御阵地上。

总的来说,战争局势没有多大变化。

但是在几天前,出了件麻烦事。一个驻守在比利牛斯山的联军突击队发现了由五台纺锤蛛AI和若干叛军组成的巡逻队,这个特殊的巡逻队正在山脉东端的一片山林上侦察。

在在接下来的枪战中,蛛形AI被联军坦克摧毁了4台,1台逃脱了,叛军全部中弹身亡,在这样的情况下,联军就不可能盘问他们逼出一些情报,叛军随身携带的装备有望远镜、射击台和策划板。他们或许是在绘制山脉地图,或许是要建立一个前哨观察据点,以便调整AI军队的炮击目标。

联军一些德籍指挥官认为他们是在进行长距离的巡逻,而有些法籍战术分析家认为他们是为AI炮兵部队进行大规模轰炸做准备的先头部队。

事实证明那些德国人错了,7月26日夜晚刚刚开始,猛烈的炮火就如雨点般地落在山脉东侧的“袖珍国”安道尔附近。这个国土全部为山地的小国伤亡惨重,震天动地的炮声在西班牙境内都感受得到,就像是在炸山采矿一样,接着就发生了严重的山火。

第一轮炮击后,紧接下来的是第二轮,第三轮,连绵不断的炮击一轮比一轮猛烈,许多安道尔人哭喊着从废墟中爬出来,大批难民来到山岭南侧的西班牙境内寻求联军庇护。

每轮炮击的间歇都很短,炮声震耳欲聋,发生炮击的时候伊莎还在巴塞罗那联军空军基地的食堂里,她和一起吃饭的同事无法听清西班牙播报员在广播中讲的是什么,直到炮击停止,他们才知道山脉那边的AI炮兵部队率先发起了攻击。

巴塞罗那位于伊比利亚半岛东北部,濒临地中海,是西班牙第二大城市,直线距离安道尔只有135公里。

在西班牙东北方向的边境线,隶属联军第6轻型装甲旅的2个步兵团,1个工兵团奉命注意敌军的炮击情况,联军派遣了1架美制的RQ-180高空侦察机来到山脉上方侦察,时刻同巴塞罗那联军空军基地保持联系。

次日晚上,AI部署在法国圣戈当郊区的炮兵部队的自行火炮继续炮击西班牙边境城市,接着一批又一批的空降兵AI朝比利牛斯山的南坡发起进攻。

当天晚上早些时候,士兵AI攻克了安道尔东西两端的联军阵地。子夜前夕,联军一处弹药库被攻击无人机炸毁,狭窄的山脊周围到处是炮弹射来的呜鸣声,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声,尘埃从水泥掩体顶部飘落下来。

隶属联军空军第12航空队的6架台风Ⅲ战斗机向正在进攻比利牛斯山南坡的敌人投掷炸弹,并试图在比利牛斯山的北面雾蒙蒙的山岭中找到AI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

AI军队几天来一直不停地加紧陆地进攻,最后在28日清晨,AI陆军和空降军的进攻停了下来,但炮兵130毫米口径的自行火炮继续朝联军阵地炮击。

联军有些军官认为这个阶段快结束了,敌军的大炮在白天也不经常开炮了,但是一些航空公司和军队的飞机在还是无法降落在联军阵地前线曼雷萨,因为停机坪就在敌人大炮的射程内。

联军必须守住比利牛斯山,AI军队的炮兵阵地也必须被摧毁,否则,他们就必须另选一个南部基地作为备用。

联军每天都要派遣1到2架次的RQ-180高空侦察机在比利牛斯山上方飞行,寻找敌人兵力集中的地方和炮兵阵地的所在。

燃烧的山火形成了多雾霾的反常天气。对联军来说,烟雾是个会让飞机在战斗区域内的山区飞行更加危险,然而对于敌人来说,雾霾天气就意味着陆上军事活动更加隐蔽,甚至比一些雨季更安全。

返回马德里联军空军基地后,伊莎询问那个西班牙的中尉米尔·鲁维奥有关他自己的经历:

米尔中尉的父亲原来被西班牙政府任命担任卡斯蒂利亚拉曼查自治区的后勤部负责人,专门协调西班牙战略物资与维护联军补给线的工作。

米尔原本有机会追随父亲成为一名政府高官,但他自己选择到这个国家的政治首都马德里,专攻军需勤务指挥和管理工程,学习法语和英语,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某军校,他没有靠自己父亲的关系留在当地政府找份轻松的职业,而是加入联军来帮助他的人民抵御AI的入侵。

在加西亚·查奈森中校遭遇不测后,他被空军参谋部的林戈上将推荐给乔·亚历山大少校,并接受了调度工作的提议,西班牙人认为在联军打击部工作是种很高的荣誉,由于米尔的职位变更,他父亲在当地的声望也进一步提高了。

接下来的几天,伊莎每天天一亮就离开宿舍去监督新兵训练,到晚上9点或10点才能返回休息,如果降落的地方是基地外围的2号训练场的话,她就得走到2号训练场边缘,去坐当地司机的出租车,凌晨1点才能到空军基地大门。

几乎每架从巴塞罗那飞往马德里的运输机上都装有前24小时战死的联军士兵的尸体袋。这种可怕的货物冷酷无情地提醒人们战争最大的损失是什么。

RQ-180高空侦察机继续在山区侦察,弄清楚哪些地区对联军友好和哪些地区对他们不利,他们发现比利牛斯山西侧的地区相对稳定,对反攻行动反响比较小。于是联军把精力集中在比利牛斯山西侧,那里大多是新建的定居点。

争夺比利牛斯山南坡的战斗还在进行,联军从死去的叛军士兵身上发现了激励他们英勇作战的文件:

AI军队将“不惜一切代价”在这个季节内占领西班牙全境。

29日下午,伊莎正在1号训练场监督学员飞行,突然接到米尔中尉的呼叫,问她能否去附近的停机坪接一位英籍的战地指挥官来2号楼开一场作战计划会议,伊莎接受了他的请求。

米尔口中的那位英籍指挥官就降落在1号训练场,伊莎见到了那个老乡,但途中他们没有聊很多题外话,伊莎总觉得这个老男人有点神经质,对话的时候,一直重复着他感觉自己很痛苦,觉得自己是生病了,伊莎感觉他的整个思维都还沉浸在前线,注意力不集中。

虽然比利牛斯山沿线的战斗正在进行,但这位英籍陆军指挥官在军队部署的争论中占了上风,打算把他带领的山地旅撤出了山谷。突然间,他主持的会议室闯入了很多别的国籍的指挥官,他们对英军的撤退行为持有很大意见,一位波兰籍大骂他是胆小之辈,联军的耻辱。

“我带领的山地旅一直笼罩在AI炮击范围的阴影下,因为敌军的130毫米口径大炮不时进行轰炸,大型运送给养的运输机就不在前线降落。”这位英籍的指挥官再次向这些闯入的人大声说明情况,他稳住情绪,瞪着那位波兰籍指挥官继续说道:

“那片地区看起来就像是座鬼镇,我们开车上山时,AI军队的火炮还在毫无目标地轰炸,当山地车驶近阵地掩体时,我发现了更多的弹坑,这足以证明AI军队试图用他们的130毫米口径自行火炮完完全全摧毁联军在比利牛斯山南坡的阵地,支援安道尔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很多士兵所住的棚屋已经被安道尔的平民家庭占用,这些难民撤出掩体时,很多仓库里存贮的粮食饮水被他们扫荡一空。这些掩体就和在南非的贫民窟差不多,营地又脏又乱,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传染病的风险。”

“没有充足的补给,你让我们怎么打!你知道这几天我们怎么过来的?你怎么不去前线?”这位英籍指挥官一怒之下抓着波兰籍指挥官的领子,但很快被旁人拉开。

7月30日,联军重新占领安道尔的阵地,西班牙空军在这次的反攻行动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他们只有一些三战时配备的空中武装:

10来架破旧的F/A-18C战斗攻击机,是第三次世界大战中使用过的一型超音速喷气式第四代战斗机,外部能携带13700磅弹药,两个翼尖挂架各可挂1枚AIM-9L空空导弹;两个外翼挂架可带空对地或空对空武器,包括AIM-7“麻雀”空空导弹、AIM-9空空导弹、AIM-120空空导弹、AGM-84反舰导弹,AGM-65空地导弹和AGM-88A导弹;两个内翼挂架可带副油箱或空对地武器。

飞机虽然破旧但是耐用,为了支持地面作战,这些飞行员几乎每天都在使用。他们经常面对挑战并战胜死亡,在联军中的风评很好。

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些F/A-18C战斗攻击机还是要定期降落并停在马德里空军基地附近接受一次全面检修。

同时为了验证新兵的教学成果,联军空军打算选取一些在巴塞罗那空军基地训练的新编飞行员,把这批旧飞机从巴塞罗那开回马德里。

随后,由四名新编的飞行员组成的一批队伍把这些确认没有故障的老式战机开到马德里,这是他们首次在这个空军基地的第一次降落。

伊莎和同事埃德里维奇空军中士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去空军指挥中心实地观摩其他教练的教学成果,正好看到那四架飞机飞过南面的天际,它们沿着瓜达拉马山飞行,四架飞机一个接一个慢慢飞过山谷,再沿着山岭飞行,然后缓缓倾斜机身朝南飞,准备降落。

由于指挥中心人很多,他们和地勤人员一起开着摆渡车走出来,打算欢迎这批学有所成的学员,年轻飞行员降落时,伊莎和埃德里维奇刚巧站在跑道尽头的一块草地上。

第一架飞机着陆了,停在他们附近的停机坪处,飞行员短程着陆,将飞机停在跑道另一端附近,推开座舱罩,向跑道上朝他跑来的地勤人员挥手。

第二架飞机在跑道上稍远一点的地方降落,其他飞机快地飞过来,飞机滑翔转方向驶上停机坪,一位女性飞行员把座舱罩向后一推,同样朝人群挥手。

第三架飞机降落的位置与前一架飞机差不多,飞行员滑行到停机坪时,他得意洋洋地挥动着他的拳头。

最后一架飞机在降落时遇到了麻烦,飞机终于在跑道尽头附近着陆,离伊莎和埃德里维奇不远,但速度太快了,伊莎凭借着经验判断,脑海中立即产生一个问号:

这个飞行员有时间将飞机速度减下来,成功进入停机坪吗?

伊莎转身刚想告诉埃德里维奇飞机开得太快了,无法转弯的时候,却看到埃德里维奇朝反的方向跑去,如果飞行员不能把飞机驶进停机坪,它就会撞在跑道尽头的围栏上,突然,伊莎意识到自己还站在跑道尽头前。

F/A-18C战斗攻击机径直朝伊莎冲过来,她反应过来,朝左侧跑去。

她回头直勾勾地盯着飞机,看到飞行员试图将飞机转向停机评,轮子摩擦地面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但速度还是太快了,转弯角度也太大了,她发现飞机不会撞到围栏和她,但正朝着混凝土结构的机库冲去。

座舱罩被朝后推开。

飞机从伊莎身边冲过去时,离她不足15英尺,她看到飞行员的手放下了,他在挣扎,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一刹那,他们的目光碰在了一起,这个新人很警觉,看上去虽然慌乱,但并没有不知所措。

飞机迅速地从她的身边冲过去,青草在风中狂舞。

飞机轰地一声撞在水泥机库的一侧,从每小时40多英里的行驶速度一下戛然而止,欢快的氛围迅速冷却,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悲剧。

飞机尾翼负责拉开降落伞的一枚火箭弹从废墟中盘旋升起,降落伞被软弱无力地吹开,落在机身上。尘土和浓烟飘起来,随后是一片寂静。

伊莎朝飞机跑去,机身一半已被埋在建筑物的瓦砾中。

地勤人员很快也跑了过来,汽油开始从飞机后向外泄漏,他们听到了冒烟的发动机呜呜的响声,如果汽油被点燃,这架飞机就会爆炸,飞行员就会被烧成灰。

伊莎和地勤人员搭上云梯爬上飞机,他们必须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把飞行员弄出来,座舱罩由于撞击的力量被关上了,地勤人员使劲把它向后推,伊莎站在飞机座舱旁,抓住飞行员的肩膀,使劲将他往外拉,但他一动不动。发动机继续噼啪地响,伊莎闻到了很浓的汽油味。

时间相当紧迫,而伊莎却无法把这个家伙从座位上拉起来,她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倾身向前看什么东西挂住了他,这个飞行员伤势很重,鲜血从十几处伤口往外流。

伊莎熟练地解开了受伤飞行员的安全带,地勤人员从上面托着把他拉了出来,伤员交给下面几个跑来帮忙的联军医疗兵,他被放在一个支撑起来的担架上。

医疗兵抬着担架把他放在身后的救护车上,救护车立即关门驶向飞机跑道,这几天都没有下雨,救护车扬起一路灰尘。伊莎撤到安全地带,眯着眼睛看向扬起的尘土的救护车,随后赶来的消防车很快扑灭了飞机上的火。

这位飞行员身上几乎所有的骨头都断了,在去医院的教护车上他就因为失血过多牺牲了。

“停机坪从来就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埃德里维奇看着失事的飞机说道,伊莎阴着脸,没什么心情,手上带着温热的残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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